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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刻,张溪云前世的记忆如潮水涌现!
那座刻着“阴曹殿”三字的宫殿之内,真龙拉着巨大剑棺!
凤凰背承龙椅而飞,麒麟周身火焰滚滚,昂然起身!
他像是回到了前世的那一刻!
他听见一声剑鸣,抬头望去,却见自己头上悬着一柄金剑!
剑棺泛起奇异亮光,悬顶金剑像被牵引,转瞬便回到剑棺之上,剑棺棺盖轰然炸开,一只犹如枯骨般的手臂从中伸出,紧紧握住金剑,向着他挥剑而下!
他浑身冷汗直流,这一剑斩下,哪有命在!
“痴儿!还不醒来!”
忽然间,他听到耳边响起一声苍老年迈的叱喝声。
一瞬间,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金剑、剑棺、龙凤麒麟皆化为云烟。
眼前是冰炎洞内冲天的火柱,风槜站在他的身前。
张溪云瘫坐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汗水不断滴落。
“怎么会这般......?”风槜疑惑,眼中含有担忧,“你......望见了什么?”
“我望见了......”张溪云差点便将所见前世情景脱口而出,却又及时收住了嘴。
前世之事,实在太过于诡异,又涉及自己轮回转世却未失记忆的秘密,到底该不该告诉师傅?
“我望见了自己幼时的记忆,在邺城中父亲身死,甚至有人要杀我......然后,我又望见了......”
张溪云决定透露一部分事实,“我望见了真龙拉着一个巨大剑棺,其上有凤凰背承龙椅盘旋飞舞,前有火麒麟起身开道,而剑棺之内,更像是伸出了一只犹如枯骨的手臂!”
风槜大骇,自己这弟子难道见到了中古、乃至上古时期的景象!?
他眉头紧皱,不再开口,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张溪云好不容平复了心情,望着眉头紧锁的风槜,心头又打起鼓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傅,那一幅神异的景象代表了什么......?
他也正想借此机会,试试看能否从师傅口中得知秦皇陵与这世间的联系。
风槜却一时未回答他的话,反而在山洞内来回跺步,不时摇头。
张溪云也不好再问,只得站起身来,呆在一旁等待。
不过张溪云自己也感到一丝奇怪,剑棺内竟然伸出了一只枯手,持剑斩他,这是他前世时所未看见的!
“不可能......但难道真是它......?”山洞内响起了风槜难以置信的自问声。
张溪云实在忍不住,又再开口问道:“师傅,您指的是什么......?”
风槜闻声望向张溪云,神色复杂道:“中古圣人博弈时,商纣王曾合诸圣之力,造就一具绝无仅有的圣贤铸兵,那......便是一具剑棺!”
“那具剑棺......传闻是商纣王为自己准备的最终归宿!”
张溪云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那具剑棺其实是他前世在秦皇陵中所见,但师傅居然说这世上真的也有这么一具剑棺,甚至与中古断层的诸圣博弈有关!更可能是商纣王葬身之棺!
“诉命之法,可循前世因果,而你的因果中又带有了中古诉命一脉诸修打入轮回中的记忆因果,难道那缕记忆因果在轮回之中又沾染了别的痕迹......?”
张溪云开始有些后悔将此事说了出来,师傅因此开始想到更多,诉命一脉委实太过玄妙,说不得师傅便会因此看破自己前生今生的真相!
不知道是前世小说故事看得太多,还是基于对自己保护的心理,他总觉得自己轮回转世的秘密可能涉及两个世界的隐秘,不该让人知道,起码在自己如此弱小的时候,不该说出去,即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此刻他开始想为看见这幅神异之景找个借口,于是向风槜问道:“这......会不会是中古诉命一脉诸位先辈亦将关于中古那具剑棺的记忆一同打入了轮回之中?”
岂料风槜却断然否定,道:“绝无可能!”
张溪云一时间哑口无言,又听风槜继续说道:“唯一可能便是为师先前所说的,这记忆因果在轮回之中,又沾染了其他因果!”
“否则......那便是你乃是真正的......”
“不可能,若你真是......为师以诉命之法不可能看不出......”
他停住了口,望向张溪云,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张溪云心头一阵发苦,其实事情再简单不过,自己前世怕是无意间撞到了什么天大隐秘,才有了如今这些事,但他又无法和师傅说明一切,害得师傅一阵乱想。
风槜轻叹一声,“罢了......这都是命运与因果的纠缠,为师只怕你承受了这份因果,日后的路不好走......”
张溪云心头倒是颇无所谓,自己还真没承受什么乱七八糟的因果,管它上古遗文也好,商朝甲骨文也罢,反正都是我自己上辈子自学成才!
风槜又叹气道:“为师便先将诉命一脉根基法门传你!”
张溪云这才脸色一正,终于到了传法之时!
“你方才应当已经感受过了诉命一脉,先天八卦算苍生,觉得如何?”风槜问道。
张溪云抓了抓头,思索道:“难以言明的感觉,太过玄妙,仿佛自己重回了过去,一切都是身在其中,偏偏又无力改变......”
风槜点了点头,“无法改变,是因为为师塑命未成,自无法改命。”
“而能身临其境,便已诉命。”
“接下来的日子,你便同为师住在山洞内,直到你将为师所传授的法门悉数记住之日,方可出这冰炎洞!”
张溪云激动,高声应道:“弟子遵命!”
......
中皇洲,帝京城。
张府,整个帝京城除去皇城外,便为此处最是气派。
而张府之主,自然便是帝师张庸。
府内,书房之中,张庸坐于椅上,手中握着一块染血的玉佩,其上的血迹已然干枯,像是融入了玉中,玉佩上隐隐望见“平三卿”字眼。
“天凡......你离开为父十五年有余了......”
“再有三年,你的儿子亦该成年了......”
“为父当真不是一个好爷爷,到现在,连自己孙儿的名讳、样貌都不知晓,但你外公恼怒我,我亦不好去见他,你莫怪为父......”
“如今世间大局已定,神境隐世,这本便是你当年的主张......”
“为父亦该离开帝京,去为百年后做准备了......”
汉历天涌三十一年冬,帝师张庸离京,朝野震荡,世间哗然,无人知晓其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