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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樱!”叶秋白抬头的间隙,正好看到这一幕,立马惊声呼喝,身子猛地窜出,一把从身后抱住了苏樱樱,这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天色渐亮,神父过来安慰道:“叶医师,我们忙了一晚上,苏姑娘一定是累坏了,你不用担心!”
“但愿如此!”叶秋白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他紧蹙眉头,看了眼苏樱樱泛白的面容,也以为苏樱樱是累坏了,接着将苏樱樱扶到了内间的急诊室里,随后转身要出来,不过他猛地站住,仍旧十分的不放心,略一迟疑,又走回去给苏樱樱把了把脉,发现她的脉搏稍微有些飘,显然是身体虚弱的表现,看来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叶秋白这才长出一口气,给苏樱樱身上轻轻盖了一件薄毯,接着又回到药房继续装药。
“叶大人,休息会儿吧,也不急于一时!”张巡抚领着随行人员也是忙了一晚上,大家十分疲惫,看见叶秋白的夫人都累倒了,心存歉意的说道。
“我们累点没关系,但是南部山区感染病毒的众人就不一样了,我们每耽搁一分钟,可能就会有一人丧命!”叶秋白面色凝重,沉声说道。
张大人和神父等人听到叶秋白这话面色一凛,再次强打精神,继续制造起了药丸。叶秋白等人忙到了天大亮,教堂的药材全部都用光了,停下工,一个个打着哈欠,显出一股疲惫之色。
张汝梅大人赶紧安排自己的随从,将打包好的药丸送回南部山区,以解燃眉之急。叶秋白顺带着将药方和制作方法交给了官兵,好让兵营的医生,照着这个方子自行配制一些药丸,增加药丸数量。他知道虽然连夜制作了这么多的药丸,但仍旧是杯水车薪!
叶秋白随便问了一些来教堂拿药的人,经询问得知那些服药病人的症状已经暂时稳定了下来,不过仍处于昏迷状态,还未苏醒。
叶秋白等张巡抚等人走后,让人把苏樱樱抬回名雅居,同时差人喊来苏丽雅照顾苏樱樱。早饭时候,叶秋白跟苏丽雅说明了情况,然后便再次一头扎进了药房,开始研制能够杀死这种致命病毒的药物。
这种病毒的超强致命性,传播起来超乎人们的想象。虽然病毒只能通过血液进行传播,如果真的发生变异,或者出现其他情况,叶秋白自己也没有底气应对。万一这种病毒衍生出空气传播的途径,那么对于济南府甚至是整个华夏,都将是灾难性质的。
所以他必须要在出现这种情况之前,找到杀死这种病毒的有效手段。时间过得很快,整个上午他仍旧没有丝毫的收获。
中午将近,苏丽雅突然从内屋跑了进来,急匆匆地说道:“妹夫,不好了,你快去看看樱樱吧,她情况反常!”
叶秋白面色猛地一变,摘下手套,一边往外走,一边急声道:“樱樱怎么了?!”
“我叫妹妹起来吃饭,可是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反应,我看她面色发红,以为她感冒了,就给她试了试脉,发现的她的脉搏十分的奇怪!”苏丽雅慌忙说道,然后紧跟在叶秋白后面。
叶秋白面色凝重无比,疾步走进内间,见苏樱樱白皙的面容和脖颈浮现出了若隐若现的粉红色,他内心一颤,后背噌的出了一层冷汗。
他即使没有给樱樱把脉,心里也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知道樱樱很有可能感染了那种致命的病毒。
“怎么会这样?绝对不可能!”叶秋白满心愧疚,是他自己没有照顾好樱樱,他颤抖着手搭到了苏樱樱白皙的手腕上,不过很快他就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苏丽雅也吓坏了,呆在原地凝视着叶秋白。
但是在叶秋白摸清苏樱樱的脉搏后,他的手指立马又再次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甚至连带着他的身子也筛糠般剧烈抖动了起来,他只感觉胸口气血翻涌,翻江倒海一般凶猛,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妹夫,你没事吧!”苏丽雅惊呼着,急忙一把扶住了叶秋白的身子,她能够感受到,叶秋白的身子正在微微的颤抖。
“妹夫,妹妹难道真的……”苏丽雅看到叶秋白这副模样,吓得面色铁青,剩下的话没敢说出口,但是上午刚刚也已经听叶秋白讲过了,大致了解了那种致命病毒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南部山区那些身强体壮的清兵都染上这种病毒,而且都会被击垮了,更何况苏樱樱这样一个柔弱女子,别看她平时倔强,还是捕快,但是在病毒面前也是……
叶秋白望着床上的苏樱樱,心头惊慌的站都站不起来了,他已经确定苏樱樱感染了那种致命病毒!病毒是通过苏樱樱上次照料的那病人的血液进行传播的,而早上苏樱樱晕倒的时候,因为感染时间短,所以叶秋白探脉根本没有探出来,只以为她是身子太虚弱。
“大姐,快,快去拿些药丸来!”叶秋白回过神来后,声音颤抖着对苏丽雅说道。
“好,好!我去拿!”苏丽雅面色慌乱,便跑去药房取药丸。
很快,苏丽雅把药丸拿来了,然后给苏樱樱服下。
叶秋白踉跄着身子站起来,望着病床上的苏樱樱,心如刀割,喃喃道:“樱樱,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他双眼泛红,只觉万箭穿心,痛苦不堪,心中说不出的愧疚,如果那天他坚持不让苏樱樱去,那苏樱樱就不会出事,所以是他害了苏樱樱。
“妹夫,你别太自责,你和妹妹都是为了救人!”苏丽雅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宽慰了叶秋白一句。
叶秋白面色一凛,极力含住眼中的热泪,急忙转身拿出银针,随后在苏樱樱的手腕和脚腕处扎了几针,以缓解她的症状。苏樱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皮肤的潮红色已经蔓延到了胳膊上,而且隐约出现了一些十分不起眼的红疹子和小水泡。
“妹夫,樱樱为什么症状会这么厉害?!”苏丽雅惊讶地问道。
叶秋白面色凝重,低声道:“樱樱照顾的那个病人最严重。我怀疑,病毒已经进行了变异,感染速度更快,所引发的症状也更严重。”
“大哥,你怎么来了?”苏丽雅这时迎出去喊道。
原来是苏英俊来了,他查案刚回来便听说妹妹病了,于是急匆匆赶来了。
苏英俊来到苏樱樱的床前,急切地问道,“秋白,她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厉害?”显然他迫切的想要了解情况。
叶秋白把前因后果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苏英俊又问道:“樱樱是什么时候被传染上?。”
“两天前!”叶秋白咬咬牙,心痛说道。
“才两天就这么厉害,樱樱到底还有没有救?”苏英俊更担心了。
“大哥,你不要紧张,妹夫已经给樱樱吃药了,暂时没事的。”苏丽雅赶忙解释道。
“秋白,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些清兵是在哪里感染的这种病?!”苏英俊颇为担心这个妹妹。
“南部山区!对于这种致命性极强的病毒,只有找出它所在的感染源,才能找到对付它的办法!”叶秋白蹙着眉头说道,他此时内心比任何人都焦急万分。
“找到感染源没有?”
“暂时没有!”叶秋白听张巡抚说过,感染源不在食物和水,所以只能是跟当地的自然环境有关。
“南部山区?是五峰山还是莲台山?还是青铜山?”苏英俊迫切问道。
“很有可能,我想亲自去这几座大山看一下,也许能找到病毒源头,到时候樱樱就有救了!”叶秋白眉头微微一蹙,望了眼病床上的苏樱樱,暗下决心一定要救自己的心爱的人。
苏英俊也坚定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要跟我一起去?!”叶秋白又惊又喜,急忙说道,“好,我们兄弟齐心!”苏英俊毕竟是樱樱的亲大哥,怎么不让人担心。
苏英俊功夫不差,他们在一起也算互相有个照顾。叶秋白医术神奇,在病毒感染源所在的山区植物茂密,他对这些植物非常的了解,所以二人前往作为搭档再好不过。
叶秋白轻轻地走到苏樱樱身旁蹲在床边,抓过她微微泛红的白皙手掌,用她的手背轻轻地在自己的脸上摩擦着,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五官清秀的面庞,喃喃的低声道:“樱樱,我一定找到解药治好你,你一定等我回来……”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苏英俊问道。
“明天一早,大概五点左右!”叶秋白回答道。
苏英俊停留了些时辰,然后回去安排明天出发的事情了。
叶秋白让苏丽雅拿来清洗过的毛巾,然后他亲自在苏樱樱的脸庞慢慢擦拭着。现在的他很想为苏樱樱做点什么,哪怕是擦洗脸部这种小事。他用毛巾帮苏樱樱擦拭额头的时候,脑海中一直抑制不住的回闪着他和苏樱樱在一起开心的种种画面。如果这次苏樱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叶秋白不止会内疚一辈子,甚至会愧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