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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仁站在小楼上,看着黎四海这招猛退猛进,心里有些侥幸,幸亏那天老头儿死的时候,没有怒而杀人。
不然光是这一个捕头,就远远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对付的,更别说北部衙门还有别的捕头,捕快。
陈仁觉得这个捕头刚才的反应已经很强了,可黎四海接下来的表现,更是远超了陈仁对他的战力预估。
只见他双手横握长刀,随着他真元的疯狂奔走,一股厚重的刀气在他手中长刀上缓缓汇聚。
等到气势凝聚到了一个顶点,黎四海才一挥手中长刀,将这股惊涛般的刀气挥洒了出去。
狂猛的刀气瞬间击碎了老木匠破烂的房墙,去势不止的刀气犹如网红割韭菜的镰刀一般,将房里还在拥挤着出门的一众纸扎人,齐齐割成了两半。
随着这狂暴的一刀,坐在地上的老木匠好似被人扎了心窝,仰头喷出一大口黑血,地上立着的那些小纸人也全部倒了下来。
立在玉米斗里一动不动的公鸡,也好似被人踹了一脚,猛得扑腾着翅膀,开始乱蹦起来。
陈仁见状连忙又往老木匠身子里,猛打了几道阴气精纯的治愈。
阴气入体以后,老木匠开始低沉的狞笑,紧接着竟是拾起地上的匕首,一刀捅进了自己心口。
没有半点痛哼,老木匠依旧是狞笑着抽出了心口的匕首。
一股漆黑中夹杂着丝丝鲜红的心血喷了出来,倾洒在地上那些被一刀劈倒在地的剪纸小人上。
陈仁整个人都呆了一下,这老木匠莫非是阴气吸收太多,整个入了魔?
黎四海单膝跪地,正要让同行的捕快进屋去探个究竟,却看见木屋的残垣断壁里,一个个纸人又站了起来,正冷灿灿的看着他们阴笑。
呼...
吐出一口浊气,黎四海面色阴沉如水,方才本想一刀立功,没想到这些纸人竟然还能再站起来。
不过他也还算是临危不乱,站直身子后,撕下一块官袍缠在刀柄跟手掌之上,侧过头说道:“准备死战。”
一个八品,两个九品的战斗力是不容小觑的,但是每个纸人都是刚被砍倒,又飞快的站了起来,一炷香过后,三人身上都带上了不大不小的伤痕。
而始作俑者,这个没入品的老木匠,已经像是一个破败的干瘪茄子,全靠陈仁扶着才能跪稳了。
前前后后陈仁光替他治疗伤势,就已经花了整整一百三十点能量,这些能量要是陈仁自己用,砍成肉沫估计都能复原了。
看着形容枯槁,七窍流血的老木匠,陈仁知道他应该是早就已经死了,只不过全靠精纯的阴气在撑着他的阴魂不散。
眼见老木匠快要不行了,陈仁连忙又凝聚了一大团阴气给他送了进去。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哪怕干死了,也得给我继续干!
“海哥,咱撤吧。”一个捕快以刀杵地,要伤到这些纸人必须以真元覆盖在刀上才可以。
他识海中并不算很多的真元早已挥霍一空,此时站立都有些费劲。
黎四海看着四周逐渐围拢的纸人,吐出一口血沫说道:“走不掉了。”
刚才他第一刀消耗了很多真元,接着又一个人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击,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
这些纸人之中,竟然还有耍大锤的!
偏偏一个个的力气又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几轮势大力沉的对拼下来,他早已是油尽灯枯。
而这些纸人背后的操控者,不知到了什么品阶,一个人操控这么多纸人斗到现在,竟然还没有露面。
今夜,怕是很难善了了。
如今之计,哪怕功劳外分,也只有叫支援了,想到这儿黎四海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竹筒,单手在竹筒的引线上面一拉,一朵烟花就飞上了漆黑的夜空。
目送那朵耀眼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陈仁撒开老木匠,一个翻身就从二楼跳了下去。
北部衙门距离这里不算近,也不算远,支援估计一刻钟才能赶来,能不能顺利报仇,就看在衙门的支援到来前,自己这场前戏的演技了。
顺着墙角一阵疾走,他很快就摸到了小院门口。
伸头瞄了一眼,恰好看见一个捕快被一个纸人一刀削断了手掌。
这名捕快也算刚烈,捡起地上握刀的断手,飞身扑倒了那个砍他的纸人,接着竟是以左手执断手,一刀割下了那个纸人的脑袋。
眼见这个纸人不再起身,捕快脸色大喜,回头大声喝到,
“海哥,它们不行了,你先杀出去!”
捕快一句话刚说完,就被四面袭来的大刀阔斧给淹没了。
“小五!”
黎四海一声怒吼,格开面前的一把长刀,心神慌乱之下,背后又挨了一刀。
“表演时间到了。”心底冷笑一声,陈仁抽出腰间柴刀,并且飞快的用手掌在刀锋上划了一下。
虽然身具戮鬼之力的他已经用不上这些招式了,但是演戏嘛,总得做个全套。
“两位大人挺住!”
听到身后的呼喊,黎四海还以为是来了救兵,结果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衣着穷酸的小年轻。
就在黎四海以为自己今日必死时,却看到那个小年轻辗转腾挪间已经砍翻了一个纸人。
“这小子明明不会修行,怎么动作如此干净利落。”
心里虽然有些疑惑,黎四海还是连忙扶起另外个捕快往陈仁靠去。
陈仁戮鬼之力激发,手中长刀转眼又劈翻了一个纸人,因为有戮鬼之力的覆盖,长刀上的鲜血倒是没有再次被纸人吸收。
不过一连杀了两个纸人,居然一滴能量都没有,看来死过一次的纸人就不会再提供能量了。
有了陈仁的加入,再加上倒地的纸人不再起身,很快三人就把剩余的纸人都杀了个干净。
陈仁装模作样的靠在墙上狂喘,胳膊上一条他故意为之的硕大刀伤,正在涓涓流血,看起来十分醒目。
“小兄弟,这次的事多谢你了,救命之恩,我黎四海没齿难忘!”黎四海说完还冲着陈仁抱了个拳。
陈仁喘着粗气,歪过头去咧嘴一笑:“我叫陈仁,降妖除魔,义不容辞!”
然后就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等到陈仁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一张漆木大床上,虽然算不上名贵,可也比他家里那张缺了腿的破木床好得多。
“陈老弟,你醒了?”
陈仁抬头看去,只见黎四海赤裸着上身,浑身都缠满了草药纱布。
“昨夜混战之后,你晕了过去,我就做主把你带回来了。”
黎四海说完又吹了吹手里的药碗,说道:“这是补气养血的真元草熬的。”
陈仁一脸茫然的接过药碗,都喝了大半口,才不怎么懂事的抬头道了一声谢。
“谢什么谢,小兄弟你舍命相救,我黎四海要是一株真元草都舍不得,还算什么汉子。”
黎四海说完豪迈的抬起手想要拍拍陈仁肩膀,伸到一半看到陈仁从肩膀上直到手肘的包扎,又缩了回来。
搓了搓手,黎四海又接着说道:“小兄弟,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做的,说出来给哥哥听听,这有恩不报,心里总是膈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