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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何人敢这般议论朕，议论皇家皇子！”东陵帝气极，猛地将写有这些日传言的奏折甩在了地上。
他怒极，掩在龙袍下的胸膛猛烈起伏，面颊怒红些许，只见他急促深呼吸着，似是因为气极，而有些呼吸不上来一般。
福来见状，吓得慌忙上前抚慰：“陛下您莫要气着自个儿的身子。”
“此事多半是有心人暗箱操作，说不准背后之人就是想看您恼怒的一面，气来气去，终归是气着您自己身子！”福来轻声分析着，又道：“且此事还需要您出面仔细调查，若是您未调查便信了那些话，您不正是中了那贼人所计了吗。”
东陵帝闻言，眯了眯浑浊双眸。
福来适时地上一杯冒着袅袅余烟茶水，东陵帝神色未变接过，抿唇饮之，入口是平淡清香茶气。
清香压下心中怒火，结合福来的话，东陵帝静了几分。
“查，此事朕定要彻查！”东陵帝冷笑。
奏折中百姓议论此事，肯定还是挑着话来禀明，那些未曾上报的话，指不定有多难听，恐让人听了更是无限遐想。
他若是不查，自己这个明君颜面也就被毁于一旦！
次日天明，两列人马跑出宫门，整齐有序朝着街市方向跑去。
街市上，热闹非凡。
因是早间，这个时间点到处都是上街采买与贩卖东西的人，可谓是极其热闹。
人一旦多了起来，自然话也就多了。
三五成群的老妇边走边说，时不时拿着银两买着菜。
“你说这几日的传言是真是假？陛下当真那么狠心对待玄亲王？”
“这皇家之事，谁能知道是真假呢。”
“是啊，况且我听闻陛下一向偏爱四皇子，即便是他对玄亲王下手，陛下估计……”
说到最后，妇人叹了口气。
玄亲王为民谋福甚多，他们这群百姓都看在眼力，且他们对这位也是前太子的玄亲王十分好有感。
不过皇家的事情，哪里容得他们说一是一。
就像之前玄亲王还是太子时被贬为亲王之事，其中仍有许多可以细细探之的地方。
三人正说着，忽而见两列禁卫军跑来，上前便二话不说抓住了他们。
“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等又没有犯法，为何抓我等！”
……
妇人们被吓得不轻，禁卫军冷笑：“当众议论皇家事，还不算犯法？便是当场处以口舌之刑也是行的！”
话一出，三人面色瞬间没了血色，苍白一片。
禁卫军抬抬手，身后其他禁卫军便迅速将三人抓入了队中，而后才发现，他们已经抓了许多议论的百姓。
禁卫军何其引人瞩目，更何况阵仗这么大，过路的百姓纷纷好奇关注着这里情况。
其中一些只有来龙去脉的，待禁卫军离开之后，便小声再次言说起来。
“此事看来真的不简单啊！”
“可不是嘛，你看宫中反应这么大，都派出了禁卫军抓人，定是我们的议论说到了点子上！”
“可惜啊，玄亲王分明也是陛下的皇子，且他又这般能干护国，怎的陛下就看不见玄亲王的好呢！”
这人一听他说的话，慌忙让他住口：“散了散了，莫要再说，再说下去，只怕后果同他们一样被带走审问了！”
“说的对说得对……”
二人连忙住口，慌忙远去，唯恐引火上身。
然，即便东陵帝做这一出的目的，是想要找到背后推澜助手的人，但抓住的几个百姓，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说的好听些是说了一些人人都在议论的话，说的难听一些就是长舌妇。
饶是东陵帝气黑了脸，也没有办法惩罚，最后在大牢关了三五日以示惩戒。
不过东陵帝重查议论之事，被其他党派看到之后，纷纷觉得是东陵帝重新对夜凌渊上了心，也因此夜凌渊一脉的人再次受到颇多的打压。
慕卿宁正欲要出门，绿瓶见状忙跑上来，喘着气：“小姐您又要出门？”
“去医馆一趟。”慕卿宁看着绿瓶紧张的模样，无奈笑笑。
这几日自从东陵帝开始查议论之事，身边的刺杀多了许多，夜凌渊生怕她受伤，严令不让她出府。
可她却不得不出去，自回来几日了，她都还没有去过医馆，如今也不知医馆内如何，今日是必然要去的。
“你让暗一随我一同去，你留在府内替我照看院中药草。”慕卿宁挥挥手，随后等着暗一，几人离开了王府。
几人正走在街道上，两侧还有路过百姓。
“王妃今日为何不乘坐马车？”暗一瞥了眼周边百姓，微微皱眉。
慕卿宁闻言这话，抿唇而笑。
她今日想做的，同子君侯一样，再为夜凌渊开路。
引蛇出洞的道理，她向来都明白。
不入虎穴，又如何能焉得虎子。
慕卿宁清冷双眸染上几分狠色，去医馆是借口，却也是事实。
然，如今朝中内地里的事情越来越白热化，东陵帝却迟迟不做决定，只吩咐人抓议论源头者。
东陵帝这个做法，等同于告诉了每一位朝臣，他不打算为‘委屈’的玄亲王出头，而四皇子，他仍是要包庇。
东陵帝这个做法，委实让人寒心。
慕卿宁从前替百姓看诊，乃至蝗灾洪灾等事情，她十分清楚自己在百姓心中都地位。
今日她执意要出门，正是想在百姓面前，让那些刺杀她的人再度现身。
周边百姓并不多，慕卿宁也不担心会牵连他们。
正是因为百姓不多，隐藏在暗处的刺客没了顾忌，很快便现身。
他们手举长剑，招招狠厉。
突然冒出的刺客，惊呆了周边几个百姓。
暗一奋力拼搏，余光却看见一刺客向慕卿宁而去，他高声：“王妃小心！”
声出，却为时已晚。
“嘶……”慕卿宁皱着鼻，右手用力捂着被划伤的左臂，粘稠的鲜血从指缝中一滴滴落在地。
慕卿宁苍白着面孔，回头看向愣住的几个百姓，语气痛苦：“你们快走！他们都是来刺杀我的，你们莫要被我牵连了，快离开！”
百姓闻言热泪盈眶，慕卿宁以前百般的好映入脑海，而今在面对生命危险前，却还在处处想着他们。
待他们离开之后，慕卿宁漆黑的瞳孔闪过挣扎，她不愿利用百姓们的善良，但如今这个世道，已容不得她愿不愿意。
刺杀之事迅速被传来，人人都议论玄亲王妃的好。
此刻的子君侯府内，也是气氛凝滞的厉害。
子君候咬牙看着下人的回禀，未想慕卿宁这番亲身涉险，东陵帝却仍旧无所动作，他此举仍是要包庇四皇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