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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蒋姑娘说着重新将木盆捧起,扯了扯嘴角:“不过这回我没听她的。(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br>&nb“她每次说话,都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还当她是个好的,心思厉害还肯帮我。可一次次下来,按她说的做了,也没见得了什么好处,回头去问她,她一样有好些道理可说。”
&nb夏小冬给蒋姑娘说得只想笑,不过看蒋姑娘愤愤的样子,又不好真的笑出来,只能强忍着。
&nb“这回不能再听她的了。”蒋姑娘低头看了看木盆的纹路:“这木盆我都熟得很了。每次端水,我都念叨着,教训、教训……这就是教训。嗯……,一直端下去,说不定力气还能大些,身子也能好些呢。”
&nb这小姑娘好像还真有点儿开窍了。
&nb“这样,”夏小冬笑道:“下回再有方三姑娘也好,别的什么人也好,挑唆你去做事儿,你就跟她们说,‘这么好的事儿,你自己去吧!’”
&nb蒋姑娘登时睁大了眼睛:“这话我说过了!”
&nb啊?居然还说过了。夏小冬有点儿惊奇。
&nb“可我这么说的时候,方三姑娘就说……”蒋姑娘寻思了一下,似乎在回想方三姑娘的原话:“她就说,‘你是蒋首辅的亲孙女,只有这样的身份才能压得住人。我这样儿的,就算肯去,没几下就让人挡回来了。’”
&nb“而且她还说,我们蒋家与九皇子联姻,摆明了如果九皇子登位,陆家再没有外戚的好事儿了,所以蒋家与陆家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nb蒋姑娘说着看了夏小冬两眼,继续道:“你跟陆家好,那就是蒋家的天然敌人,所以我要是跟你做对,家里只有叫好儿的!”
&nb夏小冬闻言笑道:“你还记得挺清楚的。那你也不想想,如果蒋家与陆家真是水火不容,那怎么怡珍姐姐和云芝姐姐还是好友呢?”
&nb“装的呗。”蒋姑娘毫不犹豫地答道。嗯?随后又觉出不对来:“既然怡珍姐姐都要装,那我干嘛要强出头?”
&nb小姑娘果然没有笨到家。
&nb“你们蒋家的姑娘们,只怕也少不了偶有争执。”夏小冬循循善诱:“你一般是赢的时候多?还是赢不了的时候多?”
&nb赢不了,就是输呗。
&nb“我一个庶出的,当然赢不了啊。”蒋姑娘郁郁道。
&nb“你是庶出的,可庶出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你在庶出的姑娘里,能赢么?”
&nb“……”蒋姑娘不说话了。其实她被推过来选秀,本身就是‘赢不了’的缘故。
&nb蒋首辅作为内阁的头把交椅,更愿意让家中的女子与官员联姻,形成庞大的姻亲体系。至于入宫做皇妃或是嫁给宗室子弟,则并不鼓励。
&nb但对于皇家选秀,首辅大人也得意思意思表示一下支持,所以每次还是有一名蒋家姑娘参加——通常会落选。
&nb因为蒋首辅严谨持家,娶进门的媳妇都是重徳不重貌,又限制子孙纳妾,所以蒋家女子并不以美貌见长。
&nb“可是,我的投珠挺多呢。”过了半天,蒋姑娘不甘心地嗫嗫道。
&nb“……”这回夏小冬没出声。那些投珠的,有多少是真心,多少是冲蒋家去的,实在难说。
&nb“我还绣了好几块锦帕。”蒋姑娘垂头道:“可若是随便送出去了,又怕被人轻贱,最后都留着呢。”
&nb看来蒋姑娘的本性还不算坏,夏小冬正准备劝慰她两句,蒋姑娘又将头抬了起来:“我娘总是跟我说,要忍,凡事要谋定而后动。宁可一时吃亏,也要想清楚了,别被人当使。”
&nb老妈总是对的。
&nb“可方三姑娘跟我说,要抓住时机,该出手时就出手,稍晚一步,就没我啥事儿了。”
&nb别人的话似乎也没错。
&nb“我为什么总是该忍的时候没忍住,该上的时候又没抢上呢?”蒋姑娘很困惑。
&nb真是个好问题。
&nb“你有没听说过一句俗话,”夏小冬想了想才说道:“叫做‘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
&nb有那金刚钻,才去揽瓷器活儿。什么时候该守着,什么时候该出击,别说你只是蒋首辅的孙女,即便是蒋首辅本人,这火候也不见得每次都能掌握好啊。
&nb老老实实做个小女人不好么?
&nb蒋姑娘默然了一会儿,忽然狠狠点了点头,抬腿昂然而去。
&nb不过刚走了两步,便在门槛上绊了一跤,人倒还好,虽说扑倒在地,并没受什么伤,油皮都没擦破一块,只是手上的木盆一下子飞了出去,在地上骨碌碌滚了老远,还打了几个旋儿才扣在了院子中间。
&nb只抬头看天,不低头看路可不成噢。
&nb……
&nb……
&nb秦四姑娘回来的时候,堪称兴高采烈,一进门便冲夏小冬嚷道:“小冬姐姐!听说你大发神威,把那个蒋啥啥痛打了一顿,窝心脚踹到门外去了?连她手上拿着的东西都滚了一地?”
&nb蒋姑娘的名字有点儿拗口,至今秦四姑娘和夏小冬都没记住。
&nb“……”能说是她自个儿摔的么?
&nb“有好几个人都亲眼看见了呢!”秦四姑娘继续兴高采烈:“亏她挨了打还死撑着,硬说是自个儿不小心摔的。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nb还有人亲眼所见?哇靠,夏小冬再次见识到了传闻的巨大威力。这才过了多长时间?
&nb“那个……,”夏小冬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她真是不小心自个儿摔的。”
&nb“嗯嗯嗯,对的对的。”秦四姑娘看着夏小冬,连连眨眼,心领神会地说到:“她就是自个儿摔的!她自个儿都这么说啊,当然是自个儿摔的!”
&nb夏小冬只好抛开摔倒的缘由问题,让秦四姑娘不要再难为蒋姑娘了。
&nb秦四姑娘爽快地同意了。大概在她看来,夏小冬已经亲自出手,把人都‘当众’痛打了一顿,再继续难为人家的话,未免会落人口舌,显得太过分了。
&nb蔡中官那里,夏小冬也递了话,表示自己不再追究蒋姑娘了。恰好此时又有一名秀女惹事生非,于是那轮流执役制度,竟理所当然地‘轮流’下去,由那名秀女顶替了蒋姑娘的位置。
&nb再后来这样的执役制度,竟渐渐成了定规,不但在选秀之时使用,连日常宫中,都经常参照,这些都是后话了。
&nb(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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