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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
杨林虽然身体剧痛,但他的头脑无比清醒,知道此刻便是自己最后的出手机会。
虽然他此前的打算是卖个破绽给宇文成都,但也没想到会落到这种境地,周身上下疼痛无比,唯有右手还剩下最后一击之力。
在他年轻之时,曾四处学习棍法,同时也学到了一招暗器的手法,在征战之时,战袍中从来都藏着一颗小小的流星锤。
可他用得并不熟练,并且在斗将时从未遇到过生死攸关的紧迫关头,因而这一招被他藏了数十年,从未用过。
不说宇文成都根本就不认识他是谁,即使认识,也不会知晓他最后的手段。
流星锤上布满铁刺,若是一击得逞,至少也可以重伤敌将,如此,自己这条命便不算白费。
因此,杨林一直装作被摔成重伤的模样,在挣扎之中,用手握住了流星锤的锁链。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宇文成都便来到了他的面前,黄花马马蹄几乎要踩到他的双腿,而对方手中的凤翅鎏金镗也高高扬起,下一刻便要落下。
但与此同时,对方的视线也被手中兵器所遮挡,没法看到他的动作。
横竖只有眨眼的功夫,说时迟那时快,杨林一个挺身,却并未站起,只是为了给右手加持更加强大的力量。
他将全身所有气力灌注到右手之上,瞄准宇文成都的胸口,飞速甩了出去。
这一击,同样处于宇文成都的视线盲区,在杨林的计算之中,等到宇文成都察觉到这一击的到来,便已经来不及用凤翅鎏金镗进行阻挡。
宇文成都自然不认为躺在地上的杨林能够在做任何反抗,对自己的进攻势在必得,根本没有想到杨林还能进行反击。
在凤翅鎏金镗落下的刹那,他便察觉到情势不对。
身为大将者,眼观六路,更要耳听八方,杨林掷出的流星锤固然没能被他看到,但那之上被灌注了极大的力量,更是带动了风声,被他所听到。
他不知道是何东西,却也下意识地放弃了进攻杨林,凤翅鎏金镗朝胸口一横,想要挡住这不知为何之物。
但流星锤之所以被用作暗器,也非是轻易能够阻挡的,宇文成都的反应固然足矣挡到流星锤的锤头,但这一挡并未弹开飞来的流星锤。
锤头贴着凤翅鎏金镗之柄擦过,宇文成都只挡住了其上的尖刺,改变了流星锤的飞行路线,却未能阻止它的势头,继续朝着他肩头打去。
见状,宇文成都大惊失色,可他毕竟是踏入了另一个层面的武将,反应也是无比迅速,连忙用尽腰腹的力量拧身,险之又险地躲开了锤头的攻击。
流星锤头贴着他的甲胄飞过,划出星星火花,而锤尾的锁链却再也躲避不及,被铁索击打在了面门之上,瞬间打出了一道血痕。
伤口不深,只是如同被鞭子抽了一下,但宇文成都却感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关键是,疼痛尚在其次,他因此丢了脸面才是重点!
他宇文成都,何时受过这等伤势?还是以这样一种被偷袭的羞辱姿态!
此等怒火,杀了杨林都不够抹平!
宇文成都再度举起手中凤翅鎏金镗,他不相信杨林还能有其他手段,能够对他造成威胁。
事实上,杨林确实是已经黔驴技穷。
暗器之所以被称为暗器,当对方有所防备的时候,根本达不到应有的目的,甚至很有可能徒劳无功。
更不要说,杨林只有一颗流星锤,再想多带,便会影响自己的行动,得不偿失。
但他现在没有丝毫的遗憾,甚至说,他心中充满了庆幸。
他的流星锤多年未能出手,早已生疏,早在出手时,便偏离了计划中的胸口位置,稍微偏向上。
宇文成都能够听到流星锤袭来的风声,可他怎么也不能判断暗器的具体位置,当时只是下意识地挡在了最要害的位置,也就是胸口。
倘若杨林这一击没有失误,那么这颗流星锤便会被宇文成都险之又险地抵挡,却不会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
现在,虽然出手偏离,却成功地给对方造成了伤害,尽管这份伤害对于宇文成都来说算是微不足道,可这也使得杨林无比满足。
他现在唯一担忧的,便是宇文成都暴怒之下将己方士兵屠戮殆尽,而他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事情,如果没有意外,在一个呼吸之内他便会被宇文成都斩下头颅。
生时已经尽力,死后之事,便与自己无关了……
杨林双眼微闭,抵抗固然会是徒劳,那还不如直接放弃抵抗,坦然接受随之而来的命运。
而他求死的欲望注定会落空。
“砰——”
凤翅鎏金镗带来的风声近在耳边,然而这时,一道金铁相撞的声音从杨林耳畔响起,猝不及防之下,让他暂时失去了听觉。
他茫然地重新张开了双眼,便看到自己的两根虬龙棍架住了宇文成都这致命的一击。
那两根虬龙棍自然不可能主动护主,它们被握在一名金面大汉的手中,就是此人,从宇文成都手中救下了杨林。
刚才两人没有听到任何马蹄声音,是因为这名大汉本就是徒步上前。
“嗯?”
宇文成都也是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暴怒状态下的一击竟然能够被人这么挡住,对方胯下没有战马,那么显然是单纯地依靠身体力量硬顶住了他这一击。
单论这份气力,便足矣让他重视对方。
于是他抬眼看向这名插手于两人争斗的这名大汉。
对方相当高大,有近九尺的身高,臂膀也有一弓之宽,可谓魁梧。
再看面庞,脸似淡金镀过一般,眉竖如剑,眼瞪若铃,一副不怒自威的严肃模样。
虽有古人云不当以貌取人,但此人一眼看去便有大将之风采。
然而,惊人惊讶的是,对方身上穿的仅仅是一件普通大汉士兵的制式皮甲,除了穿在他身上显得稍小一点之外,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同。
或许,他就是从杨林军中站出来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