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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独孤信感觉到了项明带来的威胁,但他并不认为对方真的可以灭尽鲜卑,大汉数百年来,宣言要灭尽匈奴鲜卑的名臣大将不计其数,虽然鼎盛时期确实战胜过他们这些游牧民族,但想要尽数消灭,还是太过困难。
他们的机动性以及在恶劣环境下的生存能力,是他们天然的屏障。
因此,鲜卑便曾经有一名单于说过:灭匈奴者非鲜卑也,反之亦然。寥寥一句话,便说明了灭绝他们难度之大。
除非对方能够同时在草原上战胜五大家族,否则只要与其消耗作战,最先撑不住的,必然是来自中原的大军。
因而,虽诧异于对方的认真态度,可独孤信并未将项明的威胁放在心中。
对方身为大汉吴侯,应该不会信口雌黄,或许真的会统兵进攻鲜卑,但只要他们做好充分的准备,休说对方只是吴侯,就算是卫霍之流,也难以对当前的鲜卑构成威胁。
当然了,如果他们能够在这次战争中取胜,那么中原诸侯将遭受他们鲜卑与董卓的联合打击,反攻鲜卑就将成为一句空话。
而且,就算他们真的不惜代价进攻鲜卑,也必须要先绕过董卓的势力,经过这一战,董卓就算不和他们交好,也算是隐形的盟友。若项明对他们出兵,董卓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综合种种因素,项明的威胁对鲜卑一族并不算重要,独孤信当下最多在心中加以警惕,表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反而,他暗示身边那名白面将军制止了情绪极度愤怒的宇文成都,抬起头,对着项明笑道:
“鲜卑一族恭候吴侯,到那时,还望吴侯莫要食言,只是……”
“这场战争,吴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赢下的。”
“荥阳便算是吴侯抢占了先机,我等认下这次失利,不过吴侯倘若还想前行,便休要怪某派兵进行阻截。”
“只要你们不怕全军覆没,尽可以前来堵截。”
项明瞬间收起了方才那副雷霆怒火,变成了一副平淡的模样,冷冷道。
“那便各凭手段,各安天命。”
独孤信一拱手,并未再作停留,而是率领鲜卑大军离开。
相比于当初铁木真的别无选择,当前独孤信完全可以选择作战方式,以守待攻,自然不会在战争最开始的阶段便进攻已经被敌方大军占领的城池,那样的选择完全放弃了游牧民族骑兵的机动性,可以说是自缚手脚的打法。
这也是项明在鲜卑人之中凶名远没有那么大的原因。在鲜卑人看来,他确实完成了以少胜多的壮举,但那也是建立在匈奴骑兵基本放弃了其固有的作战方式,转而采取攻城,这才导致了最终的失败。
独孤信也知晓当初战斗的大概消息,自然不会重蹈铁木真覆辙,与对方犯下同样的错误,所以主动将战场拉开到整个河南尹,让对手成为主动攻城的,劣势的一方。
其中,再利用骑兵优越的速度与灵活的机动性对敌方主力进行袭扰,将战争的节奏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最后辅以人数优势,在独孤信看来,只要己方,特别是宇文成都不做出冒进之举,同对手消耗下去,最后胜利的一定是他们。
这便是独孤信从战争开始之前便做出的规划,现在看来,仍旧适用。
与此同时,荥阳城头,项明也召集众将士做出下一步的规划部署。
此前的安排是以进攻荥阳为主的,但此时荥阳已在掌控之中,当然要继而布置之后的行动。
这一次,不需要荀攸提醒,他也能猜到鲜卑人的战略规划,从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太好的计策可言,双方只能在正面战场上以硬碰硬,决出强弱,以及战争的胜负。
“……因此,我们当改变此前的部署,传信袁术,将联军本阵推至荥阳,这样便可以减少粮草物资等调动的时间,也防止鲜卑人可能出现的劫粮行动。”
“而关于联军主力方面,某认为需要合为一处,防止被敌逐步击破。”
“乌程侯仍旧掌先锋军,但先锋军的任务便要从最开始的探路搭桥改为主攻部队,在用途上等同于大部队的前军。”
“此前分兵的三路将士,未遭受鲜卑袭击的两路分别为左军及右军,护卫中军。而另一路残兵与某所统领的主力合为中军,协调各军,同时也是战斗最为激烈的队伍。”
“至于襄贲侯……”
项明顿了顿,看到了略带紧张的公孙瓒,顿时便明白了对方紧张感的由来。
或许这支白马义从倾注了公孙瓒太多的心血,他完全舍不得任何人来指挥这支队伍。
况且,项明将前,左,右,中的军队都安排了一个遍,单单不提后军,那么这个位置便只有他来接手了。
总不可能是尚且还在酸枣的袁术吧?
但公孙瓒并不想接受这样的安排,同鲜卑一样,他的白马义从不能丧失速度与自由度,否则,这支队伍的力量便会锐减。
因此,即便后军是相对最为安全的行伍,公孙瓒也不愿率领白马义从投身联军总的阵列之中。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做的是作为一支游离在大军阵列之外的队伍。
而项明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于是便遂公孙瓒所愿,继而道:
“某不愿设立后军,那样无异于浪费襄贲侯麾下的白马义从,因此,襄贲侯只要继续跟随大队伍前行战斗,莫要离开太远,以防中了敌人的埋伏。”
在他无双铁骑暂时还需要隐藏实力的时候,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便是他麾下的王牌部队,自然会特殊对待。
“诺!”
公孙瓒闻言,便有些喜形于色,项明的决策与他的希望不谋而合,这样的战斗方式同样是他最喜欢的方式,他深信只有这样对敌,白马义从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
在安排完公孙瓒及白马义从后,项明转而看向孙坚,对方是除他和白马义从之外的最强战力,自然要给出具体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