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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臂被箭矢生生射断，纵使是张绣这样的勇武之人，也忍不住大声哀嚎，凄厉的惨叫之声响彻在雒阳城的上空。
然而这声音随着三支箭矢的接连到来戛然而止。
就算张绣拖着残损的左臂，躲开了第一支要命的箭矢，却被第二支箭矢射中了大腿，身形一歪直接跪倒在地。
第三支箭矢直接从他哽嗓穿过，钉在地上，让张绣亡命的悲鸣化作一阵含糊不清的咕噜之声，双眼睁得溜圆，竟是死不瞑目。
暗中对张济叔侄出手的，自然是在雒阳城附近潜伏了两年的杨机，比起两年之前，此时的杨机在箭术上无疑更加强大。
张绣对自己的死亡心怀不甘，但杨机甚至可以很自信地说，如果不是想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即便是正面对战，手中只有弓箭的杨机也足矣将对方击杀。
杨机这种人是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箭术上的武将，用兵器作战，他或许只能凭借双臂之上的力量取胜，综合实力只能算是二流武将，可一旦让他拿起弓箭，一切都会变得截然不同。
对付张绣的方式虽然是偷袭，但杨机很显然只用出了不到五成的能力轻松获胜，若是全力以赴，恐怕从战马中箭开始，张绣根本就不能活着落到地面上来。
数年之前，他便可以用箭矢伤到项明，之后又经历了与铁木真之间的鹰狼相争，使得他的箭术更加强大。
凭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杨机便可以算作一只脚踏入超一流层次的武将，若是不限作战方式，在正面战场之上，或许连秦琼都不是杨机的对手。
就算是关张之流，在遭遇杨机的暗箭之时都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足矣证明杨机的箭术达到了何种可怕的层次。
如此箭术，已经可以堪称神技，可以说超过了当世神射半头，比起当年的养由基，还略有胜出。
在接连射杀张济叔侄之后，杨机并未选择主动露面，而是主动退去，这也是项明的吩咐。完全的神秘只会引来畏惧，让人不敢妄动，可暴露了身份之后恐怕会引起他人忌惮，日后可能会更加麻烦。
他临走之时也不忘一箭射中王允脚下的地面，提醒对方应当立即出手。
“啊！”
突然飞来的箭矢吓了王允一跳，同时也将其从震惊之中唤醒，让他意识到，此刻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张济张绣已死，降者不杀，仍旧持兵器者，按反叛杀之！”
反应过来的王允下达了进攻的号令。
而凉州军在两名主将被射杀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心思与敌军作战，看着装备与力量远不及他们的众府兵上前，他们对视几眼，最终还是纷纷放下手中兵器，准备以投降换取生路。
当然会有一些顽固不化之人，但这毕竟也在少数，府兵们借助人多的优势，一一将他们解决。
就这样，从张济召集大军开始，到雒阳城内的动乱平息，总共没有两个时辰，雒阳城便已经脱离了董卓的掌控。
那一万敌军之中当然有许多不愿投降的逃兵，王允也并未斩尽杀绝，不管这场战争之后如何，最起码也要先赢，才是最为首要的前提。
这些逃兵，必定会将雒阳失守的消息带给董卓，当这个消息传到之时，便可以使董卓心绪大乱，给诸侯联军以获胜之机。
王允看着正在打扫战场的诸多府兵，心中念头翻涌，看着夜色中的雒阳城，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日之后，雒阳沦陷的消息便被从雒阳城逃离的士兵带到了虎牢关中，项明并未封锁消息，恰恰相反，他故意放松了虎牢关西门之外的防御，让这则消息传至董卓耳中。
“砰——”
董卓一拳将眼前的桌案击碎，令案上的东西哗啦啦洒落一地。
“废物，全都是废物！张济，枉某还将你提拔到骠骑将军，被人一箭射死，让雒阳失守，何等废物！”
毫无疑问，在得知雒阳沦陷的消息之后，董卓正在大发雷霆。
在他身前，是一名战战兢兢的凉州斥候，从得到雒阳的消息之后便日夜不停将消息传达到了虎牢关中，却不想正面迎上了董卓的怒火，一时间两股战战，连起身退下的力量都没有，只得匍匐在地，不断颤抖。
“尔等，可有良策？”
董卓的目光划过每一人的脸庞，从吕布到李儒，从贾诩到华雄，竟无一言语。
在经历了两日混乱的轮换之后，凉州军与鲜卑军也开始效法敌军，实行轮换战斗的策略，此时在城头作战的全都是鲜卑将士，凉州士卒正在休息，而董卓也有机会召集众人商讨接下来的应对之法。
雒阳失守无异于切断了他们的退路，让虎牢关变成一座孤城。
现在，敌军就算是围而不攻，最多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虎牢关将会不攻自破，到了那时，才真算得上是无力回天。
当下，是返回雒阳还是坚守虎牢，成为了一个难以决断的问题。
返回雒阳，固然可以打通退路，大不了直接返回并凉，虽图谋帝位无望，却也能安心做个一方诸侯。
但这也就意味着，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而且无论二帝之中何人获得胜利，都会将董卓视为国贼。
并凉之地虽易守难攻，却是针对异族，日后一旦朝廷再次召集诸侯清缴，董卓还是逃不过败亡的命运。
而坚守虎牢，就要在极其渺茫的可能中抓住获胜的契机，只要击败诸侯联军，危机自然迎刃而解，但这种做法也要承担失败后便一败涂地的巨大风险。
是离是守，这个决定不是旁人能够左右的，归根结底，还是要看董卓的决断。
李儒将两种选择的利弊尽数道出，接下来便退到一旁，静待董卓发话。
“华雄，你带两万铁骑返回雒阳，务必要将雒阳攻下，否则提头来见，至于虎牢……还是要守！”
董卓仍旧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看着在场众人，说出了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