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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潜在的基因
“所谓血脉，就是……”容妍说着，目光变幻了片刻，却停了下来。
黎芮觉得血脉两字隐隐让她对最近的发生有了一些思路，可到底还是雾障重重，一时急于问个究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小龙长了鹿角，所以她可能是鹿的血脉。而刚才张磊那个样子，应该就是拥有狼的血脉了。还有袁力，袁力拥有惊人的臂力，他可能有着猿的血脉。马叔，马叔跑得很快，非常快，跑得快的动物有马、有豹子……”
黎芮越说，脸上越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来，她说到最后，终于摇了摇头，有些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神情：“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被什么病毒感染了吗？以致于都开始兽化了？可如果都是中了同一种病毒，为什么有的狼人化，有的猿人化，而外面那些吃人的怪物，它们又是怎么回事？它们应该不属于兽化吧。你不是说，它们都是恶鬼么？”
黎芮脸上有些茫然无知的恐惧，那是对于未知的恐惧，她目光求助地望向容妍，问道：“这又是兽人，又是恶鬼的，根本不是一个画风的好不好？”
容妍看着她的神色，半晌，终于开口道：“所谓血脉，可以换个词语来表达，那就是潜在基因。”她的目光停留在黎芮的脸上，一边端详着她，一边继续说道，“人类的血缘是久远而复杂的。你知道伏羲女娲的传说么？”
“伏羲女娲，人首蛇身，兄妹相婚？”黎芮听得想笑，可是看容妍正儿八经的神色，她又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变成了一脸的惊愕骇然，“不会吧？难道你是想告诉我，那些神话故事都不是骗人的？”
容妍摇头：“传说传说，一件真事流传千万年后，还能有多少真实性？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人兽形象的结合远古有之，年代非常的久远。”
容妍粗砺的嗓音在述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却有着莫名的静心作用，黎芮的心情到底是平静了一些，听到此处不由问道：“有多久远？五千年前？”
容妍摇摇头，道：“史前。”
史前这个时期跨度可太大了。见容妍说得含混，黎芮心中一动，问道：“史前一万年？”
可容妍闻言却只是一笑，她向来平和的目光陷入某种神往，良久，才悠悠问道：“你看过《山海经》吗？”
见黎芮点点头，她倒是小有吃惊，难得好奇起来，问道：“为何？现在会去翻阅这本古书的，恐怕是极其稀少的了。”
黎芮笑得有些苦：“我三岁的时候，爸爸妈妈说是出车祸，全死了。奶奶去停尸房认尸，回来后就疯了，说他们是被鬼咬死的……”
她小时候的记忆不多，可这件事却一直难以忘记。后来年岁渐长，也曾多方求证鬼的存在，后来不了了之，几乎所有人都告诉她，鬼是不存在的。可谁曾想，现在竟到了恶鬼满地走的年代。
容妍听了她的话，也开始沉默，片刻才捡起话题，继续说道：“《山海经》有云：诸沃之野，沃民是处。鸾鸟自歌，凤鸟自舞。凤皇卵，民食之；甘露，民饮之，所欲自从也。百兽相与群居。”
黎芮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容妍对她倒是耐心，慢慢答道：“重点是最后一句。远古时期，众生平等，天地间万灵群居通婚。从那时起，人类的基因里就潜藏了万种生灵的血统。这个时期虽然历时不长，此类血脉也日渐稀薄，深藏于人们的基因之中。如今天地间秽气上升，恶鬼横行，人为了活下去，远古的血脉开始自然苏醒。”
黎芮听完，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脑海中不由各种狼与人、人与猿猴的和（人）谐（兽）画面。
这都什么嘛？
容妍目不转睛地盯着黎芮看，也不打扰她，给她消化冷静的时间。
黎芮猛烈地摇晃自己的脑袋，好似这样就能把脑海里的不良画面给丢出去一样，她最终慢慢静下心来，盯着怀中小龙的“鹿角”，半晌，才又确认般开口问道：“你确定这是鹿角，而不是什么肉瘤骨瘤之类的？”
容妍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对方竟是半点不信的态度，当下便不想多说，转身要走。
“对不起。”黎芮见状，不由急了，急忙道歉道，“不是我不相信，只是你说的这些都太过匪夷所思，要我怎么相信呢？”
容妍听了，却是冷笑了一声，复又叹道：“你的心已经信了，又何必口是心非？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时期，我又何必诓骗于你，骗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容妍的三问，让黎芮不禁呆住。
对于奶奶的话，她其实已经开始信了。奶奶说她的父母死于鬼爪之下，她曾经多方求证无果。很多人说，奶奶说的都是无稽之谈。可是如果被鬼咬伤，伤口会发黑成张磊的那个样子，那么也许她奶奶说的根本就不是疯话。可是如果那是真事，那么，难道说这恶鬼在十七年前就早已经存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芮彻底茫然了。
只有小龙乖乖地呆在她的怀里。小龙是真实存在的，她额上的鹿角也近在眼前。黎芮觉得新世界的大门已朝着她开启，可是，她却不想走进去。总觉得丧尸世界还单一些好混，这样的新世界，她真的能幸存下去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这回黎芮沉默了好久，才提出了这个问题，“你还知道些什么？”
容妍叹息般摇头道：“我也只是听说。”
“听谁说的？”黎芮紧盯不放地问。
容妍回答道：“守柱人。”
“什么人？”黎芮感觉到怀里小龙的身子猛地震颤了一下，不由疑惑地低头望了望小龙。却见小龙小小脸蛋依然面无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她便继续问道：“你说的什么？首住人？这所房子的第一个居住的人？”
容妍为她的想象力失笑，道：“我当时也是这么以为，但事实上，守柱人给我的感觉，似乎是一种职业。”
“你没见过这个人？”黎芮问个没完。
“是的。“容妍点头，目光里有些回忆，而回忆似乎让她打了个寒战，“十年前，我差点死掉了，是守柱人救了我。为了报答她的恩情，我守着这个房子，以及被这所房子所禁锢的蝎尾猫。”
黎芮看到容妍脸上疙瘩的颤动，不禁有些动容。想想张磊一个壮汉子在被帝屋汁所滴治的时候也痛得不成样子，而容妍，她当初被治疗的时候又该是经历了怎样的痛不欲生。这个女人到底是有着怎样的过去？
黎芮目光中不禁流露出怜惜之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