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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派出所后,王所长亲自提审马烈,黑着脸质问:“那十七个人都是你打骨折的?”
马烈被铐坐在椅上,满脸无辜地说:“我既不是超人又不是特种兵,就是个普通学生,真有这个本事我还读什么书?直接去拿拳王金腰带为国争光好了。你怎么也是个绿豆大小的领导,有点儿常识好吧”
王所长恼羞成怒,跳起来揪住马烈的领口正想狂抽一顿。
手机忽然响了,王所长走出接电话:“喂,孟老板,打伤你儿子的那小子我已经逮着了,正审着呢。你就直说怎么办吧,是让他坐牢呢,还是废了他?”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沉稳的男声:“敢动我儿子,牢要坐,人也要废!我儿子绑了绷带硬要跑你那儿去,我也拦不住。你安排一下,负责让我儿子消消气,让他解了恨好回医院养伤。等这事了了,咱们约个时间打场牌。”
“好,好,就这么定了。”王所长眉开眼笑,心里盘算起下回打牌该赢多少钱合适。
回到房间,王所长也索性不审了,直接把马烈从座椅上拎起,改铐到窗台的铁条上,刚好让他两只脚尖够得着地面。
这虽然算不上用刑,但是滋味也差不了多少,马烈直接吐了他一脸口水:“你个老混蛋,使这种阴招儿算什么?有本事放爷下来单挑!”
王所长满脸怒色,提起拳头又放了下来,笑嘻嘻地说:“爷一天不知道要痛揍多少狠角色。你这种小瘪三,打你爷都嫌累!呆会儿自然有人收拾你,那位主儿可比爷下手狠得多了。”
王所长拿了张纸巾擦着脸走了。
过了一会儿,孟威推开门进来了,嘴角挂着恶毒的笑容,右手打着石膏,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为了亲手报这个仇,他是忍着疼痛,硬从医院里到了派出所。
到了被吊铐着的马烈跟前,孟威直接就是狠狠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马烈强忍住了剧痛,孟威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牵动伤口,疼得啊呀直叫。
王所长推开门探进头说:“我说大侄子,注意点儿影响好不?动静别搞这么大,这是派出所。”
孟威正痛得呲咧嘴,扭头应道:“知道了,王叔。”
“我说大侄子,你身上有伤,就别太用力了。可不能人没有教训到,你自己又进了医院。”王所长又把门带上了,哼着小曲走远。
尽管双手被铐无法还手,马烈却半点儿不认怂,斜瞅着孟威冷冷地说:“你小子就是个怂货,昨晚跟爷求饶的时候骗爷说腿也断了,是爷粗心让你混过去了。只要爷不死,一定把这笔帐收回来。”
“你现在本少爷手里,该本少爷收帐。”孟威手上使不了力,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把铁尺,搬了把椅子坐在马烈跟前,左手拿着铁尺慢慢敲打,得意地狞笑说:“本少爷时间足得很,把你敲个一天一夜,敲得你爽上天,浑身骨头都是缝儿,保证你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
才敲几下,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向后跟着王所长。中年男人看见屋内的情景,立马脸色一沉。王所长忙不迭地解开马烈的手铐。
马烈一脱束缚,立马一脚蹬倒孟威。孟威躺在地上,左手抱住打着石膏的右手连声惨叫。
王所长听得嘴角的肥肉直抽搐,却只是袖手旁观。
中年男人却像完全不在意似的,冲马烈点点头,说:“你就是马烈?不要紧吧?我带你去见过个人。”
“麻烦稍等一下。这家伙欠我一条腿,我得先收了帐。”马烈走近孟威,像出迷语一样问:“小子,左腿还是右腿?”
孟威哭丧着脸看着王所长试图求援。王所长苦着脸看向中年男人,说道:“徐先生,这……这不好吧?”
叫徐先生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马烈说的有道理,有帐就该收。”
马烈使足力气在孟威的右腿上蹬了一脚,孟威又是惨叫,腿骨却还没断。马烈只好又试了两把,孟威痛得哀号连连,腿骨还依然没能踩断。
说了打断腿却老是打不断,马烈感觉有点儿尴尬,环顾室内也没有趁手的家伙,又不好意思搬起椅子敲骨头,那样也太不潇洒了。
徐先生看得直皱眉:“马烈,你这就是不得法,力道不够,位置也踢不准。”
马烈很诚恳地说:“原来您是前辈行家,要不具体指点一下?”
徐先生在孟威跟前蹲下,指着他的脚踝三分之一处,很严肃地讲解说:“人的腿骨这儿最细,也最好承力。你别双腿起跳下踩,只单腿下蹬就行了,出脚要快,着点要准。”
听见这两个人居然在自己办公室里上起了“怎么打断腿”的专业课,王所长的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却不敢说一个字。
马烈按照徐先生的指点又试了一把,还是不成功。徐先生皱眉说:“算了,你还得几年练,还是我来吧。”
他凑在孟威跟前低声说:“小子,你老是骚扰小姐,要不是小姐心善,你的四条腿早就全断了。”
孟威脸露惊愕,终于明白自己是惹到谁了,原来对于她来说,自己才是一个穷逼赖蛤蟆。
也没见怎么运力,徐先生随意地出脚一踢,孟威的腿骨立马咔嚓折断,马烈看得暗叫佩服。
孟威痛得单手抱着腿鼻涕眼泪全下来了,却也不敢骂上一句,他知道对方的背景是自己有一百个老爹也惹不起的。
马烈被带到一间有桌有椅的整洁小房间,里面坐着一位身穿淡黄长裙的美丽少女,神情端庄安宁。
竟然是她?
马烈吃惊得嘴巴能塞得下鸭蛋,他觉得自己跟这位高冷美女还远没这么熟。
徐先生恭敬地叫了一声“小姐”,然后退在一旁。王所长连进房间打声招呼的勇气都没有,只好站在外面干等。
马烈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点点头说:“谢谢你。”
“你想多了,我只是来辅导你学习的,其他的只是顺便。”杭雪真冷淡地说道:“我既然答应过在考试前每天给你补习一小时,就当然会信守承诺,不管你是在哪儿。”
马烈像听见一个火星人说话那样难以置信,愣愣地问道:“你到这儿来,真的就只是为给我补课?”
杭雪真秀眉挑起:“怎么,不行吗?”
马烈是真服了,忙说:“行,行。”
徐先生看了杭雪真一眼后,转身出屋叫了王所长进来。
王所长哈着腰满脸赔笑说:“马少爷的事情是个误会,案子已经查清,现在就可以走了。”
马烈翘起了二郎腿,笑着说:“不,我不走了。”
杭雪真愕然,王所长也是愣住了。
马烈说:“我想就在这儿住几天。这儿环境安静,没杂事打搅,最适合学习。”
杭雪真想了想,点头说:“也是。”
王所长立马脸露苦相,心想这可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位马少爷指不定会怎么为难自己。马烈笑嘻嘻地看着他说:“你抓我的时候,不是亲口说过我可以在牢房里上课的么?”
王所长干笑说:“那是说笑了,马少爷要住几天也没关系。”
马烈皱眉,又说:“就是牢犯伙食不好,饿得很了就没法儿学习。”
杭雪真看了王所长一眼,王所长立马应声:“饭菜我来解决,从外面酒楼订好送进来。”
马烈笑着说:“可别用公款哦。”
王所长干笑说:“哪怎么会?马少爷说笑了。我把事情分岔了,自己掏点儿腰包表达一下歉意也是应该的。”
杭雪真看见马烈脸上淤青有好几块,皱眉说:“你身上有伤,还能听讲吗?要不要先休息一天,我可以明天再来,把今天的课时补足。”
马烈摇头说:“不用。你能守约,我当然也能。”
……
杭雪真走后,马烈立马过起了大爷牢犯的生活,坐着王所长的真皮座椅,双腿翘到他的办公桌上,抽着他的名烟,喝他着的名酒。每顿饭菜也是从附近的高档酒楼里要了菜单,打电话拣最贵的菜点上一桌让对方送来,胡乱吃上几口,再嫌弃抱怨一通。王所长才付了当天两餐饭的账,就已经拿不出现金只能刷卡了。
第二天,杭雪真又来辅导,临走前,马烈想起一件事,问道:“你吃过最贵的菜是什么?”
杭雪真犯了难,认真想了好一会儿,说:“抱歉,不知道呢,我在餐厅吃饭从没注意过价钱。”
原来有钱人吃饭是不看菜单右边的,马烈感觉有点儿晕,又问:“西城区最高档的餐厅是哪家?”
“最高档?”杭雪真秀美的脸庞满是迷茫,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答道:“好像都差不多,不知道怎么比较。”
这得是多有钱啊,马烈真心叹服,无奈说:“你就说说你和家里人最常去的是哪家餐厅?”
杭雪真终于答得出来了:“香奈法国餐厅。”
马烈记在心里,当天晚上就打电话到查号台查出这家餐厅的订餐电话,然后用王所长的座机,以他的名号要了一个外送套餐。当看见两名身着侍应服的高鼻子老外推着一辆亮闪闪的豪华餐车进了院子的时候,王所长脸都绿了。
之后每天马烈都会向杭雪真问到一家餐厅的名字,或者打听到一两道好吃的名菜,然后照着名字打电话订上一份“牢犯特餐”。马烈并没有特意挑着价格最高的来,但是每顿饭依然很贵,王所长的脸色每天都黑得像锅底,却只是敢怒不敢言。
杭雪真每天也都会抽空过来辅导一个小时,也照例不说闲话。马烈一直很好奇她的背景家世到底是有多牛皮,但是对方既然半句不提,他觉得自己也不好直接问,毕竟两人还没那么熟,只是纯洁的同学兼师生关系。
到了第五天,杭雪真讲完课要走,马烈终于忍不住叫住她,说道:“我能问一句吗,你到底什么背景?都指使得动王所长,还能进到牢房上课?”
杭雪真垂下漂亮的眼睫不答话,徐先生在一旁淡淡说道:“整个东海市,还没有小姐指使不动的人,也没有她不能进的地方。”
杭雪真颦眉看了徐先生一眼。徐先生摊手笑着说:“好吧,小姐,我错了,我到车上等你。”
马烈想了想说:“你徐叔在吹牛,东海市至少还有几十万个地方你肯定不能进。”
杭雪真上了当,秀美的脸庞浮现出天真的困惑:“哪儿?”
马烈憋着笑,认真地说:“男厕所。”
杭雪真秀眉颦起,似嗔似恼地瞪了他一眼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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