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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角度的问题，里面满满一下子的泔水全都扬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触目惊心的弧度之后，“呼啦”一下，当头泼下，全都泼在了柳嫔的身上。
“这……这……”
没有任何的防备，柳嫔顿时傻了眼。
僵硬着身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黏糊糊的泔水顺着她的发间流淌低落，弄得脸上，身上全是。
顿时，她头发散落，妆容花了，整个人看上去别提有多狼狈不堪的了。
与此同时，浓烈刺鼻的臭味止不住地往鼻子里钻去，辣眼睛，熏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啊啊啊！”
短暂的愣怔过后，柳嫔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怒嚎，就连表情都变得狰狞了起来。
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指着小宫女的鼻子，怒不可遏，“贱人，贱人，你这个贱人，将什么东西泼到了本宫的身上？说！快说啊！”
“是……是泔水！”
小宫女被吓坏了，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柳嫔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跪好，“对不起，对不起，柳嫔饶命啊！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刚才只因脚底打滑，所以才会不小心伤了柳嫔。”
将头埋在胸口，小宫女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贱人，本宫杀了你！”
柳嫔怒火攻心，满脸的杀气，抬起手，就要朝小宫女的脸上猛扇了过去。
可谁知，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威严十足的暴喝，“住手！”
没来由地，柳嫔被吓了好大的 一跳，机械地转头望过去，一眼瞧见萧建睿的时候，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噗通”一声，她跪在了地上，红着眼眶，委屈地唤道：“皇上……”
“哼！”
谁知，萧建睿却是一脸厌恶地扫了她一眼，不悦地轻哼了一声。
原本，当刘嬷嬷找上他，说已经感染了风寒的柳嫔，一心悔悟，不顾自己身子的虚弱，非要跪在祈华殿外为三皇子妃祈福的时候，他还觉得不可思议。
他之前之所以会如此宠爱柳嫔，就是被她身上那股子浑然天成的骄傲所吸引。不论何时，都很少有如此服软折腰的时候。
想到这里，萧建睿多少有些心生不忍。所以，才会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想要一看究竟。
可谁曾想，来到祈华殿门口，看到的却是满身污秽，披头散发的柳嫔想要毒打小宫女的情形。
别说有美感了，乍然一瞧，就跟个鬼似的。
顿时，萧建睿心生厌恶，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一瞪眼，没好气地指责道：“丢人现眼的东西，居然还想虐打宫女，还不赶紧滚出去。”
“皇上……皇上……”
柳嫔一听这话，脸色更白了。死死地咬着唇角，表情委屈的不行不行的了。“妾身如今已经真心悔悟，因为心系三皇子妃冷陌染的安危，所以，想为她祈福。”
一边说着，她一边委屈地擦了擦眼角的泪光，努力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来。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幅样子如果换做以前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时候或许有用。
可如今，就只能越发地令人作呕。
果然，萧顾晨脸色一沉，眼中厌恶的痕迹更深了，“来人，将她拖回去。没有朕的吩咐，绝不允许她踏出半步。”
愤怒地一甩袖袍，萧顾晨一脸的无情，语气不容拒绝。
“是，皇上！”
话落，太监们便迅速冲了上来。
强忍着心头的恶心感，不顾柳嫔满身的污秽，抓住了柳嫔的胳膊之后，拖着她离开。
“不！皇上，皇上，臣妾如今是真心悔悟，真心悔悟的啊。您……您不能这么对臣妾啊！”
柳嫔狼狈不堪，豆大的泪珠儿速速滚落了下来，嗓音犀利，喊了一遍又一遍。
可奈何，萧建睿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这时，月贵妃气定神闲地从大槐树的后面走了出来，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直接朝柳嫔迎了过去。
“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还这么臭？”
彼此相遇的那个刹那儿，月贵妃佯装出一脸的讶然之色，捂着鼻子，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
清脆悦耳的声音里，同样的，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与不屑。
“你……你……”
柳嫔表情扭曲，气得脸都绿了。
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月贵妃。可当着萧建睿的面，她即便是有心想要咒骂，但却不敢说出什么来。
随后，便被太监给硬生生地拖了出去。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敛好了脸上的异样之后，月贵妃莲步轻移，娇娇柔柔地朝萧建睿靠了过去。
苍白的小脸上，似透着一抹惊惧。
“爱妃，你身体刚复原，怎么不在殿里好好休息，跑出来干什么？”
眼瞧着她的这幅样子，萧建睿别提有多心疼了。
忙不迭地一伸手，紧紧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儿，让她虚弱的身子得以靠在自己的宽厚的胸膛上。似斥责的语气里，有的只是农浓浓的关切。
“臣妾实在是太担忧三皇子妃的安危了，所以，无法安心待在殿内。”
月贵妃皱着眉头，唇边泛着一抹苦涩，缓缓地道。
“爱妃，你别担心了，现在，宫内所有的人全都出动了。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能将三皇子妃给找出来的。”
萧建睿心疼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语气，是身为帝王所少有的温柔。
旋即，话锋一转，“瞧你小脸都白了，朕还是先扶你回去休息吧。”
“好！”
这一次，月贵妃没有再逞强，而是死咬着唇角，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后，任由着萧建睿搀扶着她，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出来了这么一会儿，确实是耗费了太多的心神。并且，她刚刚复原的身子明显有些吃不消了。
只不过，就在转身的刹那儿，月贵妃眼角一挑，突然扫见了一旁低头站着，脸色不是太好看的刘嬷嬷。
瞳孔微眯，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皇上！”她止住脚步之后，突然委屈地唤了萧建睿一声，“这个奴才刚才对臣妾不敬，口出狂言，皇上，你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