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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礼物,她沉吟。
“太太出国游玩,难道不该给你先生,买礼物吗?出国前,我们可是说好了的。”
时汕尴尬,一心有目的地到德国来找人,她哪里还记得这个。
现在听他这么提,倒是真的给忘了。
“阿汕,你来德国的事情,陈女士也是知道的,不记得给我买礼物就罢了,要是她的都没有——”
陈屹舒怎么会知道她来德国?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这个男人说得。
又给她‘挖坑’,冷眼睨着慕郗城,不知怎么的,一次次因为他,轻易就有了情绪。
“钱都没有了,拿什么买礼物?”
这句话出口,似乎连时汕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带了抱怨的口吻。
自己丢了钱,她怪他?
慕郗城怔了怔,而后开始给她‘想办法’,“丢了钱也没关系,礼物讲究的是心意,心意到了就行了,没钱,可以肉偿。”
时汕:“……”
章坐和简坐在距离慕郗城和时汕将近半米开外的位置上,听到这话,简直愕然。
他们怎么不知道一向冷俊矜贵的上司,还有这么恶劣的一面。
这么欺负调戏小女孩儿的话都那么轻易能说出口,这是公开耍流氓。
说真的,商场上,适时阴险狡诈,手段又狠。
姜小姐不是他的对手,她斗不过的。
可,他们到底是错估了姜时汕。
谁输谁赢,一切都还不一定。
听慕郗城堂而皇之地说出这么恶劣的话,而且毫不避讳人,时汕什么都没说,看着慕郗城半晌,眼神平静。
她知道周围有人在看她,不论是空姐,还是不远处的章理事和简,满是戏谑和暧昧的目光,只因为某人一向不注意场合,且口无遮拦。
也许他只是想看她窘迫,出丑。
可,为什么她要满足他这种恶劣的行径?
到底是心里压抑的久了,一次次被慕郗城掌控让要强的时汕,很不甘心。
于是,她扭曲的想:与其这么被人看着让自己尴尬,不如还是让别人尴尬比较好。
所以,她也没有展现羞窘,也没有恼怒。
反倒,直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伸手,环抱上了慕郗城的脖子。
因为她的举动,慕郗城有半晌的愕然。
直到,她直接将红润娇嫩的唇凑上来,出其不意的吻上了他。
这次,完全换慕郗城怔住了。
很清浅的吻,这甚至都不算一个吻,只是她的嘴唇贴上来,贴着他的而已。
但是,一向冷丽的人这么主动一次,杀伤力是无限的。
尤其是,她的嘴唇贴上来的时候,她没有闭眼,只睁眼这么安然地看着他。
太近的距离,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卷曲浓密的睫毛,轻颤着,简直蛊惑人的要命。
柔嫩的唇贴上来,再离开,毫不矫情做作,就是这样的一个亲密的举止,太能撩动男人的心。
她不吻他,只那么看着,让他感受到,再等他稍有反应的时候快速离开。
往往越得不到,越是渴望。
这是男人的劣根性。
她竟然把控的这么到位。
只负责引诱勾人,却不负责消火。
小妖精!
这样的诱惑男人,要比脱光了勾引人的那些低级手段高明多了。
高智商,也高情商。
只不过看她用不用。
可唯一失算的,大概是时汕忘了她的腿受伤了,躲不开跑不了,还坐在慕郗城的怀里,下场可想而知。
一旁的空姐早已经走开,不再候着服务。
而,后排的章远和简听不到前排上司和姜小姐的说话声,沉默中,有飞机的轰鸣声,可此时无声胜有声。
男女间的那些事情,谁不明白,可就因为明白,还是觉得有些犯尴尬症。
前排,慕郗城搂着怀里的时汕,在和她接吻,一次又一次,时汕招架不来,大脑渐驱空白。
直到后来,感觉到他手指的不安分,她当即羞窘了。
时间久了,她发现,他真的很喜欢碰触她的胸,尤其是左边的位置。
她当他恣意耍流氓,其实慕郗城只是习惯性的摸索女孩子左胸上的印记,现在,却早已消失殆尽。
时汕因为他的动作有些恼。
对待慕郗城,不用手段怎样?用手段又能怎样?
终归是斗不过他,只能被他欺负。
俗语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倒是确实不假。
章远亲眼看到四年前因为陈渔,慕郗城这个狠戾的男人竟然可以变成那样。
至于现在的姜时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上司对她越来越上心。
九个多小时的航班,目的地抵达。
时汕一直清醒,反而搂着她的人,似乎睡得很沉,一路都在睡。
明明他抱着她,可他却靠在她身上。
很久没有动,时汕觉得肩膀都开始酸疼了。
慕郗城睁眼,对上的就是时汕懊恼的眼神。
笑了笑,凑过去直接给她一个亲昵的深吻,反而让她的脸色更差了。
哪儿那么多脾气,这坏家伙!
回国,自然不比在德国可以随心所欲。
机场,永远都是见报,见头条的事故多发地点。
时汕见慕郗城戴口罩,她拧眉,问,“我也要戴这个?”
一回国的高温,已经让惧热的时汕开始不悦,让她戴口罩她更不甘愿。
慕郗城看得出她的不甘愿,不愿意,那就不愿意吧。
他帮她想办法。
打开时汕携带的行李箱里,慕郗城在找适合的东西。
然后,他意外的发现像是淑女的礼仪,阿汕似乎很喜欢携带丝巾,有当手帕擦汗的,有中医讲究护腕,也有咳嗽的时候护颈的。
当慕郗城看到了那条,被她叠的整整齐齐的烟黛色纱巾,还是微不可闻的蹙了眉。
这车祸现场的遗物,她竟然还有意保留着,真晦气。
被他踩过一次,被丢进垃圾桶一次,被洒过冰咖啡一次。
饶是他未婚妻这样爱干净有洁癖的医生,早就会丢了。
到底对她有多重要,她才一次次反反复复整理好,洗干净了,和她贴身的衣服放在一起?
冷睨了一眼那条丝巾,在现在的慕郗城眼里完全变成了陆时逸的化身。
不再看,怕毁了原本还算不错的好心情。
从小女孩儿一众的纱巾中,慕郗城给她挑了一条。
站起身,他自时汕的背后,灵活的手指给她耳后打了一个精巧的结。
“这下不就好了。”
纱巾的透气效果后,丝质的冰冰凉凉,倒也不会热却能起到和口罩掩面相同的效果。
这样即便见报,也判别不出身份。
慕郗城搂着时汕说,“什么为难阿汕的小问题,只要阿汕开口,你丈夫都给汕汕解决。”
明明没有结婚,这人又以丈夫的身份自居,时汕蹙了眉。
他站着,她坐着。
时汕抬起眼睫,看他的那一刹那,让慕郗城失了神。
靛蓝色的纱巾,如烟似雾。
被遮去了女孩子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清丽眼眸。
朦胧的看不清她的脸,倒显得更美了。
有种西域的异域美,像是遮了面的回族姑娘。
一切都准备好,后下飞机,时汕的伤口为了不造成再次撕裂,慕郗城抱着她走得很慢。
其实他之前是问过她的,“阿汕,要不要做轮椅?”
时汕固执,说,“又不是残疾,为什么要坐轮椅?”
慕郗城当她的这份排斥,是小女孩儿闹别扭。
可实际上,时汕坐过整整两年的轮椅,每天在轮椅和病牀之间辗转,她是真的过过残废的生活。
所以,一提轮椅,下意识的排斥,并非骄纵。
时汕执意想要自己下地走,她即便受伤,走路是方便的。
慕郗城不要她下地,只怕机场人员杂乱,让她动了伤口,第四次造成肌肉撕裂,就真的不再是小问题了。
没了办法,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两人说好了只在机场抱她,出了机场就让她自己下地走。
被他抱着走,时汕扶了一下脸上的纱巾,说了句,“总觉得这么戴纱巾不好。”
慕郗城纳罕,“有什么不好?”
时汕认真道:“蒙脸,像是抢银行的。”
慕郗城一怔,随后因为她说得话,轻笑了起来。
慕董事长笑得那么愉悦,自然引得随行人员的注意,来得时候慕郗城的脸色有多差,每个人都看在眼里。
这只去了趟德国,怎么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没有人知道姜时汕和他说了什么,但看得出慕郗城的愉悦,是发自内心的。
取了行李箱,看着简将行李箱放在行李推车上,正要推着走。
慕郗城搂着时汕,看他一眼,指了指行李推车说了句让所有随从人员都意外的话。
“我来。”
Jan怔了怔,随即松开手。
为了工作出国回国,上司的行李,什么时候自己动过手,他是要……
当他出神的时候,只见慕郗城抱着时汕,道,“阿汕,坐好了。”
他直接让女孩儿坐在了机场行李推车的行李箱上。
Jan还是没回过神,见过有人坐机场行李推车的,不过只限于10岁以下的孩子。
慕郗城推着时汕走,偶尔低头和她说两句话。
真的有点童心未泯的感觉。
他待她,真的当孩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