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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明白,他是冲着她来的。指甲嵌入手掌,刺破了掌心,她都没有觉察到那份疼。
窗外暴雨还在下,嘉禾将文件捡起来全部都整理好,然后抽出了设计顾氏银行的那一张。
将房门帮嘉渔关上。
嘉禾回到自己的卧室里,看着自己熟睡的女儿,梅梅虽然已经4岁,但是她比起同龄的孩子要纤瘦很多,甚至刚出生的时候因为强制抽取血液差点就死了。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他们的女儿还活着,否则,她不知道他会用怎样的手段再伤害她……
想到这里,嘉禾压抑了四年的那份痛恨突然有在瞬间涌起来。
这四年,没了嘉渔,拼命地打听着她女儿的下落,她低调做人,隐忍做事,能忍则忍从不招惹是非,为的就是不要让顾怀笙探听她的下落。
而现在,完全没有必要了。
她知道那个狡猾如同狐狸一样的男人,早已经探听到了她的下落,藏好梅梅就是她的当务之急。
一边思索着这些,嘉禾就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一直以为自己只要不轻易抛头露面,默默无闻的活得没有存在感就不会被他找到。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亲自送上门去,因为对方耍的一手好心机。
清晨5点,雨已经停了,梅梅自牀上苏醒后揉着自己的眼睛,叫她,“妈妈。妈妈,你怎么眼睛红红的?”
嘉禾听着女儿叫自己,凑上前走,抱紧女儿和她商量,“梅梅,妈妈给你玩儿一个游戏好不好?”
“好啊,当然好。”
她女儿很乖,纵使和她分离那么久,可是属于血缘的那份羁绊让她和自己一直都格外亲近,从没有一丝一毫的生疏。
“梅梅,以后只有剩下你和妈妈两个人的时候,你才能叫妈妈,别的时间我们都不叫好不好?”
小女孩儿不懂妈***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向来听嘉禾的点点头说,“好的,我听妈***。”
嘉禾抱着梅梅,内心里涌起无限的欣慰。
毕竟是小孩子,现在才5点钟,和嘉禾说着说着话,就慢慢缱绻在自己妈妈怀里又睡了过去。
嘉禾将梅梅抱着亲了亲女儿的脸,给她盖好被子。
然后起身到行李箱里翻出一件素色的衣服换上,按照文件上所书写的顾氏银行在海城市的最新分公司地址,出门打车。
她起得很早,有慕家庄园内的家佣看到她以后,有瞬间的诧异,想要问什么终究是没有问。
高大的阿拉斯加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在晨光中冲着她叫了两声。
嘉禾看着sheriff摇摇头,示意它不要再叫,免得吵醒一家人再吵醒嘉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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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一直觉得她内心的恨意埋藏了四年,埋得那么深。
四年前,她爱了那么一场,爱地惊天动地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可到最后的下场……
让她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内心发寒。
她曾经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不见,不爱,也不恨。
但是为了嘉渔,她必须迈出这一步。
她姐姐太难了,她每天看在眼里却只能为她准备一日三餐。
终于,也有她能帮嘉渔一次的时候了。
妹妹,不一定非要是被保护的那个,她姐姐也需要被保护。
海城市的六月盛夏天,相比繁华的商业街区市中心,刚刚回国发展的顾氏银行竟然坐落在海城市的C区。
很平静的很沉淀的一个区域。不同于比的地段,这里似乎年代感的建筑颇多。
海城市博物馆,历史纪念堂,在一众老旧感颇深的地段里,顾氏银行显得有几分明显的格格不入。
嘉禾打了出租车,自己独身一人前来。
给她姐姐的这个难题,她必须帮她解决了,觉不能再让她那么憔悴地被刁难。
盛夏时节,海城市安静的C区域地段,蝉鸣阵阵。
嘉禾坐在出租车内,就要见到自己再也不想见的人,内心里却有种诡异的平静。
她还记得自己那日难产在20岁,医生说她身子太虚,孩子完全不适合顺产,可她还是就那么坚持着将自己的孩子采取顺产的方式生——
那个时候,冰冷的医院里没有一个人陪她,她痛得一度觉得自己会死,但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撑了下来……
可就是让她耗尽全身气血诞下的女婴,却在一出生就被……
嘉禾强迫自己不再那么继续想下去,可过往的记忆却疯狂地涌向她的脑海,像是要将她湮没一样——
顾怀笙有多狠,她领教过,所以再不想靠近。
可是,为了嘉渔,她必须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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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银行分部产业下的酒店,开业就在最近,郑东看着坐在天台上的人对他说,“顾先生,您要的那几分早餐都准备好了,准备两人份是要容小姐陪您一起用餐吗?”
郑东问完,对方没有回答。
半晌后,只叹了口气说,“那傻丫头,急匆匆地来见我,早晨肯定一口没吃。”
郑东听不懂先生话里有话,也摸不透他最近的心思,像是在等谁,又像是在筹划着什么。
只站在一旁看着容雅在一旁摆盘,菜色不错都是法国美食。
郑东看着这位容雅医生,背影越看越像曾经的……
“顾先生,您例行的检查身体的时间到了。”
容雅将医药箱拿来,准备了听诊器,一边帮人量血压,一边遏制住内心有些抬头想看,却又不敢抬头看顾怀笙的冲动。
而坐在竹藤椅上的男人,他分明出自法国贵族上将世家,但是在法华裔,满身中国风浓郁。
他翻着书页看书,手边放了刚点燃了一株熏香,兰草香,味道很淡带着一些凉意,让整个盛夏里多了几分冷。
容雅认识他在四年前,刚做了大的手术,命虽然保住了,但却是个十足的药罐子,他身体不好,最近越发的不愿意吃药。
在法国的名门世家里,皆听说过顾怀笙少校,他祖父是上将,他曾经是位优秀的军人,不论作战还是格斗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只是后来潜藏的疾病复发,也断送了他作为军人的所有才华。
即便如此,现在的他枪法依旧极准,免不了有法国曾经的叛乱分子找他麻烦,但是从未近身就被顾先生开枪打死。
在法国:对他的评判保镖不一,有人说他是有功战士,也有人说他其实是个十足可怕的人。
但是,容雅跟在他身边帮他照看身体这么多年,在表面上看起来,顾先生其实是个温文尔雅的雅士,但某些时候,又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惊。
譬如说现在,当她用的抽血注射器针头因为面前这张英俊的脸失神时,顾怀笙合上了书,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
这样的目光里太过冰寒,仿佛能将她凝冻,可偏偏容雅又能感觉到一些别的东西在里面,而且很深邃,很深邃。
抽血跑针是多么低级的错误,容雅低着头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她看着顾怀笙伸过来的修长的指,以为他会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谁料对方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容雅长舒了一口气。
对方问,“容雅,你还记得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我做医生的么?”
问着这么具有回忆兴致的问题,让容雅一时间摸不透他的心思。
可他却自顾自地答上来了,“已经有四年了。”
容雅点点头,忍不住脸上有清浅的笑意,原来他记得这么清楚,她以为只有她自己一直清清楚楚地记得。
顾怀笙身上穿一件真丝的白衬衣,白的透亮,和他由内而外的清冷气质极其地相符。
仿佛他永远都是一尘不染的,不与人过分亲近。
可,容雅明白自己能亲近他,所以她是个例外。
心里那份温热还没有升腾起来,就听坐着的人一边看她重新扎针,一边对她说,“曾经的A
a也是这样,常常在给我输血活着抽血的时候,跑针。”
A
a?
第一次在顾先生的口中听到女人的名字,让容雅又半分怔然,瞬间联想到他那位一直不和的未婚妻,难道是她?
但是,又完全不像是这样。
只听坐在藤椅上的人,嗓音暗哑清冷,“对了她有个好听的名字,禾禾。她学医要比你早,你们的医术相当。”
对于顾先生的过去,容雅似乎也曾听人说过。
但是,具体这个儒雅的男人有多少秘密,她都未曾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