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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你……”玉逸尘伏首在她胸前。
他这果真是吃。
贞书忙推了道:“脏,我昨夜都未洗澡,在炕上滚了一夜。”
玉逸尘起身爬上来解了她头上木簪,将她头发都拨乱了才勾了她鼻尖道:“我早起五更就替你备了热水,可你一直不来。”
贞书道:“真是个疯子,我五更还在炕上困大觉。”
玉逸尘往下退了一尺道:“如今他们还在远处,我却等不得了。”
他这果真是吃,贞书仰头望着床顶的帷幔叹道。
他伸手自床头一只纯金外镶一圈润白一圈碧青玉环的圆钵中取出只眼圈大小的套圈,四周一圈棕毛带着滴滴的水珠。贞书见他将那东西套在手上,心中有所警觉一把抓了玉逸尘手问道:“什么东西?”
“好东西!”玉逸尘拱身在她胸前。
贞书见他又将那东西褪下来丢进钵中,爬起来抱了那钵下来自己取羊眼圈套到手指上轻拂玉逸尘的脸。
若真是羊的眼圈,也太乖邪了些,她到此时连双腿骨缝中都还抑不住的轻颤着,是他的手法,或者也是这东西的逗弄。
玉逸尘一把抓了贞书手问道:“难道还不过瘾?”
“不是。”贞书见他扑过来忙滚身躲了,将那东西丢进钵中道:“这也太邪癖了些,往后能不能不用这东西?”
“还有往后?”玉逸尘不由自主抿了朱唇又笑起来。
贞书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这话简直是没皮没脸了,她伏在枕头上红了脸不敢抬头半天才诚言道:“我仍是喜欢你,唯有你。”
这话难以出口,她只想要他的手和唇,不想要这些邪癖的东西。虽能带来极致的舒愉,但正因极致,总让觉得不似真的一样。
玉逸尘环上贞书肩膀在好耳边轻言道:“这算什么,我还有许多好东西,往后咱们一样一样试,好不好?”
贞书才渐渐褪了酥意的小腹叫他一言撩的阵阵发紧,深知他是会错了意,却又不敢再多说,怕多说多错叫他再多想。
两人抱在一起昏天黑地睡了一觉,听到孙原敲门玉逸尘才起来端了午饭进来胡乱吃了些。贞书叫他啃的混身粘腻,嚷嚷着要洗澡。玉逸尘自然早叫孙原备好热汤在隔壁,她在孙原的目光注视中如同做贼一样双腿打着颤虚浮了步子走到隔壁屋子洗过,见床上摆着一套干净衣服便换上。只她才穿了中衣,就听外面有三长两短的敲门。
贞书以为是孙原,高声回道:“我一会儿就出来。”
“开门。”原来是玉逸尘的声音。
贞书粗粗裹了件外衣套在身上,开了门问道:“你来做什么?”
玉逸尘怀中抱着那只钵,反手下了门鞘道:“做我还未做完的事。”
他将贞书抱起来扔到床上,自己也跟了上来。贞书瞧了眼窗外道:“要死,这都晌午了,什么时候能到京城?赵叔还在城外等我。”
玉逸尘复剥着她身上的衣服道:“虽说是今日,我可没说是什么时候。”
这回,他仍像前日夜里一样细细的趴下去摆弄起来。
她心里忽而一阵发酸,退身下去吻上他的嘴唇半晌才道:“玉逸尘,我喜欢你。”
玉逸尘滑到她耳边厮磨道:“宋贞书我爱你,嫁给我好不好?”
贞书看他将她一头长发一缕缕扬起来,皆数散落在她脸上,眼虽不望她,想必心里是极紧张的。遂深深点头道:“好!”
答完贞书心中苦笑,上一回嫁给一个长工未果,这回她要嫁给一个太监了。
起床收拾完备,贞书出了客栈见这集市上今日空无一人,心中不解道:“为何今日这样冷清。”
玉逸尘道:“恰好不逢赶集罢了。”
农村不逢赶集的集市确实很冷清。贞书回头勒了马,轻轻的拍着鞭子,那马便走了起来。
回京的路上,这两个人骑在马上,皆是笑的傻子一样。早春晴朗的天气并无人的四野官道,玉逸尘将贞书拥在怀中同骑一匹马,虽天色渐晚夕阳渐落,他也不肯紧催马蹄,贞书嗔怒道:“只怕我赵叔已经等了许多时了,你能不能快点。”
玉逸尘将下巴压在她肩膀上厮磨她一只耳朵摇头:“不能,我就要慢慢走,越慢越好。”
贞书回头避了他的唇,指了后边道:“他们更慢,马车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玉逸尘笑道:“如果再慢些,不如今夜仍歇在城外?”
他今天太过兴奋了些,眉目间神彩飞扬,颊上都有了些颜色,衬的朱唇更艳神色更柔,一双眼晴追逐着贞书脸上一颦一笑。
贞书气的虚拍了他两把道:“本来带个你的家人去刘家庄就成了个大幌子,回京还不知道该如何交待,若今夜再宿在外面,只怕我明天也不用再见人了。”
玉逸尘道:“那你明天就嫁给我。”
贞书听他又提起嫁娶的话,正了面色道:“虽我愿意嫁你,但毕竟此事还要先与我父母商议过再说,你可懂?他们……”
玉逸尘已是满心往外溢的欢喜,低声道:“好!”
贞书与他相视而笑,就听他又问道:“那日在万寿寺佛前,你许了什么愿,快些告诉我。”
玉逸尘分明记得,她许愿时,曾深看了自己一眼,恰是那眼神给了他信心,叫他有胆子能更进一步。他见贞书顿时红了脸,越发心中想要知道,轻咬着她耳朵立逼了道:“快些告诉我。”
贞书见离城已近,掰了玉逸尘的手道:“快些放我下来等着马车,只怕再往前要碰见我赵叔。”
已经晚了,赵和怀中抱着把剑,正在前面不远处的路边上冷冷看着来路。贞书见状忙从马上跳了下来,自马鞍下往外抽着自己的裙子。玉逸尘也下了马,替她抽出裙子递了过来。贞书接过来当着他们的面也不好系,抱在怀中上前几步嗫嚅唤道:“赵叔!”
赵和点点头,长出一口气问道:“马车在那里?”
玉逸尘走过来拱了手道:“马上就到。”
赵和也不看他,仍抱剑在那里站着。贞书见他两个皆是一脸默然,便也静默的站着等马车。这大约是她今天最难熬的时间,一分一刻都过的格外慢。终于不知等了多久,梅训才驾车赶了上来,将车停在赵和面前。赵和侧眼瞧了贞书一眼道:“二姑娘,上车吧。”
贞书回头瞧了玉逸尘一眼,见他也正偷瞧着自己,倒像个犯了错的半大孩子一般。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形样十分可笑,遂抿嘴一笑上车去了。玉逸尘也笑望着她,等贞书上了马车,赵和驾车走远了,仍是望着那远去的马车不肯转身。
渐渐赶来的护卫皆下马牵了马站在他身后静静等着,直等到夜色完全遮荡了那条路,他才转过身来拍了拍身上浮尘道:“将周边戒严的人都撤了吧。”
马车里,贞书跪在车上解了长衫系好了裙子,才悄悄撩了帘子要望一下后面,就听赵和在外问道:“你可知他是谁?”
贞书撩了帘子坐到车沿上点点头低声道:“知道。”
赵和又道:“他是个坏人,非常坏,你可知道?”
贞书咬唇哼了一声,就听赵和又言道:“所以之所以我们的装裱铺生意能那么红火,全是托他的功劳。”
是啊,只要他说一声宋工正的字不错,京城中欲要巴结他的官员富豪们便会一掷千金大肆搜罗。只要他说一声宋氏装裱铺的装裱功艺了得,京中所有的权贵们都要把字画拿到这里来裱。这世界上没有谁是傻子,之所以客人们甚少讲价,是因为他们能拿着这里的字画换更好的东西回来。
贞书叹息着默认了,就听赵和又道:“你们姊妹几个皆是我看着长大的,尤其是你,从小往外跑的最多。我虽不是你父亲,可心里如你父亲一样疼你,不希望你经历太多波折太多坎坷。那回在五陵山中丢了你,也有我的错误,我一生悔之莫及。可是你也不该自怨自弃,委身于一个……”
“并不是我自怨自弃。”贞书辩解道:“我是真的想嫁给他。”
赵和勒停了马车回了头,不可置信道:“他是个太监,你怎么能嫁给他?”
贞书不知该如何解释,咬唇不言,就见赵和复挥鞭赶了马往前走着,半晌又道:“你可知你父亲对你寄予多高的期望?你是他最疼的女儿,是他的一生最自得的骄傲,若你真要嫁给一个太监,只怕他听了要疯掉。”
见贞书仍不言语,赵和又道:“我与你父亲的期望,不是想你能嫁一个高门大户或者达官贵人,享多少荣华富贵,而只是希望你仍能过的快乐,找一个疼爱你并欣赏你的,真正的男人。再者,若你嫁给一个太监,你下面的两个妹妹往后要如何嫁人?况且那玉逸尘如今声名败坏,是皇帝面前有名的娈宠。”
贞书听了娈宠二字心中忽而一震,摇头道:“那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个娈宠。”
赵和道:“京中这样的传言日盛,怕不是空穴来风。他这样的人不会有善终,你若跟了他又怎能有好日子过?”
贞书见城门边路上挤着一大群的人皆叫守兵拿茅抵着不叫赶路,那些人皆伸长了脖子望着官道,见赵和驾了马车过来,又人叫道:“既是封了官道,为何仍有马车过来?”
贞书马车后疾匹过来两匹马勒了回旋在在官道上,其中一人伸了令牌高叫道:“放行!”
这些守兵才收了茅放人往官道上行走。
贞书心中隐隐有些知晓,仍问赵和道:“为何这些人要叫城门守兵守着?”
赵和道:“玉逸尘中午起就叫人封了官道,无论公私,轻重缓急,一并运河带官道,皆不许一人通行。”
贞书跌坐回车中,回味着这句话,忽而想起端午前在运河上,亦是空无一船,今日在集市上亦是空无一人,原来这些不是自然巧合,皆是他一人所为。
她抱了膝盖心内闷叹道:玉逸尘,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到了东市时已近戌时末,天已完全黑透,街上不见行人。贞书下了车唤住了赵和道:“赵叔,这几日的事还请您瞒着我父亲母亲莫要告诉他们。”
赵和闻言并不转身,问道:“那你还要与他谈婚论嫁?”
贞书咬唇道:“待我想好了自会亲自于他们说。”
赵和见她仍不肯放弃,也不再言语,驾了车去还马车了。贞书又颓又累,叫开了门自己到灶下热了些剩饭,端了坐在厨下小马扎上吃着。忽而贞秀推门进了厨房,怀里抱着个食盒,见她正在厨下吃东西,一并扔到她身边道:“既你在这里,一并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