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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暄并不是个话多的人,他说的每句话都有他的理由,不会肆意的没话找话,更不会无聊的闲扯。关于这一点,舒煦染是心知肚明的。
简单奢华的午餐,装作低调却要一千多块。舒煦染忽然想到以前离开严暄,把十块钱分成好多份过日子的岁月,那个时候的她或许永远也想象不到,在若干年后的今天,她回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忽然发现这样的日子很平和,至少和严暄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她的思绪平和了很多,窗外的阳光撒在玻璃杯上,带着淡淡反射后的光芒,男人俊美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专注在自己眼前的食物,偶尔还会温和的专注在舒煦染的脸上。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们去挑戒指吧。”严暄轻轻的说道,看了看舒煦染的脸色。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习惯,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去看舒煦染的脸色。
“你下班的时候到医院来接我吧,我想先去看看哥哥。”
“好,明天一早,我就带医务车过去帮他转院。”
“那样太麻烦你了,你工作忙,不用占上班的时间……”一股子难以名状的愧疚涌上来,女人连忙出声拒绝。
“舒煦染!”严暄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难看,瞪着眼前精致过分,温柔却带着疏离的面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对于你来说是外人所以不想麻烦我?”
“严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女人的眉头高高的蹙了起来,刚想要解释,却只感觉眼前一暗,自己的唇瓣被男人过来封住了。
严暄的大掌撑在桌子上,微微起身吻住了舒煦染樱红的唇,午日正好的阳光在两个人交叠着的唇瓣上留下淡淡的阴影,散发着淡然温和的光芒,流畅的侧脸就那么彼此迎合着,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严暄,你疯了啊!这不是在家里,还有很多人呢!”舒煦染不好意思的推开男人的肩膀,小脸因为羞愤变成了淡淡的绯红。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结婚了,我吻自己的老婆犯法吗?”严暄无所顾忌的说道,对着周遭投来的眼神熟视无睹,“严太太,你要记着,这是我们的初婚,你是因为我疯狂的追求才点头答应的,为了你的公众形象,严信……要先藏起来。”
“我,很对不起孩子,因为我的固执,因为我当初的不信任,要这么委屈他……”
“如果让我在你和儿子之中选一个,如果非要委屈一个人,那一定是他,严家的男人从来不会委屈女人的,你不知道吗?”
舒煦染笑了,扯起唇瓣带着淡淡的苦涩。
“你不了解我们现在做的是什么事情吗?是非常有危险的掩耳盗铃,现在媒体上对于隐婚的事情一向不够宽容,如果有一天纸里包不住火,名誉受到影响的可就是你了。”舒煦染淡然的说着,可是心中却隐隐作痛,都是因为她曾经在媒体前的谎言,严暄现在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帮她圆谎,或许目前来看宋曦和奶奶都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她害怕,害怕她们会将自己十年前就和严暄结婚的事情曝光,到时候成为坏人的,就是严暄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这么做的人是我,其他的……你都不用管,借助我的力量做你想做的一切吧,这才是我最想做的事情。”严暄温和的笑着,说得云淡风轻,宽厚的背脊慢慢贴上了椅子,就那样肆无忌惮的说出渴望被利用的话。
舒煦染的事业在半山腰晃悠着,那么他就扔了绳索下来,心甘情愿被利用,心甘情愿让她踩着自己的肩膀向上爬。
一抹带着咸味的泪水滑到了女人的唇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哭了出来,只是眼泪裹着一股子厚重的灼热不停的向下滑。
“怎么哭了?”严暄被舒煦染的眼泪扼住了喉咙,刚刚想要站起来,却被舒煦染一把扯过了手腕。
女人吸了吸鼻子,帅气的牵着严暄的大手向外走,在餐厅服务员的注目礼之下,却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了。
男人低着头笑,没想到舒煦染主动拉着他的手向前走,这样的心情还是挺愉快的。
走出优雅的西餐厅,站在路边密布着阳光的街道上。舒煦染松开自己的柔夷,转身,两只手托起了男人俊朗的脸颊,凑上樱红的唇瓣,浅浅一吻,又扎进了他的怀中,“心甘情愿被我利用吗?”
严暄的大掌温和的贴在舒煦染的背上,话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对。”
“在别人看来,我可是十足十的坏女人,利用男人的花蝴蝶。这样也想要和我结婚吗?”
“你不是那样的女人,我知道。”
“就算我的性格不够温柔不够贤淑,不可能每天在家做好晚饭等你,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生活重心完完全全放在你的身上,这样也想要和我在一起吗?”
“是,很想。”
舒煦染边哭边笑,语调清幽,“那就在一起吧,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不能做晚饭的时候就一起出去吃,不能照顾好你的时候至少会让你感受到我的温暖,西装衬衣要拿到洗衣店但我会在上班前帮你挑选领带,我会学着做一个好妻子,比以前要称职的妻子。”舒煦染的小手轻轻熨帖着严暄的脊梁,她这是真的下了决心,真的想要好好待他,做一个能与他相配的女人。在接受了严暄的爱之后,当然要好好回报他,愧疚也好惭愧也罢,她都要好好待他。
“老婆,有件事情我们忘记做了。”
“恩?”
“刚刚的午餐,还没有结账呢!”
舒煦染笑了,在明媚的三月露出比花儿还要美丽的笑容,攀着严暄的肩膀在他的唇边留下一吻,吐气如兰,“那严总就进去把账结了吧,我还要开会先走咯!”
严暄站在原地,看着舒煦染在阳光下独自前行,就连她身后的影子也带着那么一股子倔强,倔强到让人不得不怜惜,不得不奋不顾身去爱她,这就是她的魅力吗?让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着迷了十年的魅力?没有一个男人愿意面对庸俗的女人十年,整天吵嚷着要珠宝或是喜欢议论家长里短的女人。无论一个男人当时有多么的爱她,那种爱到了最后都会变得平淡,变得没有味道,然而舒煦染从来没有如此,是本性也好聪明也罢,她恰到好处的驾驭着自己的生活,在岁月的涤荡下褪去了青涩,染上了一身成熟的落落大方,优雅或是气质,那种让人无法不着迷的味道,便会让一个足够优秀的男人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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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煦染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她让徐赞提前下班,自己又看了些韩国发来的文件。严暄会来接她所以干脆不开车了,招了出租车去仁心医院。
几天前,舒煦阳就从ICU搬了出来,连同那些维持他生命的仪器。起初舒煦染还是很失落,总觉得情况一点都没有好转,这时候徐赞就笑着安慰她,说,“怎么会没有好转,至少他现在可以盖被子了,不是盖毛巾。”
她不知道徐赞和哥哥的爱情是什么样子,温馨或是浪漫,甜美或是搞笑,但她知道,一定是很美好的,因为有过很美好的回忆,所以支撑着那个年纪轻轻的丫头不去惧怕这些仪器,更不惧怕或许不那么美好的未来。
舒煦染轻车熟路的坐了电梯上楼,拖严暄的福,自家哥哥可以住在条件好又方便的vip病房。走廊不如往常安静,反而带着些吵闹的声音和女人的哭声,舒煦染惊觉不太对劲,那是徐赞的声音啊。
快步走过去,高跟鞋哒哒跑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生冷。
女孩正跪在地上,死死的抱着另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的大腿,满脸泪痕的苦苦哀求。
“爸,我不想离开他,我要守在他身边啊!”
“那个人半死不活的模样你还守在他身边干什么?!你要给他当活寡妇吗?”男人的脸上还挂着胡渣,看起来不是那么干净,邋遢至极的模样和徐赞干干净净的脸孔显得格格不入。
舒煦染蹲下身搂着女孩的肩膀,一切都明了,柔声道,“徐赞,先起来,地上凉。”
“你又是哪里来的丫头?!”
粗鄙的手指狠狠的对准舒煦染,颤抖的破口大骂,“你就是里面那个人的妹妹吧?!你不是有钱又能嫁入豪门吗?有钱就去找其他人给你哥哥守活寡,别祸害我闺女!没心肝的东西!”
“伯父,你先消消气,我哥哥会醒过来的。”舒煦染伸手关上了病房的门,她不想让哥哥听到这样的话,这么世俗又市侩的话。
“我又不是傻子!他现在都不能自己呼吸,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男人一边说一边去扯徐赞的手腕,想要带她离开。
“爸,做人不能这样啊,我爱他,不想离开他!您都忘了吗?以前我的手术费用是他帮我交的,就算是看在这一点,您也不要让我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