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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聆挽住了凌汐池的手,神秘地一笑,说道:“一会儿我再告诉你,对了,怎么突然要搞什么蹴鞠比赛,我们一回王府就听说了,这不,又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这里。”
凌汐池看了看萧惜惟,见他正在跟缥无说话,便回道:“五位前辈临时起意,想让两国爱好蹴鞠的将士们比试一下,我们觉得也是该让将士们放松一下,便同意了。”
风聆哦了一声,看向正在跑上跑下巡视场地的雪原五豹,说道:“这五个老头子真爱折腾。”
“老小孩嘛,”凌汐池也跟着看了过去,笑着说道:“可不是越老越爱折腾了。”
风聆跟着她笑了起来,这时,只听一旁的萧惜惟对着缥无说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们赶不回来了。”
凌汐池和风聆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缥无的眼神有些疲惫,却还是挤出了一抹笑,只是那笑在谁的眼中看来都有些勉强,回道:“阅兵在即,无论如何我也会赶回来的。”
萧惜惟也露出了一抹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赶回来了就好。”
凌汐池望着风聆,悄声问道:“你们路上遇上什么事了吗?怎么缥无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风聆显然之前并没有发现缥无的异样,听着凌汐池这么说,这才狐疑地看向了缥无,见他的脸色确实不对,挠着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有啊,他一路上都好好的啊,每天白天都会带我到不同的地方玩,晚上也很早就回客栈休息了,我去问问他,看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凌汐池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连忙伸手拉住了风聆,说道:“你别去问他了,可能是因为你们晚回来了,眼看着阅兵在即,他又身为云隐国的侯爷,当着这么多的将士,他却跑出去游玩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吧。”
“也是,这些天他一直惦记着军中的事,”风聆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我们昨天就应该回来的,他临时起意又带我去了一个地方,这才又耽搁了一天。”
凌汐池听着风聆的话,下意识地看向了缥无,只觉得有一种什么即将呼之欲出的感觉。
这时,月弄寒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雪原五豹也走了过来,示意他们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场地外,已经左右竖起了两根高高的旗杆,左边迎风飘扬着一面冰蓝色的大旗,那是云隐国的国旗,右边则迎风飘扬着一面月白色的大旗,是寒月国的国旗。
两国的国旗下都立着一队士兵,最前方的一排是十多个卸下了战甲,身着着蹴鞠服饰的年轻将士们。
都是一些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姿挺拔修长得如同一杆杆标枪,头发皆高高地束在脑后,神采飞扬,目光熠熠,看向对方时,眼中都露出如虎豹一样凛冽的光,不同的是,云隐国的儿郎额头上都束着蓝色的抹额,寒月国的儿郎头上则束着红色的抹额。
两队精锐对立着,如同虎兕相逢,比赛还未开始,整个场地里却已经有了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眼看着双方都已经就位了,萧惜惟看向了走上前来的月弄寒,手一伸,朝着看台的方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请。”
月弄寒也回了一个手势,两人便各自领着自己的人朝看台的方向走去。
看台是连夜搭起来的,两国并没有刻意分开,不知是为了便于两位国主交流还是怎么的,雪原五豹特地吩咐人将月弄寒和萧惜惟的位置紧挨着安排在了一起,只在中间隔了一张紫檀木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壶美酒,几盘果点。
两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从容地坐了下来。
雪原五豹不怀好意地对视着笑了起来,他们就是在故意使坏,就想看看这两位年轻的国主在第一次正面交锋的情况下,还能不能像平时一样泰然自若。
凌汐池也在萧惜惟的身边坐了下来,身边也照例放着一个茶几,往下则依次坐着缥无、四爷爷、叶岚倾、妖儿、风聆等人,再往下则是赤火、破尘、魂舞、音魄以及按职位大小排序的各位军中将领。
月弄寒身边则坐着他的两位夫人秦青清和慕蓂牙,往下依次坐着谢虚颐、沈行云、月苍竹、唐博、叶随风、沈桑辰、穆苏、雷小虎等人,再往下则是寒月国军中的各位将领。
由于这场比赛是由雪原五豹发起的,他们本就是江湖中人,并不想涉及两国的朝政,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助他们破了那噬魂阵,所以这场比赛已经对外宣称与两国无关,乃是一场私底下举行的友谊赛,双方只较量本事,不计较输赢。
是以,就连这次的彩头也是由雪原五豹以个人名义准备的,是五千两黄金以及他们珍藏的宝剑一把,黄金由赢的那队所得,宝剑则由进球最多的那人所得。
眼看所有人都落了座,雪原五豹也落了座,大豹手一扬,数道真气从他的指尖射出,射向了广场上方用红绸结着的几朵大红花,红花应声而裂,化作了一阵红雨从空中洒落了下来。
锣鼓声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喧嚣声中,双方的队员开始入场。
现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虽说这场比赛不涉及两国,但是比赛就是比赛,尤其还是两国将士之间的比赛,那这场比赛无论是以什么名义,都与两国密不可分,雪原五豹对外这样宣扬,无异于掩耳盗铃罢了。
事实上,在双方队员入场的那一刻,两国之间的较量就已经开始了。
随着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凌汐池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比赛堪称精彩绝伦,与当初她教雪原五豹时那半吊子的水平不知精深了多少,甚至雪原五豹还新制定了许多规则,眼看着一会儿云隐国进了一个球,一会儿寒月国又进了一个球,双方你争我夺,不甘落后,现场的氛围立即被点燃了起来。
几乎所有来观赛的将士们都站了起来,伴随着每一个进球,场地里发出了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以及唏嘘声,就连沈桑辰和穆苏也坐不住了,直接从看台上冲了下去,与寒月国的将士们站在了一起。
凌汐池看得津津有味,连一向闹腾的渊和也趴在她的怀中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鼓得大大的,一脸发现了新世界的表情,连爱吃的点心也不吃了。
这时,一旁的萧惜惟突然问她:“你看他们踢得怎么样?”
凌汐池扭头看向他,声音从纱幔间透了出来,也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说道:“踢得真好,你们军中怎么会练这个的?”
萧惜惟道:“当初你教我们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我觉得这个方法用来练兵甚好,于是便和师兄将这个游戏改了一下,教给了赤火和破尘,让他们平时就用这个方法去训练士兵,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踢出了些模样出来。”
言语间,对于场上云隐国的儿郎们的表现他还是满意的。
凌汐池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不过她也并不觉得奇怪,最开始的蹴鞠本就是用来练兵的,书中便说过‘蹋鞠,兵势也。所以练武士,知有才也,皆因嬉戏而讲练之’。
这时,渊和突然抬眸看向了她,问道:“母后,这个游戏真的是你教给父王他们的吗?”
凌汐池嗯了一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道:“对呀,不过母后可没你父王他们那么厉害。”
渊和的眼睛机灵地一转,看了看萧惜惟,又将目光落在了凌汐池的身上,问道:“那渊和可以学吗?”
她可机灵着呢,知道这件事问父王肯定会被拒绝,但是问母后就不一样了,母后那么好,一定会同意的,只要母后同意了,那父王肯定也会同意。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一落,萧惜惟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渊和连忙双手抱住了凌汐池的手,摇呀摇地撒娇道:“母后,渊和真的想学,渊和也想以后跟母后一样厉害。”
“渊和……”萧惜惟的脸色严肃了下来,拖长了声音。
看着萧惜惟骤变的脸,渊和嘟着嘴,一张小脸立即皱在了一起,凌汐池摸了摸她的脸,问道:“你真的想学吗?”
渊和连忙使劲地点了点头。
“汐儿,”萧惜惟正欲说话,凌汐池扭头看向了他,打断了他的话,“渊和当初是从明渊那场洪水中活下来的,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你就让她学吧。”
这些日子,她也从嬷嬷和侍女口中得知了萧惜惟这些年是怎么疼爱渊和,把渊和当成唯一的心灵寄托的,他对渊和的保护简直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萧惜惟还在犹豫着,凌汐池接着道:“我们的女儿,即便日后她成不了人中龙凤,但也不应该在我们的保护下平庸的过一生,她有选择她想要的生活的权利。”
萧惜惟妥协了,看向了渊和,问道:“那父王再问你一句,你当真想学?”
渊和迎视着他的眼神,犹豫了一下,重重地点了下头。
“父王可以让人教你,只一点你要听清楚,”萧惜惟严肃道:“不准叫苦,不准半途而废,还有,不准缠着你母后跟你一起玩。”
渊和的眼中放出光来,大声的嗯了一声,凌汐池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将一个点心递给了她,说道:“再吃一点。”
这时,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几人循声望去,便见坐在萧惜惟身侧的月弄寒脚边散落着一只摔碎的杯子,里面的茶水溅了一地,沾湿了他的衣摆。
一旁的秦青清也是吓了一跳,见月弄寒有些失神,立即扭头吩咐身后的侍女:“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一下。”
侍女们连忙上前来收拾,月弄寒这才歉意地冲着萧惜惟和凌汐池一笑,说道:“失礼了。”
萧惜惟笑了一声,说道:“月王是怕这场比赛输了吗?”
月弄寒的脸上仍然挂着温和的笑意,回道:“既然这场比赛已经开始了,是输是赢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我与月王的看法正相反,既然有比赛,又怎能不在意输赢。”
萧惜惟说完这句话后,又将视线投入了赛场中。
侍女们很快收拾好了,又替月弄寒换上了新茶,秦青清这时带着撒娇的口吻道:“陛下,上次臣妾病中糊涂,险些伤了惜王后,陛下说了要带着臣妾当面向惜王后赔礼道歉,正巧今日惜王和王后都在,清儿去给王后赔个不是。”
说罢,她一手扶着腰,在侍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慕蓂牙看着她,眼中透出一种类似于厌恶的光,虽说秦青清怀有身孕,可她的月份本就不大,哪里就需要这般装腔作势了,她这样做,无非是要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自己,她如今有了身孕,她才是月弄寒心中最重要的人,即便她险些伤了月弄寒曾经心尖上的人又如何呢?即便月弄寒当初费尽心思的想让那个人回到他身边又如何呢?日后,她和她的孩子才是最有资格站在月弄寒身边的人。
慕蓂牙突然觉得自己嫉妒得发狂,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了一旁。
凌汐池看着秦青清就要走过来,连忙说道:“不必了,夫人如今有了身孕,不宜多走动,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王后这般大度,更让清儿无地自容了。”秦青清边说边倒了一杯酒,递向了凌汐池,说道:“清儿便以此酒向王后赔罪,还望王后饮了这杯酒后,能够原谅清儿当初的不懂事。”
凌汐池还没说话,萧惜惟便冷冷道:“汐儿如今不能饮酒,夫人的酒还请收回吧。”
言下之意便是不接受她的道歉了,秦青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些尴尬地咬下了嘴唇,看向了月弄寒,手中的酒不知该继续递出去还是收回来。
月弄寒站了起来,从秦青清的手中将酒杯夺了去,秦青清的眼中立即放出了光来,却听月弄寒道:“阿寻受过重伤,确实不宜饮酒,况且现在也不是赔罪的时候,等比赛结束了,孤带你去惜王府好好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