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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轩辕绝冷视着眼前女子一脸阴沉,“李清清,你这是在跟朕抗议吗?!”
李清清满头青丝已不见踪影,头上戴着单薄的尼姑帽,一身粗布蓝衣亦是尼姑打扮,“贫尼法号‘了悟’,今日以李清清的身份而来,是为了断红尘俗事。”
轩辕绝挥袖退去一旁的李公公,深沉的黑眸犀利而冷嘲,“了断红尘俗世?天下哪座神佛敢收你?”
李清清顿时愕然,难道皇上都知道?只是,他究竟知道多少?李清清目光深幽地看着轩辕绝,缓缓开口:“去年,清清煽动叶贵妃、造谣淑妃是狐媚之女淑妃醒后,在太后杯中下毒,挑拨她与叶贵妃的,亦是清清”
李清清的话勾起当初一幕一幕,刹那间像是沾满荆棘的烈鞭,狠狠鞭笞着轩辕绝那猛然紧痛的心,浓烈的悔恨自胸中翻腾,轩辕绝锦袖怒拂,李清清顿时口吐鲜血,“住嘴!”
李清清拭去唇边鲜血,一贯清冷的眼中尽是说不出的凄凉,“或许这些,皇上你都心知肚明可你又知道,前夜把皇后和她身边宫女推下荷塘的,仍是清清?”
轩辕绝半眯起眼,狂烈而危险的气息顿时充斥着整个御书房,“你刚才说什么?!”
李清清心猛地一颤,闭了闭眼话语却没有一丝起伏,“皇上,您是天下人的皇上,亦是后宫所有女人的皇上,独宠她一人,她活着便是祸害。”
寂静的御书房似连空气都在瞬间冻结,轩辕绝目光锐利而冰冷,一身阴沉的气息似乎随时会爆发般,“李清清,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李清清顿时面色惨白,胸口一阵紧痛,为什么,自己明明已做好准备,而触及他那因皇后而暴怒阴沉的眼,自己的心仍像被什么无情地抽了一巴掌,那般真切,那般响彻
清清,哀家明白你的想法,可当今的皇上却与先皇如出一撤
想当年,贤孝妃周艳娘入宫以后,先皇也是再没有宠幸过其它嫔妃,贤孝妃因此而死,先皇震怒当时就下令让后宫所有人陪葬,幸好被满朝大臣奋命阻止
看着现在的皇上,想着先皇和贤孝妃,哀家总算是明白了,你说这皇后就是死去的淑妃,钟婉儿就是丁婉儿清清,别再趟这没有意义的浑水,无论她是谁,她,都是皇帝心中唯一的女人
耳畔旋绕着那日太后语重心长的话,李清清心中无尽酸楚,如今皇后生命垂危,魅惑皇上的女人已经不在,本以为后宫的一切都会回到正轨,可皇上竟为她一人废除所有嫔妃?!如今那空寂的后宫,又何谈雨露均沾?
事到如今,若自己还看不明白,还不清醒,所谓的一世聪明岂不是真要贻笑大方?
想着,李清清惨白一笑,眼中满是凄苦与自嘲,“清清从柔婷公主口中听到了有关皇后的秘密,可太后却说‘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可作为一个男人,先皇是贤孝妃一人的夫君,而皇上您,亦是皇后一人的丈夫’”
轩辕绝冷凝着李清清,眼中暴戾渐渐散去却是寒透人心的冰冷,“说完了?”
“太后已不问世事,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于她时至今日,清清虽懂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却已”李清清说着径自跪下,清丽的脸上似有说不出的悲伤,“若皇上要杀了清清为皇后抵命,清清无话可说,若皇上开恩留清清一命,此生愿长伴青灯古佛,以赎罪孽。”
轩辕绝正要说什么,却听李公公慌忙冲进来,“皇上!小福子来报,说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快不行了!”
轩辕绝浑身一震,冷瞥了眼李清清,“北山的尼姑庵正空,你就先去那儿呆着!皇后若死,朕定取你性命!”
话声还未散,轩辕绝已如疾风般匆匆离去,北山的尼姑庵?那不是乱坟岗旁的空庵么?!
触及那决绝离去的挺拔身影,李清清心狠狠一痛,垂下眼却是默不作声地走出御书房,断了,断了,青灯薄袖,只愿来生,自己莫再染上这世间污浊——
雍和宫
寂静的寝室谁也不敢动弹,小福子和喜鹊皆是满眼焦虑地站在一旁,不远处亦跪了一地的太医。
钟婉儿双眼轻闭,面色青白的躺在床上,轩辕绝隐忍着怒火,扫视了眼群太医,“谁能给朕解释下,‘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胡太医趴在地上冷汗直冒,颤抖的话语充满惶恐,“皇后娘娘身子虚弱,这一落水更是臣等已经尽力”
“尽力?!”轩辕绝怒极反笑,“皇后若有个万一,朕定要你们陪葬!滚!!”
太医们连退着慌忙离去,轩辕绝转眼看着钟婉儿,伸手触及那冰冷的脸颊,轩辕绝心顿时狠狠一痛,婉儿
“主人,要不叫他来吧?”暗魅忽然从暗处冒出来,一脸担忧地看着轩辕绝,“现在能救娘娘的,除了他”
轩辕绝深邃的眼中满是阴沉,“晴儿怎么样了?”
暗魅抓了抓脑袋,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刚才暗风好像有提过,暂时脱离危险了吧?”
轩辕绝轻握起钟婉儿那冰冷刺骨的柔骨,头也没回地哑声道:“让他来。”
“是!”暗魅担忧的脸上顿时浮起大大的笑容,转身便急速离去,只要身为“医圣”的王逸一来,娘娘肯定有救的!
喜鹊拉了拉想说什么的小福子,两人悄然退下,转眼寝室里已是一片空荡寂寥。
轩辕绝漆黑地眼眸深深地凝视着钟婉儿,听到那几不可闻的细弱呼吸,轩辕绝一直紧绷的神经不禁微微舒缓,活着,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