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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铺洒开来,像丝绸一样穿过晨曦,透过胡谷一家的窗户,洒落在他的床沿上。
床上躺着方大同,阳光照射到他的双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朦朦胧胧中,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不龌龊、也不下流,是一个很美满的梦。
裤裆处的那种黏糊糊的感觉让他惊醒,方大同却舍不得从梦中挣脱出来。
‘好温暖,好舒服,我……我的房间是朝西的,根本没有太阳!’
方大同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身上盖着一条毛毯。
他快速站起来,在房间内寻找厕所,不过这个小房间内并没有厕所,推开门,他看见了正在做早餐的胡谷一。
胡谷一穿着围裙,动作温柔得像个妈妈,他甚至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胡谷一听到客厅内的动作,转过头来,看到方大同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一道阳光,直接照到了方大同的心底。
“你醒了,快来吃早饭吧。”
多么平淡的话,可是在方大同听来却怎么都变扭。
方大同不由长大了嘴巴,蹲下身子抱着脑袋,“谷……谷一,我……我怎么住在你房间里。我……我们到底干什么啦!”
嘭!
胡谷一煎鸡蛋的锅差点砸翻。
“我能对你干什么事情,我昨晚睡沙发,倒是你吐了我一身,鼻涕眼泪摸到我胸口,你都忘了?”
方大同不敢回答,鼻涕眼泪什么的还是算了,方大同不敢多想,看到厕所后直接冲进去。
“不说了,我先去洗个脸!”
铛,他关门的动作很轻柔,想到这是胡谷一家,自己又在他家干了这么龌龊的事情,方大同真的不敢想象被胡谷一知道后,他大发雷霆的模样。
打开自来水,方大同对着自己的脸猛然冲洗,抬起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方大同愣住了。
他使劲摸着自己,在确认自己。
脸真的不是很胖,只是有些浮肿,眼角也有一丝红肿,像是哭过的痕迹。
‘我……我……不可能!’对于昨天的事情阴方大同只有一点点印象,记忆很混乱很模糊。
他抱着脑袋使劲回想。
‘我好像被大叔灌酒了,那该死的家伙,我根本不会喝酒,他使劲灌了我好几瓶,后来……后来好像还喝了一些白酒!’
‘再后来……好像吐了。’
‘再后来……’
方大同不敢想象了,他想到自己趴在胡谷一肩膀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自己妒忌他,甚至还要追他妹妹……
“唉!”
方大同的脸一瞬间红透了,他感觉自己好出丑,从来没有像昨天那么窝囊!
但是,仔细看的话镜中脸虽然胖,轮廓仍然映出一丝英武,方大同还是很像他的父亲。
‘或许……或许我真的可以!’
他捧起一掌水,使劲往脸上抹,似乎想把脸上的肥肉都抹平。
客厅外,胡谷一催促,“方大同,吃饭啦!”
方大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回答。
梆、梆、梆!
胡谷一重重敲击洗手间大门。
“方大同同学,这是我家,我也不是你妈,吃饭了,知道了没有!”
“我……我不吃早餐了,我减肥!”方大同快速说道。
大概五分钟之后,方大同从洗手间走出来。
再次来到客厅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震惊到了,胡谷一的家改变了不少,和第一次来时相比,无论是家具、地板、甚至装饰都变新了,他的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洁的餐桌上放了热气腾腾的包子,冒着丝丝热气的牛奶,洁白的餐盘上还有两个个刚刚煎好的鸡蛋……
方大同突然有一丝感动,他不是不知道胡谷一的处境。但,正是因为知道,正是因为会不自觉的和他作比较,才会产生那种从头发自内心地溃败感。
从学业到生活,再到做人的品质,方大同都对自己产生了动摇。
“趁热吃了!”胡谷一白了他一眼,然后拖出一条椅子坐下。
方大同有些拘束,他并不是没有上进心的人,只是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在胡谷一面前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了。
“嗯,好吃。吃饱饭再去减肥。”
他试探着看了胡谷一一眼,却发现胡谷一脸色没有任何变化。那就是说,胡谷一昨天晚上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越是这样,方大同就越害怕,深怕自己做不好。
“快点吃完吧,等会我们一起去医院看小蝶。”
听到小蝶两个字,方大同的脸又红了起来,“额……额,要不我就不去了。”
“快点吃,别废话!”
胡谷一抓起一只包子,直接塞进他的巨口中。
饱满的汁液溅了他一嘴,方大同从来没有感受到像今天这般好吃的包子,或许是心情好,吃什么都感觉特别的香……
“今天是星期六,天气也特别好,我们是该出去走走了。”
他说着不搭边的话,企图分散胡谷一的注意力。但是连他自己都知道,胡谷一那惊人的记忆力肯定会把昨天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我该努力了,我该减肥了,我该奋斗了,我要做一个配得上小蝶的人!’方大同在心底对自己发誓,虽然这种事情做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郑重……
……
坐在公交车上,方大同心里是如此忐忑,公交车往前开出一小段距离,他的害怕就增加几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许就是害怕见到小蝶,害怕让她以及让他自己失望。
到达医院,他却被胡谷一拉了进去。
两人在门口停留了一会,推开门后却发现胡小蝶不在。
询问护士之后,才知道胡小蝶已经被人推出去晒太阳了。
听到被人推出去的时候,方大同感觉心里被狠狠刺了一下,他快速跑到医院的花园中,脚步却再也迈不开了,他就停在那里,远远地望着胡小蝶,沉浸在那幅画面里……
初夏的清晨,芬芳在绿叶间绽放,彩蝶追着花香而来,在绿草间、花丛间翩翩起舞。胡小蝶坐在推车上,在丁敏的推扶下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笑容,那一刻方大同感到自己彻底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