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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天气是个极好的,无风,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苏堇华买了不少滋补品,和亦铭坐在车的后座上,由韩沐开车,车子直奔娘家驶去。
五年不见爸妈了,苏堇华心里有点怕怕的,应该免不了被爸妈数落唠叨吧!回来这么久,才回去看爸妈,她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被骂也只能忍着,谁让她当初一声不吭地就跑路了?
她一脸苦笑。
车子驶到小区楼下,韩沐将车停好,率先下车去后备箱拿补品。
苏堇华推开车门,拉着亦铭下了车,抬头望着眼前这幢高耸的高级住宅小区,一脸紧张,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挪不动步子。
韩沐两手都拎着东西,往前走了几步才觉察出身后没动静。他脚步顿住,回头,发现苏堇华还怔怔在站在车旁,眉眼间不由泛起一丝温和的笑。
“愣着做甚?”
苏堇华咽了咽嗓子,低声说:“有点害怕。”
“怕什么,有我在。”
“可是……”
“跟上来。”
韩沐说完,转身大步朝小区楼里走去,他没再回头看苏堇华。
苏堇华怔了几秒,狠狠心还是跟了上去。
亦铭也出奇的安静,三人出了电梯,韩沐主动上前去按门铃,还没按下去,苏堇华急切地叫住他:“等等,容我缓口气。”
她小脸煞白,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一般的场面,她的心就几乎悬到嗓子眼。
苏国荣脾气火爆,他若发起火来,十头牛都拉不住,她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头皮便炸了起来。
“要不,还是先打个电话?”
韩沐被她局促的样子逗笑,他不顾苏堇华的阻拦,毅然决然地按响门铃。
苏堇华的心顿时狂跳起来,用力朝韩沐的肩膀打了一下,抱怨道:“你怎么不容我准备准备?”
“不需要准备。”
“……”
这时,门开了。
是冯兰开的门,她穿着一身居家服,微卷的长发披散着,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太深刻的印迹,她的样子还跟苏堇华离开时样子相差无几。
跟苏堇华眼神对视上,冯兰的眼眶瞬间红了。
若是韩沐一个人来,或许她会气急败坏地将其赶走,可看到苏堇华,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妈!”苏堇华忍住眼泪,无比艰涩地开口。
冯兰伸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进屋,把她上下好好地打量一番,抹着眼泪说:“你这孩子出国怎么也不跟家里联系,五年啊,我跟你爸该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苏堇华点头如捣蒜,任由眼泪如雨般落下。
她也想联系,可她不能。
从她狠心离开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勇气联系任何人了。
“你说养个胎,至于去国外么?在家里多好,我跟你婆婆还能照顾你,在国外就是环境再好,也不比家里。”冯兰喃喃地说着,苏堇华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养胎?
她茫然地看向韩沐,韩沐无奈地冲她点了下头,她忽然有点懵。
她明明是离家出走,为什么妈妈要说她是去国外养胎?莫非这就是韩沐这五年来对双方父母采取的应对措施?
以她去国外养胎为由,暂时安抚双方老人,私底下不遗余力地找她,可这一找却找了五年?
是这样么?
她感到难以置信,当初她说走就走,并没有过多考虑韩沐的立场,更加没有考虑想要抱孙子外孙的双方父母的立场。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自私,可当时的情况由不得她再三思量,她只能逃。
“你养胎就养胎,你还不跟家里联系,把我跟你爸急得整天吃不好睡不好,你爸都瘦了。”冯兰越说越激动,她甚至怀疑苏堇华是不是遇害了,活生生的一个人,五年音信全无,就算韩沐再三保证苏堇华只是身体不好到国外养胎生娃,可她还是不信。
为了这事,她三番两次找上韩沐,还找过李梅跟韩仁成,却总是讨不到一个说法。
好在,苏堇华现在好好地站在她面前,若苏堇华有个三长两短,她定跟韩沐没完。
她慢慢平静下来,拭掉眼角的泪,目光朝躲在韩沐身后,一脸害羞又惊慌的小男孩看去,心里顿时欢喜起来。
“这莫非是我的外孙子?”
韩沐温和一笑:“是,亦铭,快叫外婆。”
亦铭又往韩沐身后躲了躲,小声喊道:“外婆。”
他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冯兰,声音极小,整张小脸都羞红了。
韩沐垂眸摸摸他的头,说道:“亦铭,别怕。”
冯兰脸上笑开了,伸手就把亦铭抱起来,亲昵地在他嫩嫩的小脸上亲亲:“哎哟,我可算见到我的外孙了。”
苏堇华哭笑不得,她还以为今天会有一场特大暴风雨,没想到会是这样。
冯兰当即给苏国荣打去一通电话,苏国荣把手头上的事情全部放下,直接从公司赶了回来。
进门,他的一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向在沙发上吃水果的亦铭,一脸的宠溺不言而喻。
苏堇华和韩沐在厨房里煮咖啡,气氛有点沉闷。
苏堇华时不时地瞟一眼韩沐,好不容易才问出心中的疑惑:“这五年,你就是这么糊弄爸妈们的?”
韩沐瞥她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语气有点不屑:“不然?难道要我跟他们说你离家出走了?”
“……”
苏堇华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静默一会儿,韩沐又说:“我一个人担心就够了,何必让他们都跟着担心。”
他说的是真心话,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苏堇华看得出,这五年来,他单单为了安抚住双方父母的心已经绞尽脑汁,筋皮力尽。
她觉得自己好不负责任,忽然非常后悔当初鲁莽的行为,若她跟韩沐摊了牌,事情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可若是那样,她便不可能是今天的joni了。
或许她还会像以前一样过度依赖韩沐,整天没心没肺地活着,可那样的话,总有一天会被韩沐厌烦的吧?
她想起韩沐的深情告白,心里微微一沉。
韩沐记忆中的自己是五年前的样子,现在她变了,韩沐还爱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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