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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绑匪的要求,苏堇华在前面可以右转的小过道拐了弯,一直没有停步。
她走进一条窄夨的胡同,胡同里有一盏路灯,尽管如此,路面仍旧十分昏暗。
“走到哪?”
“胡同尽头有个垃圾桶,把钱放在垃圾桶旁边。”
苏堇华沉着脸,厉声问道:“我儿子呢?”
“把钱放下,我会告诉你他在哪。”
“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饶不了你。”她恶狠狠地说,对方却沉沉一笑:“我说过,我只要钱不伤人。”
她凝着眉,快步走到胡同尽头,愕然发现胡同的尽头是死路,旁边的确有一个垃圾桶。
她把黑包扔在垃圾桶旁边,冷声说:“钱我放下了,我儿子在哪?”
“原路返回。”
她照做,脚步飞快。
出了胡同,听筒中又传出绑匪的声音:“右拐,一直走到尽头,有个小公园。”
苏堇华知道那个公园,不由分说地加快步子,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公园里有个假山,你儿子就在假山后面。”
绑匪的话说完,挂了电话。
苏堇华大急,‘喂’了几声,回应她的却是嘟嘟的盲音。
她飞跑起来,冲出这条人群密集的夜市街,直奔着公路对面的小公园跑去。
公园中来往人群不太多,仅仅有几对情侣在悠闲地散步,她像个疯婆子一样直奔公园的假山,她要尽快确定儿子是不是真的在假山后面,否则人钱两空。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找到了假山,不顾周围诧异的目光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攀爬上了假山的高台,绕过假山,假山投下的大片阴影中亦铭双手双脚被绑,嘴上也贴着胶带,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的眼泪奔涌而出,扑上前慌乱地解着亦铭手脚上的绳子。
撕掉亦铭嘴上的胶带,她用力将他抱进怀里。
“妈妈——”
亦铭‘哇’一声号淘大哭,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撕扯着痛。
“妈妈来了,不怕,没事了,亦铭乖……”
她哭得泣不成声,好怕会失去亦铭,好在他安全,只要他安全就好。
——
警方的人已经在夜市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绑匪进胡同拿钱了。
韩沐赶到之后,跟罗森首先撞了个面。
得知苏堇华和亦铭都安全无恙,他松了一口气。
“绑匪务必要抓住。”
丢下这么一句,他朝着小公园的方向跑去。
刚过了公路,就见苏堇华抱着亦铭恍恍惚惚地从公园里走出来,他快步迎上去,一把将昏昏欲睡的亦铭接过。
亦铭完好无损,可苏堇华额头上却伤得不轻,额头和脸颊上都有大片的血渍。
她的脸色极差,嘴唇干得都裂口了。
“剩下的事交给警方处理,我们回家。”
他揽住苏堇华的肩膀,搂着她进了夜市。
车子停在夜市的那一头,他们必须从夜市穿过去,然而,嘈杂的环境中倏地响起一声枪声,紧接着人群乱作一团,纷纷抱头鼠蹿。
苏堇华和韩沐被乱糟糟的人群冲散。
她听闻韩沐惊慌地大喊她的名字,却找不见他的人。
原本热闹非凡的夜市街因为一声枪响,霎时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恐怖和极度混乱中。
她惊慌失措,不知谁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狠狠地跌了一跤。
“大叔——”
她大叫一声,眼看着无数腿和脚在她眼前一恍而过,她的大脑彻底当了机。
她缩在地上,双手抱头,很怕被人踢到或者踩到。
混乱中,不知谁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她只觉一股大力将她拽起,下一秒竟落入了一个温热熟悉的怀抱。
“抓紧我。”
韩沐的声音在头顶袭来。
她抬眸,对上韩沐幽深的眸,眼眶一红,眼泪又流了出来。
“韩沐——”
这时,人群中响起罗森的喊声。
两人不约而同寻声望去,黑压压的脑袋中有一只手臂高高地举起来,定睛再看,不是罗森还能是谁?
他正朝他们这边移动过来。
“抓住了一个小子。”他高声喊着。
韩沐一手搂着苏堇华,一手抱着已经沉沉睡去的亦铭,稳步往后退了退,直退到墙根儿,等待着罗森走过来。
警方有部分人在维持现场的秩序,不多时,夜市就恢复了平静,人群差不多都被疏散了,只剩下两边还在收摊的摊贩。
罗森将目前的情况告之韩沐,他们只抓住了进胡同拿钱的一个小伙子,小伙子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小混混,罗森跟那小混混认识,之前好几次都是他抓住那个小混混偷窃。
不过他们抓住小混混的时候,小混混已经将那一包钱扔过墙外去了,他刚刚派人到后面去包抄,现在还不知结果。
“头,人跑了。”
耳机里传出警员的报告声,罗森眉头一拧,喝道:“给我追。”
“是。”
交待好了事情,罗森急不可耐地对韩沐说:“你们先回去,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人我务必给你抓住。”
不等韩沐回话,罗森已经掉头跑开。
苏堇华彻底松了一口气,看了眼靠在韩沐肩头睡得很沉的亦铭,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她几乎垮了,身体无力地滑下去,若不是韩沐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她就要栽下去了。
韩沐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你怎么样?”
她强挤出一丝笑,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应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再坚持一下,我们回家。”
她苍白一笑,双手紧紧抓住韩沐的手臂。
好不容易坚持着上了车,苏堇华两眼一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感觉头上阵阵刺痛,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韩沐正在帮她清理头上的伤口。
见她醒了,他淡淡一笑:“我熬了粥,起来喝点?”
“亦铭呢?”
“睡了。”
她周身一松,这才感觉自己又饿又渴又累。
“大叔,我想喝水。”
韩沐摸摸她的头,起身走出卧室,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
苏堇华一天一夜未进一滴水,身体早已虚脱了,这时来上一杯甜甜的水,对补充体力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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