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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出来,原本空荡荡的大床上多了一个身影。
米莱愣了下,定定地看着坐在床上的人心头不由一阵慌乱。
莫寒时不知何时回来的,此时的他鼻青脸肿,十分颓废,显然他又跟别人打架了。
想起韩沐说的那些话,她忽然之间有些后怕,床上的男人是个真真正正的杀人犯,不是杀人未遂,而是真的将某人致死了。
这样可怕的男人,她真的要嫁给他,把自己的后半生都托付给他么?
浴室的灯光透出来,将莫寒时的脸映照的十分清晰,他的半边脸颊有些红肿,嘴角破了,模样凄楚,令人心生怜意。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走上前去。
“你的脸怎么了?”她将他的脸捧起来,吻了吻他破了的唇角,吻了吻他红肿的脸颊,动作十分轻柔。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墨瞳泛着幽光。
“亲爱的,我们去日本吧?”他又提起了这茬儿。
米莱尴尬一笑,“日本有什么好的,在国内发展多好啊!”
“你不想跟我走,对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觉得我给不了你幸福?”莫寒时一脸惶恐,眼里不知何时噙上了一汪晶莹。
他饱受煎熬,他的承受能力已经快要达到极限,如果再不逃离这个地方,他真的很怕自己会窒息而死。
韩沐在逼他,苏堇华也在逼他,哪怕他们什么也不做,他仍然能感觉到莫大的威胁。
唯有逃离这里他才能喘口气。
他紧紧握住米莱的手,口气几乎带着垦求。
“我们离开这里,去日本好吗?”
米莱一脸为难,“莫寒时,你不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是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米莱加重语气,她倒要看一看莫寒时究竟会不会跟她说实话。
然而,莫寒时突然之间安静下来,他耷拉下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我们都要结婚了,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米莱语气软了些。
莫寒时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她强挤出一丝笑来,“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日本发展,仅此而已。”
“是吗?我反倒觉得在国内发展更好。”
“国内有什么好?”莫寒时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言语间多了一丝急切。
米莱面色沉了沉,转身走到梳妆镜前坐下,用毛巾慢慢擦试着湿漉漉的头发。
镜子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莫寒时的样子,他在看着她,目不转睛的。
他的眼神透出一股阴寒,如同一只鹰在盯着猎物,这种感觉让米莱心里有些发毛。
如今的莫寒时已经变了,他的身上背着一条人命,他的手上沾染上了鲜血,他是个杀人犯。
尽管爱他,米莱却感到了对这个男人深深的恐惧。
就像韩沐说的那样,如果她知道真相的事情被莫寒时得知,莫寒时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她么?
韩沐给了她三天时间考虑,她还在纠结。
“你爱不爱我?”莫寒时幽幽地开口。
他的声线很冷,打破了夜里的沉寂,却让气氛瞬间变得僵凝沉闷。
米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张了张嘴,低声应着:“当然爱。”
“既然你爱我,为什么不跟我走?”
“我不是不跟你走,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去日本。”
“那你还是不够爱我。”
“这是两码事!”
米莱有点急了,她没有揭穿莫寒时是杀人犯的事情,仍然愿意跟他在一起,就凭这一点就足够证明她有多爱他,可他不会明白她内心所承受的压力。
“什么两码事?如果你爱我,你就会跟我走。”莫寒时抬高声调,‘霍’地从床上站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若再这么担惊受怕下去,他怕自己会疯。
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世界上哪条法律规定我爱你就一定要跟你走?我要照顾我妈,她年纪大了,她不可能跟我们去国外。”
“那就让她在国内养老。”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米莱一把将毛巾甩在梳妆台上,着实被莫寒时的话气得不轻。
“我是我妈从小拉扯大的,我怎么可能丢下她跟你走?如果把她一个人抛下,我还是个人吗?”
莫寒时烦燥地抓抓头,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到底要怎样?”他暴吼出口。
米莱深吸一口气,强制性地平复着激动的情绪。
她起身走到莫寒时面前,轻轻握起他的手苦口婆心地说:“我希望你可以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我不能离开我妈,她也离不开我。”
“那你就忍心离开我?”
“莫寒时,你到底因为什么事情一定要去日本?你难道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
“我说什么实话,你想听什么实话?”
“莫寒时,你真的够了。”米莱有点歇斯底里,她真的受不了这样的莫寒时,他太自私了,根本不考虑她的感受。
“你这么想去日本你就自己去好了,还结什么婚?不结了。”她翻了脸。
与其整天这样心烦意乱,不如和莫寒时一刀两断,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如果她想结婚,有的是优秀的男人等着她,她根本没必要把感情和精力都浪费在莫寒时这个杀人犯身上。
她真的受够了,她还有大好有程,她不想因为莫寒时而断送了。
眼下什么都变了,莫寒时真的杀了人,她不想再留在他身边冒险。
“你什么意思?”莫寒时双眼瞪得通红,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恨不得把她的手骨都捏碎。
她疼得倒抽一口气,用力甩开他的手,他却一巴掌朝她挥过来,‘啪’地一声,她的半边脸一阵火辣辣地痛。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摸着被打的脸眼泪顷刻之间夺眶而出。
“莫寒时,你居然动手打我?”她咬着牙,心脏瞬间受到了亿万点伤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明知道莫寒时是杀人犯,可她没有离开他,他却这样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