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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拿爱情炫耀,他们以为的爱情仅仅是爱慕虚荣的装饰。⊥,有人拿爱情与金钱划等,卓越的物质可以让别人眼红,他们活在让人爱慕的眼中,喜爱仰望和俯视。有人寻求一夜的快感,生活在纸醉金迷,潇洒在软玉温香。天鹅被,牡丹床,烟熏酒,不过一身皮囊。
这都不是爱,他们知道,他们也明了。他们说,他们问,爱情可以换取金钱吗?爱情可以让两人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体现出怎样的价值,绽放出怎样的烟火。说白了,爱情一文不值,爱情只是为了能够凑活过得去的一种说辞。
心与心的距离,在物质的价值面前,显得是那么渺小。离开灯火点亮的城,走出醉生梦死恍惚的梦。一次又一次的交错,一条又一条蔓延展开的痛。丹心藏血,谎言弥天,脏与脏交错,痛和痛交织。化不开的心结,扯不断的忧丝,孤独寒冷的夜,不敢独睡。一点点,一滴滴,时光流逝。一簇簇,一圈圈,岁月残年。
他们之间的爱,没有沾染丝毫尘埃,经过了时光的雕刻,断腿少眼。爱,他们不需要用言语解释,只要他们愿意,可以同时放弃生命,一同走向下一个来世。
他们的爱,不用经历物质的考验,因为纵然再困苦,他们都不曾离去。时间同时在他们身上雕刻,刻画出相同的平行线。他说,她做。他一个动作,她就知道应该如何说。
显得是那么傻,看着是那么呆,真实的一切一直都在。他们单纯,他们有爱,在心海,在脑袋,在那过去,也在未知的将来。『≤,
正因为看不见,所以他在意的事物更多,任何能够对于外界的感知,都被他利用。他可以感受蕾蕾那短暂到半秒之内,心跳的漏拍,也可以感觉到蕾蕾呼吸迟来。这些都是他判断蕾蕾是否喜欢一件事物的形态。
他在日落之前,到了那家店。店长问他买什么?他说:“一双这个位置漂亮的鞋。”他站立在蕾蕾站在的位置,指着橱窗中一双红色的高跟。店长问多长的码,他说:“一个巴掌多三分之一。”说完拿出自己的手掌。
“这就是你用了一年时间雕琢出来的东西?”这就是钟秋月不敢置信的问话。他一直以为这小子在进行一项非常重要,惊天动地的大阴谋,没想到居然就是一双假肢。
在那个盒子里,放着一对假肢,假肢光滑到甚至反光,不知道打磨了多久。上面木头的纹路,是时间给它们的记号。他曾用手摸过蕾蕾断指处的每一寸肌肤,脑袋里面也有一张最好的设计图。他用了一年时间,从毛胚道精雕细琢。
这是一个完美的作品,为的就是称托出她的完美。用心一年的雕琢和打磨,在她不曾看见的时候。独自用刻刀一点点雕琢,为的只不过是蕾蕾的开心,那一瞬间真情的流露。
钟秋月的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用一样目光看着帅小戎。帅小戎只是抱着盒子,嘴中温柔地说:“我帮你穿上吧!”
蕾蕾低下头,泪水早就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喜欢的高跟鞋,此刻就在那假肢上。没有谁比小戎更加知道她想站起来的渴望。他依旧记得在清水湾,在那月下,在星星点点飞舞萤火虫中的舞蹈。
那个曾经在打锣山上为自己翩翩起舞的女孩,如今却只能歌唱。命运不应该对他这么不公平,他要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为的就是能够再看她的舞蹈,听他的歌唱。
曾经看起来是那么容易的梦想,听起来那么简单,只要能够站起,只要睁开眼。如今,是那么困难,如同一条巨大的鸿沟,划拉在两人之前。
蕾蕾哭了,古荞哭了,刘昭蒂也哭了。帅小戎微笑,钟秋月微笑,帅军微笑,甘来傻笑。万般的话语,万般的柔情,只化作了一个点头,嘴中一个轻轻地促音:“嗯!”
一般人穿高跟鞋都是那么困难,更何况蕾蕾还是利用假肢做媒介。他感觉到了小戎炽热的双手,还有低头仔细帮蕾蕾穿上假肢的样子。那一刻,他丢弃了傻气,丢弃了杀气,丢弃了那个让人畏惧的**,只剩下一个温柔地身影。
记忆是斧头,是刻刀。他们在蕾蕾沟壑回转的大脑中,刻下了柔情和伟岸。给他一束光,那就是圣光。给他一缕气,那就是浓浓爱意。这一刻会是永远,会是永恒,永远不会忘记,即使是死去。
连接处可以看出小戎的足够用心。他用柔软的海绵垫包裹,以确保蕾蕾能够舒服。这个时候,蕾蕾才想起帅小戎会有时候来摸她的双腿,用手指丈量,比比划划,原来就是为了如此。
她擦干眼泪,缓缓站起。那一瞬间,就是天塌地陷,一瞬间就是永恒和遥远。天上的星光洒落凡尘,照亮朦胧的双眼。云边皎月中的影子,似乎也为此哭泣。
这一刻,她用了多久。这一刻,她等待了多少年得来。卡车声中惨叫的悲哀,十余年痛苦的忍耐。叹息,嘲笑,辱骂让心坠入雾霭。她在那白茫茫中爬了多远,她在红莲花中绽开。
一路上有他,那时他还是小孩。一路上有他,那时他也走入了雾霾。他说他是她这辈子的双腿,她也抱着他描述太阳露云天开。她想过站立,多少次梦中醒,叹息“哎!”。只想梦里她跳舞能够久点,他笑地更加开怀。
她站起来,低头看那红红的高跟鞋。他站起,终于哭出声来。他看着三步之外的小戎,看着他嘴角的期待。一步,她走过那些年泥泞的水荡。两步,她走过记忆中的春夏秋冬。三步,她这个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怀。
“小戎。。。”她张开嘴,只说出两个字。两人抱在一起,她只剩下哭泣,还能用什么来表达。这就是爱,这就是一直以来两人都不曾说,不曾言及的爱。
曾经她问:“小戎哥,你爱我不啦!”小戎说:“唉。。。”她欢天喜地,最后得知他完整的话语:“唉,你让我如何说的出来,肉麻死了。”他从不曾说,都不曾说爱。但她知道,他爱,非常爱,他就是嘴笨说不出来。
“高度差不多吧!”帅小戎抚摸着蕾蕾脸颊,摸到了温温的水滴。他将之放进自己嘴里,说:“咸咸的泪水,你又哭了。”蕾蕾抱住他,狠狠亲在了小戎唇上。
他只觉得温润满怀,上面隐隐还有唇膏的香味,外加咸咸的眼泪,小戎轻轻将之吻去。他曾经听钟秋月说过,这样就可以表现自己的温柔,女人一晚就可以征服。
终于,钟秋月看不下去了。他走到小戎中间。忒不是滋味说:“帅瞎子,我不是说你,多么诗情画意,多么让人感动的画面,你干嘛老想着去舔蕾蕾的鼻涕,诶油。。。”
众人挂着的眼泪,在钟秋月这话语之下,终于止住继续。他撇嘴坐下:“别在我眼前秀恩爱,把我惹毛了,我坐你们中间。”古荞刚想要说他缺德,忽然感觉旁边多了一个人,确是甘来端着臭豆腐坐到了两人之间。
比屁股,秋月没有甘来大,比亲情,他又没有甘来亲。说起来,这大家伙还是自己的大舅子。捏了捏手中的筷子,差点就捏断了。癞麻子只是呵呵笑,看看钟秋月,又看看自己妹妹:“呵呵。。。”傻笑中。
月亮依旧,星光闪烁。萤虫飞舞,偶尔出没。欢笑声,劝酒声,传荡出去,隐隐还有歌声,它清脆,它空灵,如同天宫来的仙女,好似瑶池的美姬。
孤独的身形,负手伫立。看着远方,沉默不语。起风了,这里不再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