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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州那边来了消息,分店有一批货物出了些问题。 ?老爷本来说让顾漠此番回府在家待上几月,唐州那头让一直跟在顾漠手下做事的廖大铭去瞧瞧便可。可是顾漠心里不大放心,那批货物当时是他亲自验收的,如何会出了问题?他想着还是自己去一趟唐州一探究竟。
顾漠这次只带了几个人,所以去到唐州花不了多少时间。因为顾漠自己也不知道去了会待多久,便跟老爷夫人说一到分店便会来信将那边的情况告知。顾冉的婚期在即,老爷夫人嘱咐了顾漠完事尽快回东城,此外便没说其他的。顾宛颜知道了顾漠又要出远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二人,面上顶着夫妻的名义,可是相处起来只让她真切领悟到什么是难受和别扭。
顾漠走的这天下午,顾宛颜为了顾冉娶妻的聘礼事宜出府办事去了,他临走前自然是没见到她的。
但是顾漠心底却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跟她告别一声。
待他跨上马后,微微侧头问身后的廖大铭:“薄荷叶备好了吗。”
每次临走前他都要派人去厨房里拿一些薄荷叶,给同行的伙计们提神醒脑用。回回都是远门,有时一去光行程就是好几天,一路遥远颠簸,薄荷叶实在是必备。
廖大铭是个身材略魁梧,皮肤黝黑的年轻小伙,为人憨厚老实。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对顾漠说:“回二公子,不瞒您说,小的这回粗心大意,忘记按惯例去准备了。不过还好二太太早上出门的时候,已经帮兄弟们备好了。”
顾漠一愣,心生疑惑,顾宛颜?
不过他没有再想太多,轻轻朝后方挥了挥手,驾起了马,便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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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环被软禁在了闺房之中,而老爷也因为顾环的事,略略动了气,这些天一直感到胸闷头绷。
顾宛颜心里担心,差素秋去云济堂把胥东请来给老爷把一把脉。
老爷今年虽然不过五十一,可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一直为了顾氏珠宝操心劳累,直至前几年才退居二线,把事情都慢慢挪交给了顾府四子,所以他的身子骨一直不是太好。
费心伤身,这话说的真是不假。
胥东给老爷把了把脉,同夫人和顾宛颜讲:“顾老这是情志不畅、肝气郁结,从而身体不适。.ww. ?不是什么大碍,我开一副滋阴通络、祛瘀安神的药,每日煎服两次,还有,要让顾老保持身心舒畅。”
顾宛颜点点头,接过胥东开的的药方,这才微微放了心。
老爷苦笑:“哎,我这一辈子,操碎了心......‘身心舒畅’,说来易做来难啊,呵呵......”
胥东温柔地说:“顾老,您府上的公子千金都能干有才,哪有什么不放心的?眼下您的身子最重要,什么都别操心了,好好休息就是。”
老爷笑了笑,不再多语,点了点头。
夫人站在一旁,一直阴沉着脸:“看看顾环做的好事,把老爷气成这个样子。”
老爷闭上眼,摆了摆手:“罢了罢了。”
胥东要走时,顾宛颜对他莞尔一笑:“我送你。”
他点点头,算是欣然同意。顾宛颜与胥东并肩而行。胥东总是着一袭白衣,长披着从来不绾,却不显一丝凌乱。再加上他天生好看的眉眼,以及棱角分明的轮廓,胥东整个人看起来总是慵懒随意却吸引人。这一路走过去,胥东太打眼,引得过路的下人纷纷侧目。
送到了大门口,两人都停住了脚步。
胥东和顾宛颜有些天没见了,他不忘寒暄一句:“这些天可好?”
顾宛颜想了想,微笑着说:“不好不坏。”
“哦?”胥东莞尔牵起嘴角,“模棱之言,心中有苦?”
顾宛颜无奈撇撇嘴,为何胥东总是把她一眼看穿?不过,人生得此知己,也不失为乐事。
她一下子感觉恍若自己的苦水有人同她一块儿盛一样,不再自己独担心事。
“我不说相信你也能懂的。”她歪了歪脑袋,笑中有三分淡然,七分苦涩,“不过说真的,真的还好。”
胥东不以为然,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也不喜欢自己的人,能有多好?他双手抱胸道:“好好照顾自己,有需要帮忙的来找我。”
顾宛颜点头答是,胥东面上有几分不放心,却还是上了马车走了。
她想,其实一切真的还好。
回忆成亲以来的日子,自己和顾漠的关系,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僵硬了不是吗?管他是相敬如宾还是相敬如冰,只要生活安安稳稳,不出什么岔子,她就很心满意足了。? ?
想着,她自顾满足地笑了笑,转身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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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负责顾氏珠宝所有产品的设计,而他手下管理的顾氏珠宝的一些有才设计之辈,也不知怎地,最近碰巧都一块儿有了事,要么回家乡、要么离开东城、要么娶妻或嫁人,接连离开了好几人。在整个楼兰国的珠宝行当中,顾氏的珠宝规模虽然做得大,东西做得好,也受尊王那方的照顾,可是经营珠宝生意的,当然远不止这一家,顾氏的竞争对手还是不少的。谁也说不准未来哪一天会不会有后起的珠宝大家越取代顾氏珠宝在楼兰国的地位呢?
要想在整个楼兰国稳赢,长赢,不断地摸索新的东西是必不可少的。那么,设计人才,可以说是整个珠宝交易中的核心。
顾氏珠宝的运作流程不复杂,就是简单的设计——选材——购财——生产——买卖。
设计这步摆在第一,可见其重要性。那么这下顾晏可是犯了难。
现在顾氏珠宝雇佣的设计师,只剩下了不到十个。要是设计的脚步落后甚至停滞,那么对最后交易的影响还是颇大的。于是顾晏决定了要广招贤士,收集有设计天赋的人才。
他征求老爷同意后,在官府的准许下,在大街小巷贴出了告示——顾氏珠宝开办珠宝饰设计大赛,欢迎在这方面优异的各路贤士踊跃参与。
告示一贴出,南巷街的报名点就开始排起了长长的队。
顾晏见大家对他开办的这场比赛有如此之高的热情,心里还是十分得意的。
等报名工作一完毕,就要开始举行初赛,顾晏抱臂立于南巷街街口看着报名盛况,一心期盼着有才之人快快现身。
顾漠在唐州给家中来了信,说是那边情况有些复杂,他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怕是要待上些时日。但是他在信中许诺了会在大哥大婚之前赶回来。
同时,顾漠同信笺一起寄回来了四个绣了大红牡丹的香囊。四个香囊一个模样,看起来十分精致玲珑,料子也是用的极好的蚕丝,一眼便可看出价格不菲。
他在信中只道是在唐州看见的,便顺手买了四个给家中女眷——夫人、顾宛颜、顾环,甚至还有雪姨。
老爷夫人不禁都有些诧异,这似乎不像是顾漠的行事风格?虽说他时常会给家中寄些东西来,可多半是数坛好酒或者当地特产,再不然是老爷喜欢的字画之类的。顾漠从来没有专门给家中女眷寄这些......小家子气的东西。
诧异之余,夫人眼珠一转,心中微懂,露出了满意的笑,然后跟老爷说:“送了就送了,就是孩子的心意,有什么好奇怪的。”
于是顺理成章的,便没什么好诧异的了。
顾宛颜收到香囊的时候,心里着实捏了一把汗。她把那精致小巧的香囊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办法把这小物件和“顾漠送的”这四个字联系起来。她心中闷想,顾漠那块千年不化的寒冰怎么会细心地给家中女眷买这般的小礼物?
不过一想,夫人、顾环她们都有,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顾宛颜拿在手上把玩了半天,顺手就把香囊搁在床头的枕边了。
报名持续了三日后,又过了四日,珠宝设计大赛的初赛便开始了。
报名的人总共有八百多号,东城的也有,外地的也有。顾晏借用了丰南街的十个学堂作为初赛地点,场面颇为壮大,都快赶上每年的科举考试了。
笔墨纸砚以及画图所用的颜料水彩,都由顾府提供,参赛的人只用根据顾晏出的题目,动一动脑子、挥手勾勒泼墨即可。
初赛的题目顾晏可是狠花了一番心思去琢磨。
题眼只有三个词:皓腕、春日、豆蔻。
顾晏拉了顾彰一同在初赛现场一同观摩,也可以临时充当一下监官。兄弟俩躲在某学堂的一间小黑屋里讨论着初赛如何如何。
顾彰看了一眼顾晏出的题目,斜眼看他,表示不认可:“这是什么题目?”
顾晏立刻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随即一手抓起一支毛笔在空中挥舞起来:“感觉,懂吗?我要的就是那种感觉!懂吗?”
顾彰听了沉默不语,僵硬地笑了笑,然后拉开门出去,想去各个考场转一转,瞧一瞧。
转转悠悠走了三个学堂的考场,顾彰总算是有点感觉出来了顾晏所谓的“感觉”。
大多数人所画出来的样图,差不多都是镯子或是手链,这便切合了“皓腕”二字。而所画饰之材质便各有不同,有人画的是玉石,有人画的是金银,等等。
至于题眼中的“春日”、“豆蔻”二词,都是虚的概念。想必便全是需要参赛者在图稿中描意境了,这个顾彰倒是不太懂。
走着走着,顾彰便看腻了眼。许多人所画图样都千篇一律,没什么特别打眼的。顾彰在顾氏珠宝里负责买卖交易这一层面的管理,主要与客人打交道。他在看众参赛者的作品的同时,是以百姓的角度去思考的。顾彰每看一副作品便想,若他是哪家夫人或者小姐,会怎么怎么看待这件饰。
直到他看到了这一幅作品——图稿上是两个手链,一大一小,均以红绳为底,上附有银饰,银饰上隐约刻画的是鸳鸯纹案。顾彰猜想,看来这是给一对相恋之人所设计的?这式设计一看上去,倒真让他心中浮现出一种“春日”的感觉,也有“豆蔻”之意。这幅图稿还未完成,可是一下子就吸引了顾彰的眼球,他看得津津有味,半晌才去瞧画这图的人。
只见一名皮肤白暂、模样清秀的女子,认认真真地握着毛笔在图稿上小心点提,完全没有被站在旁边的顾彰所影响到。
顾彰一瞬间心生好感,便默默记下了这女子桌上左上角的名字——杨出荷。
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这名字,顾彰便踏着步子离开了。
进行了一个时辰的初赛结束以后,参赛的人们纷纷离开了丰南街。顾晏吩咐下人,等水墨干了以后,再将所有的参赛图稿收起来。
总共八百多幅图,顾晏要一幅一幅仔细地亲自过目,于是他也不知道复赛将定于什么时候,只公告说复试名单和复试日期待定。
但是在顾晏的复赛开始之前,大概九月中旬的模样,顾漠回东城了。
顾漠回府时老爷夫人都在东苑,顾宛颜独自在前厅里忙碌着些什么。
他吩咐廖大铭去安置行装,自己一抬脚就踏进了前院,往前厅走,第一眼看见的人便是顾宛颜。
彼刻顾宛颜正坐在一个茶几旁边,聚精会神地低着头端着本簿子看。倒是站在她身边的素秋先现了顾漠正往她们这里走。
素秋看见顾漠,立刻弯腰,小声在顾宛颜耳畔说:“二太太,二公子回来了。”
顾宛颜听了,一时讶异,条件反射地抬头去看,恰好撞上了顾漠的目光,两人在这一瞬间默契地对视了。
顾宛颜迎着顾漠的眼神,心里顿时莫名升起了点点疑惑,为什么顾漠的目光......看上去有那么一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