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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莫轩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淡漠,让我有些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事实上,他并没有等到我的回答,直接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随着他一点点向我靠近,我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没想到最后他伸手拂过了我的刘海,将我不知何时沾染在头上的碎屑抹去。
对于他的问题,我没有回答,而实际上,他也没有再问我。
那句话,就像是萍水微澜一般,轻轻落在湖面上,泛起一个小小的涟漪,然后很快恢复平静。
约莫过了一个星期之后,我肚子上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在护士的帮助下,已经能渐渐直立行走,只是行动时动作幅度不可太大。
等到能走路之后,我终于不用每天待在床上,开始在这间房子里到处晃悠。有时候看到太阳出来了,就跟着佣人们一块去花园里散步。
一直到这时候,我才现,自己住的是一间别墅,造型和蒋屹繁那间郊区别墅有些类似。但不同的是,蒋屹繁的那栋郊区别墅其实是一个别墅小区,而赵莫轩的这间别墅,在别墅周围根本看不到任何建筑物,只能靠车子进入离开。我的手机早就没了踪影,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佣人跟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别墅外面有一圈漂亮的花园,虽然在这个季节,花儿已经很少,但却有一个专门的温室,里面培养着各种品种的玫瑰花,在这个肃穆的时节,看着令人格外赏心悦目。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套房子是赵莫轩是他外公的房产,后来,等到他外公辞世后,就将房产传给了赵莫轩。因为他母亲时不时会回来住几天,所以温室里一直培育着她喜欢的玫瑰花。
我只从佣人阿姨的口中听到过几次赵莫轩的母亲,作为黑帮教父的女儿,赵莫轩的母亲脾气十分温和,就像是百合花一样娇嫩,长得非常美丽,待人也十分亲切。
这里有些都是服侍了赵家一辈子的老佣人,所以从他们口中听闻赵莫轩的母亲是这样一个温柔亲切的人时,我心里隐隐对她就有了一些好感。
事实上,我们不久之后就见面了。
跟蒋阿姨表面的温柔不同,赵莫轩的母亲是个将温柔刻画到骨子里的女人。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她像从民国中来的女子,骨血里都透露着温婉的气息,跟赵莫轩的凌厉完全不同,完全不像是出身于黑帮世家的女子。
赵莫轩的性子,更像是他的外公,凌厉而狠绝,只有那双如水墨一般的眸子,像他的母亲。
他母亲来的时候,我正在温室里欣赏那些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开始以为是赵莫轩来了,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美妇人。
她看着我,一脸的欣喜,亲切地走上前,问候:“你好,你是莫轩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吧,长得真好看。”
“您好,请问您是?”
她微微笑着,说道:“我是莫轩的母亲。我估摸着这些天,这里的玫瑰花该开花了,就过来看看。”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会吧?”依照赵莫轩现在的年纪,按说他妈妈应该四十多岁了,为什么看着竟然会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
我有些吃惊,想法还没过脑子,直接将话说出了口:“要是您不说,我还以为您是他姐姐呢。”
大抵所有女人都是爱美的,喜欢听到自己年轻的话。
在赵莫轩的母亲听到我这句话之后,她的面上一脸欣喜地笑着,直接亲切地抓着我的手,说道:“虽然我看着年轻,不过你以后可得跟着莫轩叫妈哦。”
当赵莫轩的母亲以温软的声音对我说话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有些声音真的能将人的心融化。
在那一瞬,我好像一下子就懂了,为什么赵莫轩的父亲这么风流,生了不知道多少个孩子,但最后现在坐在赵夫人的人,是赵莫轩的母亲。别说是男人,就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得这是一个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的人,无论是交谈还是相处,都让人感觉到特别的亲切。
只是,她一开口就让我跟着赵莫轩叫她妈,这是不是……
我正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她解释,就看到赵莫轩忽然到了温室这边。他走的有些急,过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的急促。
看着他这急不可耐的样子,赵莫轩的母亲直接轻笑着,打趣了一声:“怎么、怕妈把你的小媳妇儿给吓着了。”
赵莫轩笑着看了我一眼,对着他妈摇了摇头。
最后,我听到他对着我们俩说道:“快吃饭了,一块过去吧。”
赵阿姨继续打趣着:“哟,什么时候连吃饭这种事,都要劳我们的赵三少亲自出马了。”
“妈,你就饶了我吧。”赵莫轩一脸无奈地说着,但此时他面上的表情,却是说不出的柔和。
等到赵阿姨先行一步的时候,我跟着出了温室,现赵莫轩还站在一边等我。
他跟我并肩一块朝餐厅那边走去,问我:“聊了什么?”
“没聊几句,你就到了,就简单的问候了一下。”
赵莫轩是个识人心的高手,一下子就看出了我有所隐瞒:“恩?”
刚才的场景有佣人在场,我想着反正也瞒不过他,索性跟他坦白,嘟囔着说道:“刚刚,你妈让我跟着叫她妈。”
听到这话,他原先有些紧绷着的面色一下子就笑开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一脸欣喜地看着我。
虽然他没说话,但我却隐隐读出了他的意思。
因为在这一刻,我恍然想到了他之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他曾对我说:“蒋屹繁娶不了你,但我赵莫轩可以。”
那时候,他明知蒋屹繁有一个两家人看好的未婚妻周雅洁,明知蒋屹繁有一个外面和善实际难以相处的蒋阿姨,在一开始就预见我和蒋屹繁波折的感情走向。而相比于此,他已经到了可以独立门户的地步,而且,他还有一个善解人意的母亲,并不会为难我。
所以,那时候他才会那么掷地有声地对我说,他能娶我。
我跟着赵莫轩一块到了餐桌那边,看到赵阿姨已经入座了,而我和赵莫轩各坐一边。桌子上大多都是我喜欢吃的菜,赵莫轩吃饭不挑食,基本我喜欢吃什么,他就跟着我吃什么,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都跟着我的口味吃饭。
即使赵阿姨温和善良,但毕竟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早已练就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她一见餐桌上佣人端上来的饭菜,心里就有了底。
她看着赵莫轩,微微笑着,说了一句:“看来最近伙食不错啊。”
这一句话听着虽然是平常的玩笑话,但却让听到这句话的我和赵莫轩纷纷红了脸。
有赵阿姨坐镇,连着吃饭时,我都比平常多了几分拘谨的味道,好不容易等到吃完之后,她拉着我们在客厅的沙上闲聊着。事实上,是赵阿姨一直拉着我聊温室里培育的各类玫瑰花,而赵莫轩则是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们交谈。
阳光浅浅地洒进来,让人感觉到格外的温和而舒适,晒着暖意的阳光,听着赵阿姨如泉水般动听的声音,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这种环境下美美地睡上一觉,让人恍然有种“现世安稳、时光静好”的感觉。
跟赵阿姨的谈话中,看的出来,她是一个特别爱花的人,尤其是玫瑰,从如何培育玫瑰花的点滴细节中,就能看出来。一直聊到下午时分,她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家里那边有些事,要赶回去。
我和赵莫轩一块送赵阿姨离开,等她的车子没影儿了的时候,才转身回了别墅。
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赵莫轩停下了脚步,看着我,说道:“看得出来,我妈妈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