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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懂得起码礼节的畜生。 ”
夜晚的寒意正顺着宽大的袍袖直侵入衣内,站立在寒风中的熙德不由低声咒骂了一句,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指。“上帝之犬”第一次穿着正式的装束,在鲜红的法衣外披着庄重的法袍,两根垂下的肩带上有着一个苍白的十字架。
远处不停响起的爆炸声就像是在不断挑逗着神甫,用手指有些神经质的玩弄着腰间的十字架形状的刀柄,他几乎就想剥去这身烦人的装束,立刻冲向远处的战场。
但他却不得不忍耐,抑制心头那几乎爆炸的杀戮**,因为他身前站着的,正是异端审判所大裁判官、第13红衣主教狄斯玛斯?该斯塔。
早在源氏还未动手之前,大裁判官已经带领着熙德来到了东京铁塔最高观光层,在这个战斗进入灼状态的时刻,黑衣修士正面色温和的站在他身前,眺望着黑暗的远方。
“真臭,臭得无法忍受,这座坠落的城市充满了那些黑暗爬虫的臭味!!!”
皱紧眉头的熙德,满脸无法忍受的表情。他并不知道异端审判所是如何得到源氏要在今夜动突袭的情报,但依照教廷的职权划分,他们并不能支配十字军,现在与血族激战的部队,正是狄斯玛斯从亚洲教区借调的军队。他并不知道为什么狄斯玛斯会在这激战正酣的时候,会悠闲的留在这里观赏夜景,就像是根本不把这场带着重大的战争看在眼里。
“大人,我们还是应该换一个地方,我们可不能看着那些废物成为今夜的主角。”
说到“废物”这个词时,熙德故意加重了语气,转头望向了观光室的一角。除了不能参加这场大战外,还有别的因素严重影响着神甫的心情。
除了属于异端审判所的8名包裹在红袍内的骑士外,板木响也,这个负责亚洲事务的最高领导者,隶属于枢密院的教区主教,正率领着两名白衣骑士守在观光室的阴影中。只有他才能有权力调动属于亚洲的骑士团,虽然狄斯玛斯与枢密院早有协议,他的存在却更像是一个监视者,监控着整个事态的展。
听到神甫那另有用心的用词,坂木响也只是冷冷一笑,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行政、武力与司法之间彼此合作,又彼此制约,彼此间的关系自然糟糕。熙德哪怕是在被称为“犹大与疯子集中地”的异端审判所,都属于极端另外的人的,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他自然也不想去招惹。
梅洛主教给他的命令很简单,静静的旁观,除此以外,还是静静的旁观。既然计划是由异端审判所策划,那枢密院就完全可以不用心急。如果计划搞砸,而引来的直属于最高机关法皇廷的怒火,枢密院可以推的一干二净。如果计划顺利,那枢密院也不会让异端审判所独自享受。
看着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用手指抓挠胡根的熙德,突然转头望向了观光室的入口处,电梯已经停出悦耳的铃声停在了这一层。
似乎闻到了什么强烈的气味,鼻子在空中不停制动的熙德还没等电梯门打开,左手不由握成了拳头。跟随他身后的红衣骑士们摘下了兜帽,握住了剑柄,摆出了随时可以抽剑应战的姿势。
“对不起,迟到了!”
在大开的电梯门内,响起了清脆稚嫩的童音,一个穿着绯色盛装的矮小身影,在八名紫袍人的陪伴下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不过,相毕各位也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吧。”
“龙珀?!!狗屎!怎么会是你这个恶魔!!!”
熙德的瞳孔瞬间缩成了漆黑的一点,打量着面前这个矮小的身影,两柄银刀已经从朴素的黑鞘内悄无声息的滑出。脸上的肌肉慢慢收紧,神甫的眼神中除了惊讶之外,竟然还露出了无法克制的兴奋与狂热。
绣着云纹的长袖几乎拖到了地上,绯红的盛装上用银线绣着一条脚踩火珠,直冲九天的飞龙。粉雕玉琢般的小孩浑身洋溢着逼人的光彩,满头乌黑浓密的长用一顶丝冠束起,两根银线编成的宽丝带在腰后打出一个花结,如凤凰长尾般直拖在地。
“果然是第五席审判者熙德阁下,哪怕是我这样可爱的小孩,也不能引起你丝毫的怜悯吗?”
对着“上帝之犬”啫起了小嘴,龙珀那对如同黑玉般明亮清澈的眼睛中,竟然透出了令人无法抗拒的妩媚。在这种如柳枝柔弱、又如绿水般温柔的目光中,要是不知道眼前龙珀身份,没有人会怀疑这是一个不染尘世气息的美丽少女。
“嘻嘻,你这个妖怪,现在就让我来审判你!!!”
在龙珀那妖艳的神情中,熙德将双刀在胸前交叉成一个十字,向后侧身的神甫出了刺耳的笑声,双眼中满是兴奋与残忍的光芒。
“我是神的代言人,神罚的执行者!我就是那圣命的执行者,只要有愚者企图违抗我的主,就算是只剩一片残骸,我也会将他从现世中抹杀干净!!”
“只是一个小小的第五席审判者。”
玉石般细小的手指掩住了粉唇,龙珀笑容中露出的白齿,却透出一种无比危险的味道。
“很快,地上就会全部是你的**。”
“够了熙德,退下。”
微微跨前一步,狄斯玛斯正好挡在熙德与龙珀之间,用温和的眼神接下了龙珀那对充满残忍的双眼。唯一不能反抗的人下达了命令,神甫只能愤愤的退后一步,却还是紧紧握着手中闪亮的长刀。
黑衣修士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如同妖艳少女般的男孩,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现在熙德与他生冲突,完全有可能将已经进入正轨的计划彻底毁掉。
以前与他联系的一向是属于伊氏家族的长老或是干部,狄斯玛斯从没想到隶属于龙氏家族的龙珀,这位亚洲T.o.的掌权者会成为今天与自己谈判的对象。这个突然的变化,不由让他心底充满了谜团。
“我从没想到是会是你来谈判,真是个惊讶的开局。”
“啊,我自己也很惊奇。”
将粉嫩的小手藏进了袖内,龙珀淡淡的柳眉微皱,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情。男孩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在捉弄着异端审判所的大裁判官,却巧妙的掩饰掉了那种真正的无奈,还有那丝自心底的恐惧。
“有一个小小的理由,让我必须来亲自抹去接下来生的一切。”
“虽然觉的很可惜,但是甘农已经被处理掉了,接下来东京再也没有人会干扰我们之间的合作。”殷红的月光透过观光室的大型玻璃窗,投在狄斯玛斯黑色的修士袍上,“现在又有了龙氏家族的保证,我想接下来的谈判一定会很有进展。”
“成为长老之后,我已经放弃了龙氏的身份,我不再是那个家族的一员。”
眉宇间带着少许的阴沉,龙珀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狄斯玛斯,大裁判官无心的话语,却直接触动到他心底的旧事。本来心底就因为强烈的恐惧而充满怒气,男孩双眼中第一飞升起了红色的血焰。
“好像我有些话说错了,但我保证,那都是无心之过。”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狄斯玛斯虽然嘴上在道歉,心底却满是疑惑。龙珀作为亚洲最高评议会中最令人无法捉摸的长老,一直是教廷高度关注的对像,在狄斯玛斯心底,他一直是一个喜欢将他人玩弄于掌间,丝毫没有半点冲动,也没有半点感情可言的敌人。
现在这个几乎是阴沉、残忍、睿智结合体的龙珀,却像是一个怒的小孩般,不断寻找着泄的机会,完全不再是过去那种无懈可击的模样,这个结果大大出忽了狄斯玛斯的意料之外。
“我说过,我来东京,只是为了处理接下来的一切。”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龙珀脸上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又恢复了那种天真温和的模样。娇艳的男孩右手抓住了宽袖,缓缓伸出左手,竟然低头对着身边摆出了一个极其尊敬的邀请手势。
“接下来一切,完全由殿下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