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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失的老铁匠究竟会去什么地方?而冯秃子把对方锻造的马掌藏在家,这二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跑到冯秃子家大地毯式搜索的人真可能是为了那对马掌,经过这一系列的调查,我和活死人、吴大方的脑海非但没有明朗,反倒满头雾水,这件事复杂的程度难以想像。
不光这样,世界上的巧合遍地都有,然而这单元租客们的关系却错综交杂,冯秃子是缉毒组一哥,王大锤则是马掌锻造者之子,楚傲和叶凉沉则牵扯到毒品进过局子。
我站起身道:“王大锤,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没有……哦不,有。”王大锤忌惮的看着活死人手里的黑枪,连连改着口。
我语气不容拒绝的说:“我要求你配合我们一块到你农村老家。”
“啊?行。”王大锤注意到活死人的手腕微微一动,他哪敢拒绝?
我们仨和他一块出了房门,走到单元门外边,吴大方那对比监控的下属早已等待多时,他汇报的说:“二队长打来电话讲叶凉沉拦了辆出租车,抵达了精卫大街,接着消失在监控盲区的胡同,他已经安排警力过去进行排查走访。”
暂时无法确定楚傲有没有参与冯秃子家遭窃一事,但这叶凉沉的行动至少看起来十分异常,不过两边都不能放下警惕。
我发动了车子,活死人和王大锤在后座,吴大方叮嘱下属说等便衣警力就位了之后一队的常规人马就能撤了。
即将驶离小区时,我侧头问王大锤说道:“你老家所在的村子是什么地方,它在哪儿?”
“虎口镇的杏花村。”王大锤介绍的说:“这地方有点儿偏僻,等出了城区之后路就不好走了,估计没两个小时够呛能到。”
“这么久?”
我怔了一下,就拿起手机联系到青市局头,说接下来的四个小时我和吴大方去查新的线索,如果有旁的任务就交给其它部门,否则分身乏力。
青市局头颇为意外的道:“这么快就有新线索了?”
“冯秃子家被盗了,我们凭此顺藤摸瓜查着呢。”我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挡风玻璃前,说道:“让吴队跟你讲。对了,冯秃子的伤势稳住了吗?把他儿子抢走那枪手的行踪呢?”
“这次冯秃子命挺大的,钢珠几乎没有一个把重要部位造成无可挽回的创伤,现在正一枚一枚的往外弄呢,我刚询问完院方,这场手术起码要持续到今天深夜或者明天凌晨,毕竟取珠难度过大,如果手术过程中小心一点儿,取钢珠是没事的。”
青市局头缓缓的说道:“那个抢了冯秃子之子的枪手,已经被锁定在一块范围为一公顷的红灯区了,分局警方已把这全面封锁了,扫黄组正往渗入里边在排查,现在已有了进展,就是捡到了枪手遗弃的背包,里边有一把贴了鬼皮的霰弹枪,威力不大不小,它也有过被改装的迹象,由此可见,那枪手可能还藏在红灯区之内的某家销魂场所。我决定,今天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对方刨出来伏法!”
“但愿能抓到。”我心中则透着一抹担忧之意,那位枪手抛弃了自己的背包,又携带着冯秃子之子潜入红灯区域,他是绝对不可能傻到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等着被抓的,势必有把握逃脱警方的抓捕。
我叮嘱的道:“记得让院方每个几个小时就换一批医护人员取珠,毕竟这种手术非常耗费精力,万一哪个医护人员进入疲惫状态,一个失误就可能要了冯秃子的命。”
“嗯,我差点忘了这个细节,多谢你小子提醒。”青市局头说完,他威严范十足的道:“吴大慌,说说你和小许他们调查的情况。”
“局头哎,我是吴大方,不是吴大慌。”吴大方低声嘀咕了句,却不敢被对方听见,他花了二十分钟,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讲述完。
“一对有点儿生锈马掌?金色马掌?消失的老铁匠?”青市局头提取重点咀嚼了片刻,他莫名其妙的道:“这冯秃子到底卷入什么事情了,仇家不光想杀他,还到他家想搜一对生锈的马掌,我怀疑极有可能是枪手一方的幕后者没有翻到马掌才对冯秃子下手,但因为失手没能爆头而是打了肚子,这才抢夺其子试图日后用来威胁冯秃子交出这对马掌的。话说回来,如果真这样,被冯秃子藏在家里的马掌十有八九是非凡之物,不可能像表面那么简单。吴大慌,研究马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倘若完不成就提头来见。”
吴大方郁闷不已的说:“我地局头大老爷啊,这对马掌能有啥门道?没有机关又是实心的。”
“那冯秃子为何专门把它们藏起来?”青市局头反问。
吴大方也很是无奈,沉默了半晌,他苦笑的道:“好吧,我尽力,打你上任以来我不知道提过多少次头见你了。”
挂了电话,我耳朵清静了,全心的驾驶着车子。
这时已出了城区,按王大锤的指引进入了前往杏花村的羊肠小道,虽然路是水泥的,但早已失修,确实随处可见坑坑洼洼,还有不少裂开的口子,这条道就像遭过地震被硬生生的撕裂一样。
耗了一个小时,我有点儿累了,开口问道:“大锤子,还有多远啊?”
“大概四十分钟。”王大锤打了个呵欠说:“我那次打车回家,花了四百块钱,司机才肯发动车子。”
活死人的表情万年不变,道:“这也真够偏僻的。”
“连青市地图上都没有。”王大锤解释的说:“把它按隔壁一个稍微大点儿的村子附属村算了,毕竟我们村就二十来户人家,村头放个屁,村尾都能听见。”
如此一个偏僻村子的老铁匠,因何能卷入冯秃子遇袭的事件?
我脑袋上悬浮着一个大大的无色问号,意念随着车子的颠簸忽动,我询问的道:“大锤,你父亲消失之前,平时经常离开杏花村还是鲜有出门?”
“让我想想。”王大锤回忆的说道:“我出来混之前,就是还没长大时,我父亲每次逢集都会背着一个竹篓子,推着小车去大集村赶集,小车里边都是他打造的农具物件,不过竹篓子却是空的,去的时候空回来的时候也空,我好奇的问他背着这玩意干嘛,我父亲说纪念我母亲,母亲活着时就总背着竹篓子和他一块去赶集,一个摆摊,一个置办异常用的东西或者吃的蔬菜。但除了赶集,我印象中父亲都是待在自己的铁匠铺叮叮当当敲个不停。”
我若有所思的说:“他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家?你经常跟着?”
“没有,我总共跟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因为得在家看门,担心有小偷把铁匠铺里边的器具或者铁坨子偷了拿去卖废铁或者低价给有需求的人家。我父亲每次赶集都是出门特别早,但傍晚才回来。”
我狐疑的道:“正常来说,集市不是到下午就散了吗?”
“这个我也问过,父亲说赶完集到发小家玩一阵子才往回赶。”王大锤解释的说:“不过他的生意真好,每次打出来的都被一买而光。”
我脑海中涌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消失的老铁匠就算跟发小关系再好,也不能每次赶集摆摊完之后都去对方家待上几个小时,这势必会惹人烦的……他该不会瞒着儿子每次借着赶集的机会却去了不为人知的地方做了不为人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