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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暖并不知道阿方背地里的吐槽。
她说要酿酒,那就是真的认认真真地搞。
毕竟真酿成了,以后很可能就是她的财路,而离开这里以后,也再没有这么好的环境和条件来让她做实验了。
辣蓼草到手,知暖也不逛了,回去将它们洗干净晾好,又请阿方寻人把酿酒和做酒曲的其他材料和器物都找来。
索幸这是在庄子上,她要的粘米粉、稻草等都有现成的,便是没有,即时寻人加工也便宜。
阿方是个好帮手,有她在,知暖只用动动嘴,东西寻来了,她掌一下眼就好了。
时间顿时变得很充裕,没有手机电视甚至也没有人情来往的时代,人得学会自己找事做。
原先在京城的时候,知暖能做的就那些事,来了庄子上,马有,场地也足够宽阔,她就又把骑马的活捡了起来。
如此,一日时间竟也很好打发,上午制酒曲,酒曲制成就舂粮食酿酒。
粮食她都用了好几种,早稻的粘米、粟米、高粱。
酿酒这事,知暖前世没做过,但她跟人参观过小酒厂,网上也刷过好些酿酒视频,大概流程还是知道的。
穿越后,她怕时间久了这些现代掌握的知识会忘记,有空就将它们记到自己小本子上,这会翻出来,对着研究总能制出来的。
先前在高家时她没做这个,是因为这时的酒贵,暴利的东西,有个酒楼就已经很打眼,多了,无权无势,她鼓捣出来都未必能保得住。
现在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了。
况且只是做实验,她也没打算多酿,每一样粮食,蒸熟后按照辣蓼草与粘米粉不同配比做成的酒曲发酵,最终得的酒醅,每个实验样品都只有一坛约摸五斤的样子。
知暖做这些都没有假手于人,阿方和阿箩最多打打下手,帮忙洗洗抬抬之类的。
期间做酒醅她花了三天——主要还是酒曲配比她不太清楚,导致做的酒曲就多,然后要实验的样本也跟着多了起来。
三天里她连骑马都是见缝插针玩一会,余下时间都待在小厨房忙活。
等所有酒醅放进特意收拾出来的干净屋子,标签也一一摆放好,记好笔记,她人都差点累晕。
阿方都说她:“娘子太实诚,这些事,您说一声,交待婢仆们去做就行了。”
这个庄上也有奴仆的,他们都是签了死契,和永安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基本也不存在什么她做的东西会泄露的可能。
知暖闻言笑笑:“要给世子的东西,自然我自己做才有诚意。”
阿方还当她总算想开了,愿意主动讨好世子,颇有些欣慰地说:“主子若知道您这番心意,定然很开心。不过,您也别太累着自己,比起外物,世子更在意的还是您。”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知暖无意争辩,点头说:“我心里有数。”
酒醅发酵需要时间,这个时间不固定,有些半个月,有些一个月,还有些甚至要发酵半年至一年以上,知暖要有充分的时间,她当然可以按时间来全部尝试一遍,这不现在没时间么?横竖就这么十来天,能酿的就酿,酿不成的就只能再说了。
可能是有得事忙,来到庄上的知暖好似又回到了刚进崇仁坊那时候。
情绪稳定,兴致盎然,哪怕男主人不在,也会给自己寻点消遣打发时间。
知暖的生活变得极为规律,上午醒来吃过朝食,天气若好就去骑一会马,然后回前院准备取酒要用的其他东西。
累了会歇个午觉,下午醒来,跟阿方、阿箩要么下棋,要么就裁布制衣——天气眼看着要凉了,秋衣甚至冬裳都要准备起来了。
知暖不管这些,给秦瑜尺寸都量了,新内裤当然要做起来。
只她手脚慢,裁布搞两日,逢边啥啥的又是两日,等第十日上,秦瑜过来时,她给他做的内裤还是几片布。
夜里两人坐在榻上闲聊消食,看到那布他猜出她要做什么,似笑非笑地说:“你倒是勤勉,这都多少日子了?还没成呐。”
“我又不只给你做衣裳。”知暖才不惯着他,一语双关地说,“再说了,您也不只等着我呀。”
这话隐含埋怨,也带点娇嗔,秦瑜听了不怒倒有些欢喜,推开中间的几桌,将她搂到自己身边,亲了亲她的脸侧,笑着问:“怨我这许久才来看你了?”
知暖心说,巴不得你一直不来才好。
却听他又说,“放心,我日日都想着你呢,只想着你。”
他话里带着滚烫的情绪,如同他的呼吸,灼灼烧烫着她的身体。
知暖不自觉地有些发软,转过身抱着他:“我很喜欢这里,但是,”她手指轻轻点到他下巴上,慢慢慢慢一路下滑,“我也会想你。”
这是谎话。
但她说得很深情。
秦瑜信了,捉住她的手指,用力搂住了她。
他低哑着问:“不是说肚子好饱,不舒服?”
知暖笑:“我忍不住。”
这真是大大取悦了秦瑜,相识这么久,除了一开始,后面她都极少在情事上表现得如此热切。
他忍不住想,把她放到这庄上来也未尝是坏事,至少,她总算知道想着他了。
孰不知,知暖要的就是他会这么想。
她需要时间,也需要他放松警惕,给她更宽松的空间和自由。
两人炽热的呼吸与身体交缠到一起。那一刻,知暖觉得自己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沉沦在他给的欢愉里,一半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秦瑜并没有感觉到知暖内心的这种分裂,他是差不多掐着时间过来的,原以为能亲眼看到好结果,哪料到第二日下午,知暖的小日子就来了。
他原想拉着她去骑马呢,得到消息,人都萎了,揪着她的手指头郁闷地说:“早知昨晚就尽兴些了。”
没错,大概想到她可能会怀孕,昨晚整个敦伦的过程他都很温柔,也很克制。
知暖看他那样莫名有点想笑,摸了摸他的脸说:“下回补给你。”
她心情反正是好极了,所以,愿意花心思哄哄他。
可惜秦瑜并没有被安慰到,目光很是幽怨。
更让他幽怨的是,知暖来小日子,一点都不想动,除了坐就是躺,便是他想玩点什么花样都不可能。
秦瑜来庄上待了一天两夜,走的那天早上极早,知暖莫说送他了,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