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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点,再快点,注意,抬脚要稳,落脚要准,对自己要狠……不行,肩膀再压低点……对,身体前倾,要把重心放在前面……”
闲云观后方,刘剑南督促的声音时常响起,只见他坐着太师椅,翘着二郎腿,喝着小酒小茶,那叫一个滋润。 相比起来,张玄清却苦逼的多,穿着一身铅衣铁鞋,在不远处一圈一圈的跑圈。
自从上一次交谈后,第二天,张玄清就跟着刘剑南学习轻功身法。先是练“顶功”,就是选一平地,身子正直站立,两手下垂,两腿并拢,用脚前掌向上弹跳,跳时两膝盖不得弯曲,同时意念上引,意想头顶向上顶劲,有一鹤冲天之势。此乃练习踝关节的灵活度及力量。若想跑的像弹簧,必须这么练。
顶功练完,便可练习用足尖跳跃式跑步法,先是在平地上练,平地上练完在木桩上练,故又名“跑桩”。
桩分马桩、九宫桩、梅花桩。其中马桩就是准备二三十根长二尺、直径二寸左右的圆木,根据自己步伐大小一步一桩,一字直行排开,来回在上面跑;九宫桩是用与马桩相同的桩木九根,按九宫方位埋好,练习时从一宫到九宫,又从九宫到一宫不断循环于九根木桩之间,度也是由慢而快。
练完马桩与九宫桩后,再练梅花桩——即用桩木在土中钉成梅花五瓣的形状,每五根桩为一组,多则六、七组,少则三、四组。不同于马桩的直来直去,以及九宫桩从一而九从九而一的规定路线。梅花桩比前两者灵活的多,需前后左右随意奔跃,既锻炼脚步的轻灵,又可练习躲闪腾挪,轻如狸猫,敏似猿猴之功。
在跑桩功夫练得纯熟之后,脚下的稳劲和身体的灵活性已相当可观,就可转而练习跑砖。跑砖的功夫是由稳劲向浮劲过渡的阶段,可分为三个阶段:平铺砖、侧立砖、竖立砖,要求点砖即过,不可声响,一个比一个难。此法是锻炼落脚的准、身法的轻和稳,待得纯熟,轻功身法才算入门。
没错,就是入门级别!
要想练成真正的轻功、真正的飞檐走壁,在跑砖之后,还需练习铁锡碑、跳坑、跳台、点豆、跳沙、跑墙、游墙、拈功。
铁锡碑就是如现在张玄清这般,穿铅衣铁鞋,一层一层重量往上加,待得重量适应之后,卸去铅衣铁鞋,立即身轻体健。
跳坑是挖个三尺深的坑,人站坑中,先向前、再向后、再向左、再向右,分别练习纯熟,能轻灵而上后渐渐加深坑的深度,直到达到过头顶一二尺左右。
跳台与跳坑有异曲同工之妙,搭一三尺高台,以跳上不出声响为好。
在跳坑、跳台完成后,方可练习点豆:即在起跳的地面上铺一层木板或石板,并在板上再铺一层黄豆或豌豆,主要是练习逐渐减少脚下的借力,功成后,可借微小力量跃起。
接着是跳沙,即把豆换成沙,把起跳点换成落脚点,主要练习来回跳跃之法。要求人在坑中跳起,仅用两脚尖轻轻在沙上一点,稍微借力,即返身跳回,沙上不许留下脚点的痕迹。
此法在轻身功夫中十分重要,如跳入一高墙之内,身子已飞过了墙,却突然现落下之处是水池或壕沟等,决不能下,此时就可运用这种功夫,回跳出墙。或者飞身跃入,忽然踩上翻板,势必下陷坑,为人所擒。有了这种功夫,脚下只稍一借力,就可飞身而出,不致为人所算。
跳沙之后便是跑墙、游墙,前者锻炼仅凭两脚尖的功夫,粘住墙面,直升而上的能力;后者锻炼能以背贴墙,用肘踵之力,在墙面行功,形如壁虎游于墙上的能力,故又名壁虎游墙功。
最后,是“拈功”,专练以指借力,辅助腾跃之不足。练成此功,莫说寻常院落,就是皇宫大院也可走一遭,悬崖峭壁也能如履平地。
张玄清不止一次怀疑刘剑南是打家劫舍的飞贼,更甚至是采花贼,不然轻功怎么这么厉害?
其实说这么多,他现在才刚刚带着铁锡碑竖立砖而已。
这还是他凭着清凉真气对身体的修复力,日夜练习,甚至两个时空倒换才能进步这么快的。
当然,每日只练轻功,难免有些单一。偶尔张玄清也向刘剑南学一学拳脚兵器,甚至把跟老道士学的形意拳、八卦掌、孙氏太极也打给他看过。
不出所料,刘剑南的看法与孙思邈相同,张玄清这三样武功之学了形,没学到神,少了其中的用劲之法,但招式还是十分精妙的。
时光匆匆,转眼间便到了年底。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大年三十,中午,张玄清、袁天罡、李淳风、刘剑南、吴氏夫妇、甚至连袁天罡那位龚师叔都来了,一帮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吴氏夫妇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参军战死,二儿子正在军中,任陪戎副尉,不入流的小官,正在外地;唯有小儿子,姓吴名恭,年及十六,平日在山下念书,今日也来到闲云观,与父母团聚。
“元正启祚,万物惟新,伏惟道长们尊体万福金安。”少年不愧是读书人,见了张玄清几人,就伏地拜见。
这就是一句祝贺话,意思跟“过年好,祝大家新年快乐,健康长寿”一个意思。
张玄清几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吊压岁钱,就连刘剑南,在闲云观住了这么久,也穿着一身道袍,人家连他都拜进去了,他也不好意思不给。
吃过饭,袁天罡就问吴氏夫妇道:“你们今年是在道观过,还是下山回家?”
吴氏夫妇就是山下村子的村民,平日里一个在山上给大家做饭,一个在山下照顾儿子。
闻言,夫妻俩人对视一眼,道:“若道长不嫌弃,今晚我们就在道观吧,明早再下山。”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山上就这么俩人,大过年的,一点都不热闹。”袁天罡呵呵笑着,收下吴氏夫妇的心意。
吴氏夫妇可不同他们,一个个都是光棍,就连刘剑南,据说也是没有家了,才浪迹江湖。而吴氏夫妇在山下村子可还有亲戚呢,按理说,他们应该今天回去,选择留在山上,恐怕就是怕山上太过冷清。
与袁天罡相反,他那位龚师叔却拉下了脸:“留在山上做什么,除夕守岁,哪有不在家里过的。回去,都回去。”话说的刻板,但也透着一股关心。
不能让人家一家子陪着几个臭道士不是?
吴老汉搓起了手:“龚道长,我知道您是对我们好,不过小老儿的命是袁道长救得,过年了,我想陪陪他。”这里的袁道长是指袁守城,他叫袁天罡都是天罡道长的。
他妻子不善言辞,只会点头说是。当年战乱的时候,如果不是袁守城收留了他们一家,他们早就饿死了。
袁天罡见此打了个哈哈:“算啦,算啦,龚师叔,还是人多点好。那什么,大家坐着也没事,不如想想玩点什么?”
唐朝娱乐措施不少,比较文的有琴棋书画、酒令之类的,武的有蹴鞠、投壶、彩球戏等等,还有什么博戏、射覆、叶子戏,都是小赌怡情的东西,并不是后世人想象的那么无聊。
不过如果带上吴氏夫妇,那就会除掉很多,毕竟两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庄稼主,道观后面的那十好几亩良田就是这两口子这几年开垦出来的。
大家琢磨的时候,刘剑南忽道:“张道长,不如咱俩比比武如何?”
张玄清张口就要回绝,开什么玩笑,他的武功都是跟对方学的,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徒弟打师父,有可能打得过?
熟料,李淳风眼光一亮:“好!”沉默寡言的人都开口说好了,袁天罡更是拍掌称赞:“刘兄弟这提议不错,张道兄跟你学了这么长时间武,也不知武艺如何了,正好今天大家都在,一起看看也好。”
你当是看耍猴呢……张玄清心中腹诽,但不知怎的,竟也有一股跃跃欲试的感觉。
或许也想试试自己武功到了什么地步?
“好了,张道兄,别想了,走吧。”不等张玄清说话,袁天罡已经拉着他往外走,一群人在后面跟着,连龚师叔都不例外。
道观后面有一小门,出去之后,就是数亩良田,其中一块地方,已经被张玄清、刘剑南俩人改成了练功场。
马桩、九宫桩、梅花桩就不说了,这些在练完之后,就被拆掉了。现如今场地里除了刀、枪、剑、戟等十八样兵器,再有就是一座高台,一个深坑,两个木人桩,三个木靶,这些都是张玄清训练用的东西。
一行人来到空地正中央,袁天罡等人站在外围,张玄清和刘剑南走到两个兵器架之间。
两个兵器架相距约三丈,每个兵器架上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