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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来,吹来风中听不见的叹息,吹来她恍恍惚惚的呢喃,一眨眼却又不见,是她无处安放的爱恋。
“奶奶,我有时候就在想,我这是不是在做梦啊,这梦好长啊,我不想再做这个梦了,却总是醒不过来”
或许是觉得离奶奶有些远了,她挪动着笨拙的身躯,静静坐在墓碑旁,伸手抚上墓碑上奶奶的照片。照片的上人依旧笑的一脸灿烂的看着自己洽。
“奶奶,你看,你还一直看着我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了……”
原本寂静的四周,仿佛更寂静了,仿佛世间再也没有了声音,一切湮灭。良久,百朵凑近了奶奶的照片,似乎想要把奶奶的笑容印刻在脑海中。“奶奶,你再不理我,我可要走了哦是真的走了哦”
沉默,石碑上的人依旧笑着,无声。
百朵的眼睛渐渐变得像清晨的雾一样朦胧,奶奶的笑容也渐渐有些模糊起来。沉默良久,她才开口道:“奶奶,你说当初如果我们没有认识章奶奶,没有遇见迟子建,没有入住迟家,没有喜欢上迟子建,没有和他结婚嗯,如果没有其中任何一样,今日的一切会怎么样?”
奶奶的笑容已经彻底模糊,她伸手,胡乱的擦了一下眼泪。
继续低声喃喃自语:“奶奶,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还在的话该多好,虽然每日辛苦了些,可是至少踏实,每日里看到您,心里会觉得有依靠,有动力。而今,天下之大,我竟觉得没有我可去之处……钤”
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似乎再说下去,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就会再次决堤。不知过了多久,百朵才轻轻地说:“奶奶,你在离开迟家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把我托付给迟家的打算了吧,迟子建都说了,你对他进行了托孤,可是,奶奶,你到底还是忘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迟家到底不是一个好的归宿,至少对我,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你肯定一早都看出来我喜欢迟子建了吧,章奶奶人也不错,只是啊,奶奶,我只是单纯的想拥有一份爱情啊,无关其他一切,可是,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什么你会被世界温柔以待啊,我以为的爱情,我期待的爱情,我已经完全接受了的爱情,到头来,竟然是一场可笑的阴谋跟利用而已。
奶奶,你不知道,他说他没有要利用我得心思,我相信,他说他不爱我,我也能接受,但是最后的最后,他不但不爱我,也欺骗了我
奶奶,你大概不知道吧,你花两块钱的买给我的珠子,竟然能引出这么大一个故事,能有这么大价值吧,几个亿,对我们来说是不是天文数字,我以前竟然每日带着几个亿来回跑着,简直是一个行走着的大金库了,不对,是金库也没有这么值钱,应该是宝藏吧,行走的大宝藏。”
轻轻地呢喃,诉说着她的无奈,也诉说即将离别的不舍。
“对了,奶奶,我想我已经不适合在迟家在呆下去了。再呆下去有什么意思呢?只会自找不自在了,不然,我要如何去面对着一个自己深爱,却不爱自己的男人。而且,你看,我也暖不热迟子建那块石头,我也做不了灰姑娘,我也没有水晶鞋。
奶奶啊,我想我可能没有机会再来看你了,或许将来我能放心结了,可能会回来的吧,但是奶奶,我会想你的,你不要怪我,我知道你爱热闹,我已经拜托了雪莉常常来看你了,反正,你也喜欢那丫头。
至于去哪里,我也没有想好,可能会踏着你年轻的脚步,追寻爷爷的下落吧,又或许,找一个安静的小角落,慢慢舔血疗伤。
百朵离开的时候,已经日暮西下,啼血的残阳,仿佛预示着不久的离别,残阳如血,天涯人在何方。
回望那消失在日暮中的墓园,擦干眼泪,再抬头仿佛已经是两个世界。
“谢谢您的耐心等待,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对于司机一直毫无怨言的默默跟随着自己,百朵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拿薪水做事,但是自己终究还是觉得有些不应该。
回到迟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辛姨看到百朵过来,一脸笑意的迎接过来。“朵朵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奶奶刚刚还说,你再不回来,就要打电话找你呢。”
“辛姨,我没事,就是下午跟雪莉多呆了一会,然后随便走走。让你们担心了。”看着迎过来的辛姨,百朵心里不禁一酸,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人会在门口迎着自己出来了吧,每日记着自己爱吃的小食,晚上怕自己饿,会准备许多吃的才放心离开厨房,她对自己的爱并比任何一个人少,只是碍于她的身份,她从来不曾逾越,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能感受的到,无以回报,只有微微一笑。
人心都是肉长的,但是对于爱情,却是爱你万般好,不爱,纵使万般也爱谁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看你神色不是太好,是不是太累了,先去洗漱一下,我去准备饭,放心,没有鸡汤跟白萝卜瘦肉汤。想到百朵一副上刑场似得喝着那汤,她不禁笑出声来,任谁也没有想到,一向不挑食的百朵,竟然那么讨厌白萝卜。
“嗯。好,辛苦辛姨了。”
“你这孩子,今日竟跟我客气了不是,什么叫辛苦我了。对了,你要的毛线,我买回来了,在房间里,一会吃完饭,我拿给你,你看看,不行我明日再去跟他们换。”
“嗯,好,这次还真的说辛苦辛姨了,这大夏天的到处问毛线,不知道人家是不是看你特怪异,呵呵呵”
“对啊,还有熟悉我的人打趣我,说是不是发烧了啊。哈哈”
晚饭有些索然无味,百朵没有什么胃口,章奶奶以为她累着了,也没有多留她说话,便让她早些会房间去休息。只是叮嘱她如果有不舒服要早点开口,看来是上次发烧吓到她了。
百朵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这将近一年的时光,一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断,再重新看当初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心,有些隐隐作痛。
时间还早,百朵坐起来,拿出辛姨帮自己买的毛线,很多卷,自己没有告诉辛姨要买什么颜色,辛姨便干脆每样都给自己买了几卷。
有些多了,原本只打算帮奶奶织一条围巾的。
既然多了,那就再自作多情一次,帮他也织一条吧。最后自作多情一次。
而被自作多情的人,此刻正一脸平静的看着迟氏拍场上蜂拥而至的人群。
‘天珠’被放在了夜场。好东西总是在最后,以至于每个拍卖会的夜场都成了重中之重。
“看样子今日‘天珠’出来之前,收获也会不错,白日里,收获也是相当不错,收获了好几场白手套!”何煜的神情与迟子建的表情口吻一样不疾不徐,眉宇间竟一点波澜都未起,似乎,往日焦灼不安,所有努力刻苦,将要在这一时间实现,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不过你以前所料不差,金老爷子带了一位神秘的人,暂时被安排在我办公室了,冲着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来的。”
“嗯,今日人比较多,让大家都警觉些,别出了什么纰漏,虽然白天顺利,但大家都知道,晚上才是重点。”
不知为何,从海边回来以后,他心里总是感觉的到不安,似乎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这让他心里时不时掠过一丝警觉,这警觉就好像是被刀子划开了的西瓜,外绿内红,泾渭分明。
而这种不安,跟那天百朵知道自己因为珠子利用她一样的感觉。
“我知道,大伙都精神着呢,放心吧。你这神经也崩了一天了,先去歇会吧,”何煜知道他的担心,但他也同样担心,只是,相对于担心,他更愿意相信他们能解决任何问题。
所有能想到能预料的,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与最坏的设想与演练了不是吗。
“嗯,这边你多盯着些,我起见一见金爷爷。”拍了拍何煜的肩膀,迟子建才转身往金老爷子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静静坐着的两位老人,正紧张的盯着监控里的一举一动,对于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他们是势在必得的,只是看着这越来越多的人,两位老人有些不淡定了。
饶是他们经历过太多大场面,但是这种疯狂的场面,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们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多的人,多到快要诺大的拍场装不下,多到犹如菜市场般,什么时候,国内有钱人这么多了,如下饺子般往里涌入。
还未开始,各家媒体都已经疯狂开始往外发稿,就怕晚了一步被别家抢了先,因为还未开拍,无非报道拍场声势如何如何,比如那个商场大亨谁谁,那个业界大王谁谁,还有当红的那谁谁
总之,平时每一个难得遇见的大亨,都在今日齐聚一堂。即便还未开始,却也成功的场内场外的人一片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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