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我是一滩烂泥

鱼年无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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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立功站在窗口目送韩通从机关大院向外走。

    “哎,这个孩子命苦啊!感情上连连受挫,但愿他能理解父辈的良苦用心。”

    快到小区门口了,韩通遇到了李阳阳,“韩通,我正要去找你,我们去喝两杯,俺老李请客!”

    “走就走,老子正心烦意乱呢,不醉不归。”

    “哎哎,你给谁当老子呢?南艳艳怀孕了,你想占便宜,想给我儿子当嘴上没毛的爷爷,你美的像鼻涕泡儿?”

    “哈哈,我可没这么说。你把姑娘的肚子搞大了,还不抓紧结婚,等纸里包住火了,看你咋办?”

    “嘿嘿,凉拌,反正我现在不着急……”

    “你个王八蛋,欲情故纵……南艳艳人不错,不要让人家难为情。”

    “你和南艳艳暗自赏欣,她常常夸奖你。若不是我捷足先登,也许她会抛弃我,义无反顾嫁给你?”

    “呸呸,你的残花败柳让我继承,我岂不是没结婚就当了王八,亏你想的出来。”

    “哈哈,你有自知之明就行。给你说你也不懂,南艳艳可是我的宝贝,她的……”

    “李阳阳,你真是个流氓,话到你嘴里就腥荤点点。快走吧,我酒瘾犯了。”

    “情未了”酒馆重新装修了,内饰焕然一新,灯光明暗适中,服务生精神焕发,客人进进出出,生意红红火火。

    两兄弟走进“将敬酒”包厢,服务生紧随其后。

    “两位先生,想喝点什么?我们这里有洋酒,也有国货,这是价目单,请选择!”

    李阳阳接过价目单,“爱国就要喝国酒,是不是韩通?”

    “哈哈,在我面前不要装大尾巴狼。你我收入不高,喝便宜酒,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菜精致一些,我不反对。”

    “好好,我做东,得听客人招呼。服务生,请上两瓶泸州大麯,两斤牛肉、一盘老醋花生、糖拌西红柿、五香豆腐干。”

    等菜一上齐,李阳阳递给韩通一瓶酒,自己也拿起一瓶,“感情深对瓶吹,感情浅舔一舔。来,先整几口再说。”

    韩通毫不客气,举起瓶子咕嘟咕嘟喝下了大半瓶。

    “哎哎,你饮牛呢?猪八戒吃人生果还知道添一下舌头呢?”

    “去去,既然请我喝酒,就不要管我怎么喝。”

    韩通话音落地,把酒瓶子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旁若无人,抓起筷子大口吃肉。

    李阳阳看的目瞪口呆,摇摇头,“你以前温文尔雅,原来都是装的?酒一下肚,露出本性,和我一样是个俗人。”

    “奶奶的,我本身就是个俗人,不是神仙皇帝嘛!”

    “对对,你和我都是下里巴人……管他什么阳春白雪。我也干半瓶。”

    又是一阵咕嘟声,李阳阳下去的酒比韩通还多一些。

    “嗯嗯,李阳阳你够哥们儿。明天,我去三岔口报到,锻炼三个月。三个月后轮到你了。”

    “你说什么?不要造谣,你是韩大车的儿子,在段上有关系,连牛书记都是你伯伯。怎么会让你去三岔口车间,到铜川线受罪?”

    “千真万确,我最近失恋了,成天到晚迷迷瞪瞪,对工作吊儿郎当。所以被领导发配边疆了……还就是牛伯伯通知我的。”

    “什么,是真的吗?你没胡编乱造?我们能看出来,高丽丽把你爱进了心坎里……是你不要人家了?”

    “我韩通不会见异思迁,她嫌弃我们火车司机工资低,转身找了个铜川钢铁公司的副总经理……”

    “她妈个巴子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工资低怎么了,我们火车司机堂堂正正吃饭,为祖国建设多拉快跑,居然被有眼无珠的臭婊子小瞧了。来来,喝酒。喝酒!”

    “喝喝,我韩通瞎了眼,被小女子耍的团团转,对人家一往情深,人家却暗度陈仓,把我的感情当儿戏!”

    “韩通,不值得为见钱眼开的货色耿耿于怀,就凭你的条件,找个漂亮姑娘易如反掌。来来,吃肉、吃肉。”

    韩通面红耳赤,酒气熏天,大口吃肉,内心煎熬,真想大哭一场。

    “我去铜川线受罪,都是高丽丽所赐。”

    “嗯嗯,韩通你恨她理所当然……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哎,你把姜太公的诗用到我身上名副其实嘛!来来,喝酒、喝酒。”

    李阳阳有些高了,舌头发硬,语无伦次,“喝就喝,你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嘛!”

    韩通酒量大,若不是失恋,一斤酒不在话下。

    李阳阳的酒量半斤多一些,等瓶子见底儿,醉的不省人事。

    两个人先后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呼噜声此起彼伏。

    半夜了,韩通的酒先醒了,“幸好今天爸爸妈妈都走车了,不然,他们又该四处找我了。”

    韩通摇一摇水壶,大声嚷嚷,“服务生,请给来一壶开水。”

    服务生快步走进包厢,“先生,对不起,我马上打开水,请您稍等一会儿。”

    “李阳阳,快醒醒,跟我去家里睡觉……幸亏我们没丢人现眼。”

    李阳阳吧唧着嘴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啊,尿快把人憋死了。我去解手。”

    “嗯嗯,走走,我也尿憋。”

    兄弟二人互相搀扶,依然有些醉态,解完手,回到包厢,吸溜吸溜地喝水。

    “韩通,南艳艳有个同学叫欧阳红,在冀东省人民医院上班,据说是院花,追求的人不计其数。人家自命不凡,谁也看不上。”

    “算了,漂亮女孩肯定看不上我们火车司机……我回老家找一个村姑,踏踏实实过日子得了。”

    “没出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非让南艳艳把欧阳红介绍给你。哎,对了,如果不是高丽丽,南艳艳真想把同学介绍给你。”

    “我最近没心情找对象,去三岔口,去我爸爸曾今工作过的地方吃苦受累吧。”

    “看看,难怪你爸爸是全国劳模……他在铜川铁路叱咤风云,你却认为是去受皮肉之苦。你们父子不在一个档次。”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韩通看来真的比不上爸爸。不过,去锻炼一段时间也好。爸爸,我曾今发过誓,长大后我便成了你!看来我是个满嘴放炮的人。”

    “想什么呢?一幅苦思冥想状态,显得像个哲学家?”

    “呵呵,狗屁哲学家,我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走、走,去我家睡觉。

    明天我得坐通勤车去三岔口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