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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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只想到了要还给你,没想过现在我会想要。”季鸣月用手指头点点他手中扇面上的“自己”,略有些心虚道,“你也知道我三分钟热度的,想一出是一出,我就是刚刚忽然想要的……你就借我看两天?”

    她还强调:“我就挂在那看看,不站在边上吃东西,落了灰尘也会扫掉的。”

    常许瞅她眼底的心虚,觉得她就算不站在边上吃东西,也不一定会把灰尘扫掉,这人就是这么怠慢的:“容我考虑两天。”

    这么说着,他转身继续走,季鸣月跟上去:“两天太久了,两刻钟行吗!”

    常许的背影摇了摇脑袋。

    季鸣月嚷嚷:“你都收了我的扇子了!这扇子是赁金。”

    还赁金呢。

    常许轻飘飘道:“我家中不缺扇子。”

    季鸣月伸手:“那你还给我。”

    还……他却不想还,季鸣月见他没动作,扑上来抢,常许躲了她几招,可她动作太快,又没分寸,一下抓他手一下挠他肩的,再来几下肯定会被抢走,他只好匆匆几步退身,叹气应下:“好,我答应你。”

    季鸣月这才满意:“早就该答应了!”

    常许理理衣裳,摇摇脑袋,嘴角挂着无奈的笑。

    两人打闹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卖瓷盘等各类瓷器的店铺,常许选了个和秦家鱼羹店款式有八九分相似的温盘,买了三件。

    又逛到猪肉店,季鸣月开口就要一整个大猪头,当那个屠户手里提着惨死的猪头出来的时候,她说不上是嫌弃还是恶心地起了身鸡皮疙瘩,转身把常许手上的盘子抱到自己怀里:“常许,你提那个东西。”

    常许任劳任怨:“好。 ”

    温盘也买了,猪头也买了,接下来就是找实验的场所,回府衙有些远,正巧江家食店就在附近,两人就拎着猪头捧着温盘过去了,一进门还吓了陆六一跳:

    “季姑娘!常公子?你们这是背着猪头找庙门那?真是找错了地方了。”

    季鸣月和他商量:“没,找的就是你们家的庙门,陆六,我看这会也不是用膳的时候,厨房里忙不忙啊?”

    “那倒是不忙……”陆六的目光又放在她手上的几个温盘上,“你们这又自带盘子自备肉的,是想借我们厨房做猪头肉?”

    季鸣月:“我们办案子呢!”

    “嚯,那就是官家征用我们店的厨房了。”陆六半开玩笑道,“两位自行里边请吧,黄大娘应该在厨房里。”

    “好。”

    黄大娘确实在里头,见到季鸣月和常许过来,还挺高兴的,打了声招呼后听说她们要办案子,便把灶台清理了一块地方出来。

    季鸣月把猪头放在案板上,拿起一个温盘左右看了看,选了一个角度砸了下去,第一下她试探着,没使多大劲儿,猪头颇有弹性地陷进去后,又弹了回来。

    季鸣月举着温盘,盯着那猪眼睛,忽然觉得有点恶心,憋着嘴把温盘塞到常许手里了。

    常许接过温盘,使劲儿往猪头上砸了几下,透过皮肉锤到骨头,发出声声闷响,有几下抬起来的时候,发出滋滋黏腻的血肉粘连的声音,揪得黄大娘啧啧摇头:

    “哎呦,这是做什么?若是要做肉丸,也不该是这么做的呀!”

    季鸣月没有和黄大娘说她们在模仿凶手作案的手法,这猪头不是为了做肉丸,而是象征着人头呢。要是这么说,黄大娘得吓坏了。

    常许朝黄大娘笑了笑,转过头来继续专心致志地砸,季鸣月问他砸几下可以砸死人,常许想了想:“头骨虽硬,但一旦重要之处受创,就是再细小的伤口,也是致命的。”

    再细小的伤口。

    也就是说不管那凶手砸了几下,反正是砸到了。

    那猪头确实看着可怜,突出的鼻子被砸扁了,眼珠子也被砸出来了,面目全非啊,看得黄大娘都直叹气,没看多久就转身离开了。

    砸得差不多了,常许先是看了看几个盘子的底部的那一圈突起的底圈,发现被磨损一些,不平的瓷面夹杂着一些血肉,他判断道:“盘底的缺失,多是砸到骨骼时被磨损的。”

    季鸣月盯着那猪头看:“常许,你看这几道伤痕的走势和形状,是不是很像死者脸上的痕迹?”

    常许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赞同:“确实很像。尤其是骨骼受创的地方。”

    “太好了,看来凶器是汤盘的可能性八九不离十啊。”季鸣月露出一个笑脸,“走,我们去跟师父交差!”

    “等等,”常许叫住她,“有一处古怪。”

    季鸣月停住脚步:“什么?”

    常许指着猪头道:“你看,这猪头哪一面的受创更严重?”

    季鸣月便看了看,常许砸猪头的时候是将那猪头横着摆的,也就是参考了凶手行凶时和死者(韩春君)的一个位置,右侧靠近凶手,可韩春君是明显右侧脸受损更严重,可这个猪头……

    季鸣月判断了一下:“嗯……你砸得挺均匀的,瞧不出来。”

    常许道:“我砸的时候,用的是最自然最使得上劲的动作,不过有稍微改变了一下距离。若是我现在站的位置,砸下去时其实会砸到猪头靠内的一侧,而若是站远一些,则是砸到正中。”

    季鸣月问:“远一些是多远?”

    常许便往后挪了两步,其实也没有离得特别远。

    季鸣月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拿起一个温盘模拟了一下动作,再转头仔细看了看常许衣袖上溅到的一些血肉,道:“也许凶手站得是远了些,害怕溅到血肉。”

    “是有可能,不过……”常许也在思索着,“站得太远,就不顺手了。”

    “不顺手也没办法,”季鸣月用手指头沾了一点溅到他胸口的血肉,伸到他面前,“你看,不顺手总比被人发现好?”

    常许垂眸看了看刚刚被她手指摸过的地方,只觉得那儿好似有蚂蚁在爬,他点了点头:“……嗯。”

    “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的,只是我们现在还推测不了太多……先去找师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