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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那个时候,你这臭小子,当时可把我和你娘急坏了,我和你娘,还有徐、吉、霍三家父子,满山的找你。对了!你那个时候,不是说迷路了吗!?好哇,你竟然敢说谎!”邓冲瞪大眼睛,想起那时的紧张,气得一掌挥起,却又是不舍得打。
邓云心知邓冲忧心,连忙跪下,认错道:“当时师傅不让我说。我心想爹爹平时教我,人生在世,当以信义为先。所以,我只好瞒住爹爹你们。不过,昨天我又去拜访师傅,师傅知道我平日在家中修炼肯定瞒不过去,就吩咐我,如果爹爹和娘亲问起,就如实告答。”
邓冲听了,脸色一变,怒色立刻也消去了,重重颔首。
“嗯!看来你这孩子还没学坏。这次算你情有所原,不过不可以再有下回,否则家法侍候!”邓冲对邓云管教极为严厉,唯恐邓云行差踏错。邓云应了一声,邓冲便扶起了他,然后又道:“你承了那老人家那么大的情,我们做父母理应带上束脩前去拜谢,然后你再正式拜师,这才合礼。明日,你带上我走上一趟!”
邓云听了,露出几分悲怆之色,似乎想到了前世对自己关爱有加的李卓大师,答道。
“师傅老人家已经离开了。他说,他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性格孤僻,已经许多年未与人接触。若非想着自己一身功夫,无人继承,也不愿和孩儿接触。昨天师傅已经收拾了行装离开了。孩儿今早天没亮就去了一趟,沿路寻找,竟然找不到地方。师傅临走前,曾与孩儿说过,他会在周围布置阵法,教孩儿离开后,便不要再来。孩儿想,多是因为那套阵法。”
“世外高人,多是有几分脾气。竟然你师傅如此吩咐,你就别再去了。哎,可惜,可惜。”
邓冲见邓云说得头头是道,口齿清晰,已经信了十足,也没想到自小老实的孩子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
邓云见糊弄过去,心里算是放下一块心头大石,这样他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地操练咏春。毕竟他练武惯了,一日不练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在前世的时候,无论多忙,每天都快抽出两个小时,操练拳法。之后,邓冲又问起那根本就不存在的世外高人还有拳法的名字。邓云回答,他的师傅名叫李卓,拳法叫做咏春。
“对了,爹爹。师傅希望我能隐瞒他的行踪,所以他吩咐我,除了爹爹、娘亲外,谁也不能说。所以爹爹能不能对这件事保密,至于咏春,若是别人问起,就说是我们家传拳法可好?”
“这分明就是那高人的武学,怎么可以说是我邓家的东西!?不可,不可!”邓冲一皱眉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邓云暗暗叫苦,连忙又道。
“其实这也是师傅的吩咐。师傅并不在乎名利,他只希望他的武学能够传承下去。而且如果别人要问长问短,也是麻烦。不过爹爹若不肯答应,我就说从一位高人那里所学吧。”
邓云也不强求,当然若是邓冲答应,事情就简单多了。毕竟邓家也算是武学之家,邓家也有一套拳法叫‘大崩拳’,不过走的却是刚劲之风。平日里,邓冲也时常操练。
邓冲想了一阵,也觉邓云所说是理,叹了一声后道:“我刚才看了一阵,你这套拳法精妙无穷,比起我们家的‘大崩拳’深奥不知多少。如果你能学有所成,日后必定受用不尽。
哎。你就专心操练吧,我会和你娘亲交代,若是别人问起,就按你所说回答吧。不过若是别人不问,我们万万不可乱说!还有,若是日后,你师傅有所怪责,你定要与他说明原因,然后再把事情向大家交代清楚!!”
邓云脸色一喜,笑声应是。邓云沉疑一阵,又道。
“还有我今日见你,把咏春传授给徐、吉、霍三家孩子。你师傅可会怪罪?”
“爹爹放心。师傅,只吩咐我不可传授秉性残暴之人,若是咏春能发扬光大,他只会心中欣慰。”
邓云笑了笑,很认真地说道。邓冲听了,感概无比,长叹一声道:“如此无私奇人,当真是世间罕有。这般英雄人物,若能相见,那该多好啊。”
一时间,多少惆怅,在邓云心知积蓄。邓云望着漫天星空,也随之发出一声叹息。
自从那天之后,邓云就开始领着徐庆、霍锐、吉青,每天都在干完田活以后,操练拳法。徐宝、霍锋、吉永祥也没阻止,毕竟现在世道不好,官家老爷昏庸无能(宋时百姓对皇帝的称呼),奸臣作恶,到处都不太平,有一技旁身也是好的。
一日,吉青从家里偷偷拿了一坛酒,霍锐从家里取了一个香炉,徐庆拿了一些香烛,邓云则拿了几盘小菜和四个大碗。
在村里,有一处柳林,就在周家附近,林外有一小溪,溪水清澈,平日里不少孩儿都来玩耍,沿溪都是古柳高槐。
一众少年郎来到柳林,把酒斟满了碗中。香炉点起,一缕缕轻烟飘起。璀璨的阳光洒落,少年郎各个神情严肃,异口同声地叫道。
“黄天在上,厚土为证。念我邓云(徐庆、吉青、霍锐),虽为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诸天神明,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铮铮誓言之声,于天荡回荡。一时间,整个柳林内,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仿佛变得特别的明亮。
众少年郎以年纪排辈,徐庆、吉青、霍锐拜邓云为长兄。徐庆为次,吉青排行第三,霍锐为老幺。
“大哥!!”徐庆、吉青、霍锐甚为激动地叫道。他们虽尚年幼,但从他们父母口中都得知,若非邓云真心相待,又岂会无私传授他们武艺。再加上,邓家对他们家情深义重,邓云平日里待他们亦亲如兄弟,这声‘大哥’三人叫得可是真心实意,毫无虚假。
“二弟、三弟、四弟!从今日起,我们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只要大哥在,就不会让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吃苦!!”邓云眼光烁烁,张开双臂,拥着众兄弟说道。
“我等兄弟愿以大哥马首是瞻!一生敬之,若有违言,教我等不得好死!”徐庆、吉青、霍锐三人满溢着激动的神采,各个只觉满腔都是热血。
“我等兄弟,何须如此。来!喝酒!”邓云眼中尽是炙热的光芒,从今开始,他便多了四个愿为上刀山下火海的兄弟。这是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第二份珍贵的收获。
大碗碰撞,酒水入肚,四位风华正茂的少年一腔豪情,纷纷大抒壮志,望能携手扶持,共同创下一番事业。
邓云兄弟四人于柳林溪边结拜之事,很快就在村子传起。不少村民私下议论纷纷,富户王明听说,心里不禁有些忐忑。邓家本就是村中大户,拥田不少,而且邓家老祖还有邓冲又曾在军中为官,在村里声望极高。王明早前已经听说,邓冲之子邓云,在家中教他那三个兄弟练武,假以时日,若是以强欺弱,窥视他王家产业那可如何是好!?
于是,王明开始筹划与村里几个财主,准备从村外聘请高人,开一家学馆,开课教学,让他们孩子也学些武艺旁身,也不怕被人欺凌。更何况时下外敌强盛,国家空虚。眼光独到的王明清楚,乱世迟早到来,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好。
老谋深算的王明,说干就干,一边和那几个财主筹集人手,修建学馆,一边又派人打探关中名师。不久,邓家听说王明联合几个财主在村子修建学馆,准备聘请高人名师,开课教学。邓云听了,不禁一阵神色变幻,眼珠子溜转,不知在想什么。邓母‘陈氏’似乎很赞同,向邓云笑道。
“等学馆开起了,你也要去上学,老是在家种田练武,也没出息。”
邓母刚说完,作为一家之主的邓冲,也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道。
“你娘说得是理。虽然你平日也算刻苦,把家中书籍都看遍了。但书中道理包罗万象,你还是要有名师教导,才能学个精通。而且练武也是,你那套拳法深奥无比,顶多能学个毛皮。王明那家伙虽是贪财,但人脉广,也有几分能耐。或者能请个文武兼备,德高望重的名师过来村子。”
邓冲虽是老实,但心里明亮的很,只不过不爱计较罢了。邓云笑了笑,心里不禁期待起来。
不知觉快到了冬季,忽然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雪,雪住以后,天变得更冷起来,再加上风又大,田野里数尺光景的积雪已冻成了冰,却有别的一番风味。
还好邓家父子,还有徐、吉、霍三家父子平日里刻苦,今年得了丰收,农活也早就做完了。
天寒地冻,村里大多人都窝在家里。村里村外,大地上一片纯白,光芒闪过,银光耀目,通看不到一个脚印,周围静悄悄的也听不到一点鸡啼犬吠的声音。初起的太阳,成了一团暗无光华的白影,好像懒洋洋似的,使得村里景物更显荒凉。远近树枝上结起了一朵朵形状各异的凌花,不时狂风一吹,卷起一蓬接一蓬的雪沙,满空飞舞而下,打在地上,沙沙乱响。风中不时发出一种凄厉的哨声,听去刺耳。
邓家宅子门口,忽然走出一个年约十四岁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青色的棉袄裤,头上一顶旧毡帽,在这寒冬,少年却是精神奕奕,吐出了一口气,冒着寒风,开门出来。这时一阵狂风袭来,少年一回手先将门搭绊一把抓紧,然后使着巧劲用力往外一拉,听得里面有了落闩的声音,又往里推了推,方始离开,动作灵巧而稳练,看去力气不少。
这少年郎,正是邓云。邓云所占据的这具**本就长得结实,看来从小没少锻炼,只不过不知为何犯了怪病,竟然一命呜呼,又鬼使神差地让邓云的灵魂给占据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邓云待邓家夫妇如同亲生父母,十分乖巧孝顺。而邓云来个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有了半年的时间。这半年来,他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生活,还有了四位亲如手足的兄弟。
不知不觉,邓云已少有想起前世之事,已把自己当做是这个时代的人。
“哇!真冷!也不知道他们去了没有!”
雪深天寒,那吹来的西北风,好似一柄柄刀刃,扑面生疼。邓云搓了搓手,喃喃说道。
邓云去意颇急,不过雪深路滑,邓云一面顶着风,踏着雪,高一脚,低一脚,连蹦带跳朝前急驰。这半年来,除了先前一些日子邓云没有修炼,后来想了办法,与邓冲说明后,邓云每日都勤奋操练,特别是丰收之后,邓冲还有徐宝、霍锋、吉永祥等人都不用邓云这些孩子下田做事。邓云便和兄弟们日夜练武,每每一练就不知时辰。
在前世,邓云的咏春拳法,虽不能返璞归真来形容,但起码达到了小宗师级的层次。经过这段时日的修炼,邓云已经渐渐熟悉这具**,按他预料,现在他起码有前世三成的功力。
却说,邓云刚出村口,忽然一阵狂风迎面吹来,那随风而来的碎雪呼啸袭来。邓云双眼一亮,下盘早就立好,手成鹤形,一拨一抚,竟就练起武来。
只是不知觉下,狂风越来越大,似乎要与邓云分个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