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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阵阵火光朝天冲起,一连七、八架车架被点燃起来,在临边的金兵被烧得四处翻滚,惨叫不绝。
正与韩世忠厮杀的连儿心善,忽然听得后方连阵暴响,一招虚招骗过了韩世忠,连忙勒马赶回一望,见竟有七、八架车架烧起,顿时气得大怒。
“哈哈哈~~!!连儿心善,吾家虎子之勇不逊于你,岂能容你小觑!!”韩世忠拍马赶来,纵声笑道。听得连儿心善暴怒不已,转马就去。韩世忠自不会轻易放过这大好机会,立即引兵扑上,留下来断后的金兵抵不住一阵,便被韩世忠军杀破而去。
话说,连儿心善飞马奔驰,心中恨透了适才那员银甲小将,盛怒而去。哪知,陡然一大片火焰涌起,轰声震耳,尘土暴飞,人飞马倒,好一片人潮乱翻乱滚,直到火焰散去,飞起的尘土如同滂沱大雨般落下。连儿心善惨叫一声,滚落马下,却是被刚才的火光刺眼,又被轰响所慑,一时不慎摔了下来。
连儿心善身后的骑兵,也翻倒一片。马匹惊动,四处乱奔,踩死了不少人。
“炮兵队那发生何事了!!!?”在金军中军稍后的阵地里,斡里衍雷霆震怒,嘶声大喝。一员旗牌手将领慌张地驰马赶来,急报说宋兵里有一个银甲小将,单枪匹马冲到自军腹地,正好赶上了先撤的炮兵队,把一火把丢进了一箩筐的火药里,故而发生了这大爆炸。
“一员小将竟能冲入我数万大军腹地之内!!?此人又是何方神圣!!?传我号令,中军两翼尽数出击,务必把那小将给我擒来!!”
斡里衍震怒不已,嘶声暴喝。那旗牌手听令,连忙通报。
不一时,金军中军两翼大举扑上,喊杀震天,各个都是盛怒而来。话说,连儿心善被惊得落马,过了不到一阵,稍稳乱势。韩世忠从后杀到,连儿心善正怒,回马便与韩世忠厮杀,杀了不到十数合,韩彦直率兵赶回。连儿心善心里一惊,心知不可恋战,转马就逃。韩彦直奔马截杀,两人一个照面对打数合,即人马分过,未分胜负。
“那穿?那穿银甲的,你叫何名!!我连儿心善来日必来一雪前耻,取你首级!!”连儿心善回头大喝,整张脸狰狞可怕。
“吾名韩彦直也!!小娃儿休要得瑟,迟早教你败于我龙雕流银枪下!!”韩彦直扯声呼喝,气得连儿心善哇哇大叫。
不久,金军大部人马杀来。金军已毁坏不少车架,韩世忠父子也不恋战,引兵纷纷转马撤去。在最前线的金兵在数员将领指挥之下,已组成严密的防线,就等韩世忠等人回来截住。
在东门城头上的赵构眼见韩世忠等人引兵归来,顿时精神一震,一边以雷炮袭击,一边又派兵马前去接应。金兵因此混乱起来。兼之韩世忠父子二人实在了得,并马齐冲,两般兵器舞得如若惊鸿掣电,入乱军之内,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赶到与前来接应的宋兵阵内,遂归城内。
这时,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时候。斡里衍冷眼看着天色渐渐昏黄,下令鸣金撤军。
却说在北门之上,凭借着粘摩诃的恶悍,不少金兵登上城头。不过苏德、董旻也非泛泛之辈,知得粘摩诃厉害,便教盾兵抵住,又教七、八个善于射箭的好手,望各处散开埋伏,偷袭粘摩诃。两人则率兵截杀登城的金兵。粘摩诃虽有万夫莫敌之勇,怎奈苏德、董旻不与他强硬交锋,以计讨之。粘摩诃在盾兵的拦截之下,难发恶势,更兼连番久战,力气也不如以往之盛,后来更被冷箭袭中,身中两箭。话虽如此,但粘摩诃的威猛还是激发了金兵的血性,占着绝对人数、地利优势的宋兵可谓是战得心惊肉跳。由其粘摩诃中箭之后,反而变得更加可怕,一阵爆发,几乎突入腹地,杀到苏德那处。
在连波无情残酷的厮杀之后,天色变得昏黄起来。金兀术后军阵地,也传来了鸣金撤兵的号角声。粘摩诃杀得红了眼,竟不知撤走,好几个将领死命拉扯叫喝,才是恢复了神智,引兵撤走。苏德连忙命兵士扑杀,哪知粘摩诃一声大吼,许多都怯其威,被吓得不敢动弹,几个扑去的都被迎住的金兵杀回。
一阵后,金兵退去,城上的宋兵乱射一番,见已撤远,不少人大松一口气,只觉筋疲力尽,手指头都难提起,纷纷瘫痪在地。这些兵士体力消耗远没这般严重,只是粘摩诃给众人带来的心理压迫实在是太恐怖了。
因此,至从这一日后,平阳城内的军民都知金人中有一个叫粘摩诃的恶汉,威猛凶悍,如同传说中的怪物妖兽。
这夜,在平阳郡府内,赵构与众将正在议事。各门统将先把今日战况报说。西门、南门几乎没有金兵攻打,故而并无伤亡。而东门、北门的战况都是极为激烈,经过统计后两门阵亡人数加起来共有二千余人。而金军虽是攻方,却因占着军器之利,阵亡人数比起宋兵只是略微多了,几乎不可不加以计算。而除了韩世忠最后出奇兵反击,成功烧毁了金兵七、八架车架一事,令众人能够精神一震,其余所报都是些令人心寒的战报。其中由其是北门,金军第一天便能强行登上城头,无论对军心还是士气都是极大的打击,何况金兀术军内又冒出个极为了得的恶汉。
各战报报毕,阁内一片死寂,气氛压抑。赵构见了,面色一紧,咧嘴笑道:“诸位将军不必多虑。这毕竟是攻城战的第一天,乃金兵锐气最盛之时,待我等再守上一段时日,金兵久攻不得,锐气遂挫,我等占有绝对的地利,自然能重占上风。”
赵构此言一出,却也鼓舞了不少将士的士气。
不过有些人却暗中觉得赵构初出茅庐,不识兵家之道,又无实战经验,这话虽是说得漂亮,却不能相信。韩世忠虎目眯着,见不少人因今日战况已有动摇,心中冷哼连连,最后把眼光定在了陈涛身上。陈涛似乎也发觉了韩世忠的目光,转过头来,回以一笑,对韩世忠的态度反而转变不少。
“哼,这老狐狸知道我对他有了怀疑,倒对我毕恭毕敬起来。此人在城内声威不低,不少平阳将士都以他马首是瞻,若他有个歹心,平阳危矣!对此人绝不可有丝毫掉以轻心!”韩世忠心中暗付,却又拱手向陈涛微微作礼。陈涛扶须一笑,把头一点,以作回应。
少时,赵构安抚众人一阵,议席遂便散去,各去歇息。离去时,赵构与韩世忠各暗打眼色,似乎两人心中都在暗中提防着某种事情。
宋营之内,各人似乎各怀鬼胎,居心叵测,因此弥漫着一种令人忐忑不安,似乎将有不妙的事情发生的气氛。
在此气氛之下,攻城之战,来到了第二日。这日,金兀术、斡里衍继续发兵猛攻城池。韩世忠还有其麾下苏德、董旻二将,率兵据城应战。两处战况皆是甚为激烈,各方兵士也阵亡不少。两军相持不下,短时间内似乎胜负难分。
后来,一连过了数日之后。攻城战来到了第五日,正如赵构、韩世忠所料,据守城池的宋兵渐渐地占据了上风。不过连日的激战,使得东门、北门两处的宋兵极为疲惫。韩世忠军素来纪律严明,精于作战,凭着一股血气,精神面貌倒是尚能保持。不过河南义军,因少经战事,斗志远不如韩世忠军,这几日下来的恶战,都使得他们身心疲惫,因此宋兵显得良莠不齐。
反倒是金人天性彪悍骁勇,虽是稍落于下风,但仍旧显得凶狠过人。陈涛等将都觉得战况不妙,连日暗里派人打探东门、北门的战况,听说许多兵士已都筋疲力尽,心里都是害怕东门、北门难以久继。
就在这第五日,金军忽然有了变化。斡里衍、金兀术军都没有大举进攻之势,却都派麾下猛将前往城下挑战。
且看,东门城下。斡里衍率领诸将,在城下摆成一列。斡里衍奔马而出,手举银狮丈八钢矛,怒声喝道:“尔等虽据城多日,但在我军盛势攻取之下,已是强弩之末。平阳城早晚被我军攻破,何不速速献城投降!!?城内军民尚且可免一死!!”
“番贼休要废话,要战便战,我等大宋儿郎岂俱尔等这些番贼!!?”
在城头上的韩世忠扯声虎目圆瞪,怒吼暴喝,声势骇人。斡里衍面色一寒,即扯声喝道:“尔等负隅顽抗,不过枉作牺牲,韩世忠你若是英雄好汉,可敢下城一战耶!!?”
韩世忠闻言,咧嘴嗤笑,心中并不惧那斡里衍,又见军内许多兵士,精神不振,有意鼓舞士气,遂喝道:“有何不敢!!?”
于是,在韩世忠连声喝令之下,城上擂鼓大震。韩世忠离去时,教赵构派人观察各城门战况,若有万一,立即鸣金,其即会赶回城中。赵构明白,神色一震,拱手喝道:“祝韩将军武运昌隆!!”
韩世忠虎目焕光,把头一点,便带领诸将疾步离去。
须臾之间,城门开处,韩世忠率诸将赶出,也摆开一列。
“杀鸡焉用牛刀,大帅无需出阵,小的自会替你取来那韩世忠首级!!”
金兵阵中,一员金将扯声大喝,说罢提刀便出,望韩世忠径直杀来。韩世忠面色一寒,张口便喝:“吾儿何在!!?速替为父破敌!!”
韩世忠一声喝下,身穿银甲白袍的韩彦直凝声一喝,纵马便出。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便已交马,那金将不知韩彦直厉害,舞起大刀,朝着韩彦直当头就劈。韩彦直猝地夺过,提枪一搠,正中心窝,那金将惨呼一声,跌落马下,当场死绝。
斡里衍见这小将一枪便刺死自己麾下部将,不由面色一惊,急问左右:“此子是何人也!?”
“禀报大帅,此人正是前些日子杀入我军腹地,毁坏我军军器的那员小将!听说此人乃是韩世忠的义子!”一员将士急急禀报。斡里衍眉头一皱,甚是惊疑地呐道:“韩匹夫假子竟有如此本领!?不可轻敌!!”
斡里衍话音一落,阵内便有好几个金将忿忿不平,都急欲出战。连儿心善早欲寻机雪耻,奔马赶来,疾呼叫道:“此子功夫甚高,除我之外,众人非其敌手,大帅若派我去,必取其项上首级!!”
连儿心善心气甚高,又是年少轻狂,一时心急,话已脱口而出。果然此话一出,斡里衍麾下将士无不大怒,纷纷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