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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放在梳妆台上,何西把苗爽拉到跟前,严肃地命令她站好,起初,苗爽还以为他是在闹着玩,可是后来,发现何西真的是很严肃,就有点打怵了,她可怜巴巴地盯着何西道:"何西啊,你怎么了?看你阴沉个脸,多吓人啊?"
看到苗爽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何西心里生出许多怜爱,但是,话没说清楚,他还是板起个脸来,问道:"今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苗爽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仰看着何西。
"就是,你掉到江里的事。"
"呃,"提到这件事,苗爽松了一口气,道:"这些天,我就动员我老爸,帮你把医药费付上,可是,我老爸总说,这个事,不该由你负责。"
苗爽也懂事了,她虽然心里装着何西,但是,老爸也是她的亲人,她知道,自己不能在何西面前,什么都说,把老爸给彻底出卖了。
"然后呢?"何西依然很严肃。"昨天,我听说,你差点被人给取了肾,就吓坏了,我生怕,我生怕,以后你再去干这样的傻事……"说到这里,苗爽想起昨天听到何西差点就没命的消息时,自己几乎要崩溃掉的感觉时,眼睛里已经浮上了一层雾,眼圈又红了。
"我就再次去逼老爸,然他帮帮你,可是老爸还是坚持说,你不该这么犯傻,我就威胁他说,要是他不拿出钱来,我就跳江,可是他根本不信,我就跳一次让他看看,没想到,我刚跳下去,你来了。"
苗爽的陈述,跟何西的猜测差不多,他眼前浮现出,当时苗爽为了帮助自己,威逼苗遇雨,然后果敢地跳江的那一幕,心里涌起了说不出的感动,还有后怕。
如果苗爽万一淹死了,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这一辈子背着一个放不下的良心债,那样活得该有多沉重?想到这里,他的眼泪就流了出来,但是,神色更严肃,语气更严厉了:"你傻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人还怎么活啊?嗯?你光想你自己,想不想别人了?"
他想说的是,你死了,我还怎么活?但是,经过一场场变故的何西,似乎是成熟一些了,就说成了让别人怎么活?
但是,他的发乎于内心,他的出于真情,苗爽怎么能看不明白?再加上,昨天当自己跳进江里的时候,何西发疯地往江里跳,去救自己的情景,一直历历在目,让苗爽深切地明白,何西真的是在意自己。
世界上,女人无论多大,都是一个心思,要看男人对自己有没有真心,只要男人有那分真心,就满足了,哪怕他是穷光蛋,也在所不惜地去对他好。
苗爽也不例外,现在看到何西那因为关切自己,而发怒的样子,不仅没有气到她,反而让她多了一份幸福,一份满足,一份甜蜜,她的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一下扑到何西的怀里,柔声道:"不怕的,你不知道,我水性很好的,我那是吓唬我老爸的。"
她的话让何西糊涂了,他把苗爽的脸捧起来,专著地看着,问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水性好,你爸怎么不知道?昨天在江边吓成那个样子?"
苗爽脸上现出一丝小促狭,呵呵地笑起来,道:"我爸活该他不知道,从小到大,他只知道满世界地跑着挣钱,也不知道我在家干什么,每回他知道,回家给我塞一大把钱。”
苗爽说得很得意:“却从来也不陪我,没有了他的管束,我就像个野孩子,疯得不成样子,先是花钱请教练教我游泳,后来不过瘾,就去河里,江里游泳。再说了,一般孩子长大了,有许多秘密是家长不知道的,你说你吧和人家坏的那事,你爸爸和妈妈知道吗?"
说到这里,苗爽想起自己和何西那一次被嗯胁迫的情景,不禁羞红了脸,连忙把脸埋在何西的胸口上,两个人不由得摩擦起了电,何西只觉得一股控制不住的感觉从下面膨胀起来,那股霸气让他觉得直要把全世界都征服了。
而苗爽也感觉到了,顶在自己小腹上的那股巨大,让她暗暗惊心,有些害怕,当下想要逃跑,可是腿都软了,哪里逃得掉,早被何西一把抱起,进了卫生间,把苗爽三把两把脱了个精光。
然后的是,我就不敢说太多了,这样的事现在已经被禁止了,你想象就行了。
两个人毕竟是岁数小,只顾自己,完全就忘了小姨的存在,此刻,在另外一个屋子里的小姨,听到两个人?大呼小叫声,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某个部位像发了洪水般,她捂着耳朵,喃喃道:"要人命了。"
苗爽走后,何西热潮褪去,满满想起了苗遇雨借给自己钱的事,便陷入了沉思:"既然,钱已经有了,就抓紧给老师治疗吧,这个事早一天,就多一分的希望。"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从昨天到现在,自己因为给老师筹措医疗费,还不知道老师怎么样了,得去看看去。
于是,赶紧出了门,来到医院,他现在与小姨住的地方,是苗遇雨给提供的住处,离医院不远,是以很快就来到了医院程思华的病房。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苗遇雨帮的忙,当初把程思华送来的时候,他很大方,什么也不说,就给她弄了个高间,也就是她自己一个人一间病房。
好种田进来后,才发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老师还是那么静静地躺着,他就觉得不对劲:"人呢?"
自己不在,昨天自己差点出事,大家都找自己,林志柔老师差点出事,小姨得照顾自己,那么苗爽和乔老师,人家花了那么多钱,也不能再让人家出力了不是,也就是说,作为程思华的父母,出于最起码的舔犊之情,现在也应该情不自禁地守在女儿身边不是?
可是,屋里却一个人都没有,何西心里就有点不痛快:"有什么事,能比自己女儿的命要紧?"
他走近程思华,发现她的嘴唇发白,干裂了,显是很久没喝水了,就赶紧找来护士问:"老师,今天喝过水吗?"
护士说:"我不知道,反正,这里一天没有人。"
何西火了:"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护士也不示弱:"我们是干什么吃的,就不用你管了,你们作为病人家属,怎么没人照顾呢?"
何西也不跟她理论了,赶紧找来水,一点点地给老师喂水,然后又去找来流质食物,一点点地给老师喂饭,忙了半夜,才不知不觉地睡去。
早晨八点多钟,小姨提着肉粥,还有包子来了,看到何西,满脸的不自然,放下饭,说了句:"快吃吧。"就走了。
何西也没有多想,就开始吃饭,顺便给老师喂了点流食。九点多的时候,外面有人来了,何西扭头看了一眼,竟然是老师的父母来了,他心里稍微有了些安慰:"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来了。"
程思华的父亲还是那副养不活的样子,来了就躲到一边,偷着打量一下女儿,而程思华的母亲,则一眼没看女儿,却气势汹汹的,朝何西问道:"怎么样,你的钱准备好了吗?"
何西一下就火了:“女儿在医院躺了一天一夜,没过来看一眼,照顾一下,现在来了,什么都不问,开口就是钱准备的怎么样了。到底是女儿重要,还是钱重要?”
他想起,苗遇雨在苗爽落水的时候,那种绝望地求救,就感觉到,做人的差距太大了。
他的火气只要点起来,就非得爆发不可,本来,他昨天已经把钱借到手了,但是现在,他非要气气对方不可,就道:"我没那么大本事,我搞不来。"
"你昨天不是去卖肾了吗?"程思华的妈此刻还没听出了何西话里的不悦,还在好奇地追问着卖肾的事。
他这句话,一下就把何西的火扇得更旺了:这是什么人啊?这人的心是怎么长的?居然盼着别人用命来换钱。但是他还是强忍着怒气,道:"肾哪是那么好卖的?人要是把肾卖了,那不就完了吗?"
谁知那女人竟然道:"那我不管,反正,你得赶紧把钱凑齐。"
何西再也忍不住了,声音一下高了八度:"那,你管什么?你是不是只管钱,不管你女儿的生死?"
程思华的父亲终于说话了,他道:"小伙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不等他说完,就被他打断了:"闭嘴,我没有这样的长辈,你们也配?你们的女儿在这里一天一夜,干得嘴唇都裂了,你们也不过来照料一下,要钱了,你们来了。天下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吗?"
程思华的父亲脸一下变得煞白,再说不出话来,而她的母亲则抢过话来,尖着嗓子道:"照顾不照顾,是我们的事,你管不着,但是,钱少我们的一分都不行。"
"好像没有这个说法吧?我们凭什么就要出钱?"说话的是苗遇雨,他在门外听了半天了,听得心里的火忽忽地烧,听见这妇人又搬出这话来,就接上了茬。
"你们想赖账是吗?那好,咱们法庭见。"妇人气势汹汹。
"随你便,我倒像看看,我们凭什么就出钱?"苗遇雨不慌不忙。
那妇人怨恨地盯着苗遇雨,眼睛像蛇一样,发出阴森的光,半晌从嘴里冒出一个词:"贱种。"
在场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谁都很少说出这样具有难以言说的鄙视和侮辱的词,苗遇雨本就是一方极有威势的成功人士,从东海到小镇,何曾有人敢这样谩骂他?
现在被一个女人这样骂,胸中的怒火实在难以控制,蹭地一步跨到她的跟前,还不等他有所举动,眼前却多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看,竟是小姨,
她说:"好男不和女斗,你忘了?"说着,转过身来,啪地在那妇人的脸上扇了一耳光,真是又快又狠,那妇人没防备,一半脸顿时红肿起来。
小姨真有两下子,打了一耳光,嘴里居然还说道:"我真替程老师感到害臊。"
那妇人被小姨打了一耳光,整个人都要咆哮起来,冲上来就要跟小姨撕扯,站在旁边的何西,悄然伸出一只脚来,一下就把那妇人给绊倒了,接着三姨就骑了她身上去,左右开弓地扇起那家伙的耳光来,程思华的后妈被扇的嗷嗷地尖声叫唤。
她的老公忙过来想拽人,却被何西给挡住了,三姨小姨很少与人发生争执,今天一是那妇人太过份,二是她惹了何西,三是她惹了苗在圃,两个人都是她的亲人,她知道要是男人打了女人,好说不好听,闹不好还要负法律责任。
而女人打女人,那就是争执,因为何西把那妇人给绊倒了,他的老公又被何西给拦住了,三姨越扇越过瘾,啪啪啪的打耳光的声音特别地响亮,扇得那妇人最后呜呜地哭起来。
医院方面来人把三姨拽了起来,那妇人好不容易爬起来,头发也散了,腮帮子也肿了,腿也瘸了,呜呜地哭着跑了。
大家只觉得太过瘾了。
三姨及时出手教训了那婆子,但是,打过了之后,又害怕起来,迟疑着问苗遇雨:"遇雨,她们会不会真去法院告我们?"
遇雨倒是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道:"她指望什么告咱们?第一,程老师的伤是怎么发生的,公安局已经做出了结论。二是尽管这个事责任不在我们,但是我们已经对程老师的伤做出了积极的处理,三是在这个事件处理中,她们对自己的女儿的伤,丝毫不关怀,来来照顾都不照顾,却鼓励未成年人去卖肾,险些酿成大祸,他们要是不怕承担法律责任,要是不怕丢人,就去告。"
这几条在苗遇雨的嘴里娓娓道来,说得头头是道,让小姨放下心来,而何西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暗道:"我以后一定也要像苗叔一样,遇事冷静,多长脑子,这才是真男人。"
何西正在这里想,那边苗遇雨转向他,道:"何西,昨天晚上,我回去想了半夜,觉得在出钱这件事上,咱们有点欠考虑。"
何西一听,当场傻掉了:"这是什么意思?苗叔怎么会反悔了?可是苗叔就算反悔了,自己也没有权利一定要人家给自己出钱啊?"
想到这里,何西脑袋都大了,心一个劲地往下沉,本来自己还以为,先把老师的事解决了,下面自己该赚钱还账了,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变故。
他闷声道:"苗叔,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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