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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准备妥当后,这几日,武峰早上还是照旧带潘金莲到县城卖馕,下午就躲在自家院里,利用习得的铁匠技能和木工技能,抽空开始研究自来水回路架设技术,进展倒也算顺利。
而就在武峰经过几天的实验,已经搭建出基础取水回路的同时,张府客厅中,躺坐在太师椅上的张启发,却在皮笑肉不笑地数落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李管家。
“你说,你是怎么办事的?把家里的面粉都耗费光了,结果却搞不定区区一个武大!”
“老爷息怒!奴才该死!”李管家自知办砸了事情,这几天在张府都不敢蹦跶,三餐只敢跟下人们一块儿吃自家滞销的炊饼,都快吃吐了,无奈张启发还是根究起这事,吓得他不敢多讲,纳头便拜。
“万万没想到,那武大家中居然藏有美食的秘方!我也是小看了那厮的手段,被他摆了一道……”
可惜,示意丫鬟剥开一颗龙眼,慢悠悠送入自己口中的张启发,像极了后世华夏那些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的大老板,他才懒得听李管家找借口,他要的是一个解决!
“呵呵,那你说,我是再给你一个机会呢?还是让你步武邪那废物的后尘,卷铺盖走人呢?”
李管家一听,皮笑肉不笑的张大户动了让他滚蛋的心思,哪里还沉得住气,急忙滚倒在地,抱住张启发的大腿呼号:
“老爷!老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今晚就带人前往武家村,把那条流经武大家屋后的小溪给连夜堵上!”
“等断了水源,我倒是要看看那丑奴儿如何和面做饼!”
“若他不死心,非要舍近求远,到清水河里取水,必然引得娇贵的潘六姐怨声载道!到时候老爷再朝她抛出橄榄枝,不愁那小娘子不回到您的怀抱!”
张启发一听,这招虽然阴损,但的确可以恶心到手脚比常人短小的武峰,当即大喜。
“此计甚妙!就照你说的去办!”
是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时值子时与丑时交汇之际,相当于后世夜半两点,打更的人都打着哈欠回家歇息去了,村道上静悄悄的,只有老树上蹲着的夜枭,时不时发出阵阵“咕咕咕”的瘆人怪叫。
趁着新月被乌云笼罩住的一霎那,身着夜行衣的李管家果然从街角探出身子,带着一群扛着锄头锤镐的家丁,来到了武峰家的院墙之外。
“臭小子,害你爹我被老爷嫌弃!先吃老子一泡牛屎……唉哟!”
他本想隔墙把准备好牛粪,助跑几步扔进院子恶心武峰,谁知却因为天太黑,一脚踩进了武峰白天挖出的排水渠中,摔了个实实在在的嘴啃泥。
而那团牛屎,也正好从半空中落下,“噗通”一声,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李管家!你没事吧?”
“他娘的!这武大是不是有病?”
“没事还在自家周围挖起‘护城河’来了?”
听到家丁们低声呼唤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齐腰深的排水渠里站起身的李管家,顾不得身上劈头盖脸都是臭烘烘的牛粪,又气闷又憋屈地伸手朝手下叫道:
“快!先把老子捞上来!”
被捂住口鼻的家丁们七手八脚拉出土坑,李管家生怕又中武峰的埋伏,再也不敢节外生枝,只得骂声晦气,往地上恨恨啐了一口,带人往后山下那条流经武家村的小溪处赶去了。
忙活了大半夜,东边都隐约现出了鱼肚白,李管家和一群灰头土脸的家丁,总算是把溪流通往武家村的去路堵住,逼迫它提早改道,汇入了村外的清水河。
“哼哼哼!我看今儿武大起来,他还怎么做他的生意!”
“李管家足智多谋,实属当世卧龙凤雏,武大那厮连你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我现在已经有点期待,他发现家里断水后的郁闷表情了!”
听手下们厚颜无耻地拍起自己马屁,李管家心中顿时无比舒爽,听到远处传来鸡叫声,他生怕所干的坏事被巡夜的更夫撞见,于是按捺着窃喜,急匆匆地带领一班人坏笑着溜走了。
隔天一早,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潘金莲,直到辰时正中,也就是后世的早上八点,才起床开门来到院中。
她记得夫君说过,从今天起,可以不用再辛辛苦苦跑屋后小溪里提水了,清水会源源不断自己流到水缸里来——那岂不是每天都能洗上澡喽!她心中十分期待。
小娘子很好奇,武峰究竟怎样才能把溪水自动引到屋子里来呢,难道是用传说中那种世外高人才会施展的法术么?
可就在潘金莲伸了个懒腰,打算起火给武峰准备早饭时,门外却传来了村中长辈刘姥姥的惊呼声:
“这是怎么回事?溪水怎么干了?”
不仅是她,武家村其他人,也陆续发现了问题。
“你家也没水啊?我家也是啊!”
“不好了!小溪在村外后山下被人用大石头给堵上了!”
“他娘的!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鸟人弄的!给老子逮住,这不得狠狠削他!”
武峰听到门外越闹越大的动静,便也随潘金莲走上街头。
“大郎也来了?唉,也不知道是谁干出的缺德事,把后山的小溪给堵死了。”
“如今,大家伙儿要用水,只能绕远路,到村外的清水河里打喽……”
听闻刘姥姥叹了口气,无奈地加入到端着锅桶瓢盆出村打水的队伍,潘金莲突然想起,自己和武峰住在武家村地势最高的地方,如果要像大家一样下到清水河边打水,走一个来回,就得花费一炷香的工夫!
若是多往返折腾几次,那岂不是要把腿脚本就比一般人短小的大郎给累坏?
想到这里,下定决心的小娘子心一横,抢先跟武峰表态道:
“大郎!你别急,我这就回家提桶打水,你在家里等我就好,绝不会耽误和面烤馕的事儿!”
不料,武峰眼瞅着握紧小拳拳的小娘子,斗志昂扬地立下军令状的模样属实有些可爱,便忍不住摸着下巴笑出了声。
“大郎,你笑什么呀?”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办法?快告诉我嘛!”
潘金莲最近已经对武峰展露出这种笑而不语的神情十分着迷,因为她知道,每当夫君露出这种欠揍的表情,就是喜欢卖关子的他即将带她见证奇迹的时刻。
“呵呵,娘子,你忘了?”
“昨天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有一法,能命令那溪水,自个儿顺着水道,钻到咱家的水缸里来,都不带回头的!”
“如今换成那清水河的水,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