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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帆连忙道:“话不是这么说,你我兄妹向来一条心,这会儿是你的主意我的主意又有什么差别?你如今是王妃,说话自然比我好使些。若说你干涉家里的事情多,那倒没错,但有数的,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也不差我这一件,是不是?”
“噗”的一声,苏挽秋喷笑,咬牙道:“好啊,可见早就算计好了是吧?我若不答应呢?”
苏云帆笑着看向沈元熙:“你要不答应,我只好扯妹夫这张虎皮了,应该比你还好使些。”
沈元熙哭笑不得,摸着下巴道:“也罢,你扯我做大旗我倒是没意见,不过你要快些,再过阵子,我估摸着要下江南主持海贸之事,究竟结果如何,殊难预料,你最好在这之前就把婚事办了。至于婚礼花费之类,一概不用操心,都从我府里出……”
“等等……”
苏挽秋急忙打断他:“下江南主持海贸?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沈元熙一看,好家伙,妻子这两眼直往外放绿光,因不自禁就坐直身子,沉声道:“前几天大朝会,提起江南海贸,大家都知道是个烫手山芋,无人肯接手,最后是我主动请命,父皇也同意了。因为不是迫在眉睫,我也就没和你说。此去江南,千难万险,然而这关系到我毕生之志,断不容有失,所以哪怕刀山火海,我也是万死不辞。因此,夫人想都别想,我不会带你一起赴险……”
“你说得废话。”苏挽秋两道柳眉几乎竖起:“这会儿想起不能带我赴险,早干什么去了?明知做了皇子之后,也是龙潭虎穴,你怎么不说将我休了放我自由?如今到这个地步,你倒想起刀山火海不能带上我了,晚了。真以为你死了我还能活?就算我想活,也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恨不得一口生吞了我。”
“你这就是一派胡言。”
沈元熙抚着额头:“我若死了,父皇母后必定怜你孤身一人,只要你不再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想怎么种田就怎么种。且我若不在了,人家害你做什么?生怕不惹怒父皇母后吗?”
“我不管,你要下江南,就必得带上我。整日在京城王府里憋着,唯一的消遣就是进宫,闷也闷死了。江南之行,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说你讲点道理……”
“不讲理了,我就是这样女子,你自己要娶得,你自己不肯休了我,现在也别想甩脱……”
苏云帆眼睁睁看着他的三妹露出母老虎原形,只将沈元熙这个亲王逼得节节败退,最后拱手告饶,心中不知是该欣慰妹妹终身无忧,还是该同情妹夫夫纲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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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妃,这是厨房送来的月饼,这个篮子里,是专门按照王妃吩咐做的南瓜蛋黄馅儿,和豆沙枣泥馅儿,还有两样新奇的水果味儿,这个酥白皮的里面是苹果味儿,烤面皮的是梨子味儿……”
再过两天便是中秋,恰好这一日沈元熙轮休在家,夫妻两个正坐在榻上闲话,就见幽兰走进来,提着两篮子月饼,原来是厨房做出来试吃的样品。
“豆沙枣泥馅儿的点心我倒吃得多了,月饼还是头一次,月饼馅料不都是各种果仁的?还有,这南瓜蛋黄馅儿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样的?水果味儿,这个必须要尝尝……”
沈元熙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看了苏挽秋一眼:“你啊,总是有这些猎奇的主意。”
“这才哪到哪儿?本来我还想让厨房试试鲜肉馅儿的,后来想想,那个要趁热才最好,凉了总是差点儿味道,所以咱们要等到当天再做,将公婆也请过来,大家趁热吃。宫里那边,就只能把方子交给御厨了,他们的手艺,总比咱们的厨子好。”
沈元熙已经剥开一个梨子味儿的月饼,一边点头道:“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吧。”说完吃了一口,很快眼睛就是一亮,将剩下半块递给苏挽秋,笑道:“你尝尝,果然带着股梨子的清甜,好吃。”
苏挽秋尝了一口,点头道:“这也罢了,到底是新鲜食材。来,咱们再尝尝这个蛋黄馅儿,若能流沙是最好的,单只是一个干蛋黄,就没意思了。”
南瓜蛋黄馅儿许是刚出锅的缘故,掰开来还冒着一股热气,果然南瓜都是稠厚的稀泥状,蛋黄融入其中,油汪汪的惹人喜爱。
苏挽秋忙咬了一口,然后拼命点头,将另一半递给沈元熙,连声道:“你吃这个,我宣布,今年中秋,蛋黄馅儿赢了。”
“这就下定论了?还有好几个没吃呢。”
沈元熙笑着接过来,只吃了一口,也是赞叹不已。探身向外叫道:“幽兰,厨房里还有刚出锅的蛋黄馅儿月饼没有?”
“有。”奴婢从厨房离开时,孙嫂子说另一锅也快好了,那锅里倒多是蛋黄馅儿的。”
沈元熙忙对苏挽秋道:“快快快,你把这几样馅料连同鲜肉馅儿的方子都写了给我,等那一锅出来,我就即刻进宫,送给父皇母后尝尝,估摸着还不至于就冷掉。”
“好。”
苏挽秋也放下月饼,忙忙写好了方子,交给沈元熙,只见他已经换好衣裳,接过方子道:“我亲自去厨房拿月饼,然后快马进宫。趁着傍晚前就能赶回来。”
“行,你去吧。”
苏挽秋送他出门,回来后看着桌上剩下的月饼,因为午饭吃过没多久,倒也不饿,她便对幽兰道:“这些我不吃了,你拿去分给小丫头们吃吧。”
“是。”
幽兰答应一声,拿了月饼出去,这里苏挽秋便来到院中,摆弄着花坛里几丛菊花,一边想着心事。
宫里那片试验田的玉米,中秋后就该收了,看如今长势,亩产八百斤不是问题。到那时,结合奴儿干都司的考察报告,北方粮仓就可正式进入朝臣们的视野,元熙的计划也可以呈上去了,这必定会成为他夺嫡大计最重要的筹码。等过完年开春后,再下江南主持海贸之事,若能完美收官,太子之位舍他其谁?只是有一点,江南之事着实不易,要求完美收官,是不是有点太难为人?罢了,也只能随机应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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