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梁全故去

梦河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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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宗房的小吏收起南屋的钥匙,盯着令牌看了又看。

    “怎么?还拍本官作假不成?”

    “不敢不敢,小的这就去取西房钥匙,大人稍等。”

    虽然小吏是第一次见郡主令牌,但上面的蛟龙纹样他却是识得的,在京都这个地方,遍地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所以宫恒奕能拿出郡主令牌,也无甚奇怪的。

    “老宋,快!上头送来的今秋的卷宗校对,你赶紧来弄!”一名官差捧着几本簿子吵吵嚷嚷进了院子,看到宫恒奕后急忙打前行了礼,“见过右评事大人。”

    “嗯。”

    “那小的跟老宋进去校对了,大人您有事吩咐我们。”

    两个官差小吏虽面上谦卑,但见宫恒奕进了西房顿时就换了副嘴脸。

    一个说:“天天来,烦都烦死了,刚弱冠的小娃娃跑这来玩过家家呢!”

    另一个说:“年纪轻轻就爬上了右评事,也不怕官职大了压弯了腰!都上任这么多久了,也没见着他的打点银子,他以为在京都当官是那么容易的吗?”

    “就是!看着吧!没有索引表,有他苦头吃的!”

    “还是你阴险……”

    “你才阴险,我这是给年轻的后生上一课!不吃点苦头,怎么松钱袋子……”

    宫恒奕进了西房才知道,原来外面看着不大的屋子,里面却别有洞天。

    一排排木架每个至少有两人高。粗略估摸大概有六十个。每个架子又分割成一百个格子,分门别类叠放着一摞摞卷宗,许多上面已经积了灰。

    宫恒奕心一沉,若想从这里找出想要的,无异于大海捞针,他随便抽出几本胡乱翻了翻——

    太和十一年,镇远将军贪墨税银五百两,革职查办……

    嘉元初年祈水洪涝,国库拨款一千两,历时三个月修筑堤坝……

    卷宗摆放并无章法可循。

    宫恒奕不服气,不就是十万卷嘛!若下决心,总能看完的。

    他一排排架子看起,满心满眼的都是孟家的案子,直到晌午小吏来催,才发觉腰酸背痛,几乎直不起身来。

    “大人,若您找的卷宗不急,咱这晌午有一个半时辰的清房,若您着急,可将案件说与小的,小的回头报了上头,求个特许。”

    宫恒奕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只得扶着腰颤巍巍出来:“不必了。”

    小吏一抬头,差点笑出来,还是旁边使劲掐了他一把才勉强忍住。

    卷宗由于年久积灰又疏于打理,宫恒奕出来的时候,身上、脸上全是灰,特别是鼻子下面那道,更是令人捧腹,而他却浑然不觉,还用满是灰泥的手指挠了挠头。

    小吏憋得脸都都红了,终于等到人走远,这才爆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

    “老宋,你看他那狼狈样,哈哈哈哈……”

    “哎呀我不行了,肚子疼,这个愣头青……”

    宫恒奕对于路人指点毫无察觉,胸中一片愁思。

    “主子,我们实在拿不出十匹了。”

    “那就去别的地方调,天黑前务必送到梁府去!”

    “可是主子,今年南方大旱,棉花产量本就不高,白布供应本比往年少了许多……”

    “那你是的事!老子不管!老子天黑前必须看到布匹!”

    宫恒奕回神,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云想衣居,陆子令正拿鞭子指着一脸哭相的掌柜的,厉声暴喝。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说梁府……是哪个梁府?”

    掌柜的见来了人,救星般迎了出来,但看到宫恒奕的大花脸又忍俊不禁。

    “这位客人,您这是……又闹得哪一出?”

    “你刚才说的梁府是哪个梁府?”

    “梁琼府上。”陆子令不似往日飞扬跋扈,自从那日他们屋顶彻谈,关系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一件他的脸——

    “哈哈哈,你,你怎么这幅德行?这是要去梨园唱画脸吗……”

    “梁琼定了白布?!”宫恒奕有种不好的预感。

    “梁老爷子昨日驾鹤,今儿一大早梁琼亲自来……喂!你去哪?进来洗把脸……”

    到底哪里出了错呢?梁琼心魔已消,精神看上去也不差,按理说将养些时日应该就大好了,为何突然离世呢?

    宫恒奕百思不得其解,一路飞奔去了饲梦馆。

    “什么?你再说一遍!”梦璃也不敢相信梁老爷子已故的事实。

    “千真万确,梁琼今早亲自去云想衣居定的白布。”

    “这怎么可能……”

    噼啪——噼啪——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鞭炮齐响,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主子主子,您快去看看吧——”泫珂红光满面,激动得拉着她就往外跑。

    门外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见梦璃出来了,梁琼亲自递上一块匾额,只见上面笔走龙蛇,遒劲有力地写着“妙手锦心”四个大字,落款是无名先生。

    “是无名先生的题字!”

    “无名先生极少赠墨,看来梁老爷是废了一番功夫的。”

    “虽然饲梦馆治好了梁老太爷的病,但我听说梁老太爷昨儿个死了,这怎么还来送牌匾……”

    众人议论纷纷,梁琼站在门前示意大家安静,随后毕恭毕敬向梦璃行了礼,“大家听说我,虽然家父昨日仙去,但多亏了仙姑仗义出手,为其解除心魔,才使得家父能安安心心地走,今日我梁某人特意恭送牌匾一枚,以后仙姑就是我梁府的恩人!”

    众人鼓掌叫好,泫珂将梁琼让进厅里,可梦璃还是有许多疑惑。

    “仙姑多虑了。”梁琼坐定,解释道:“父亲其实因为经年饱受心魔折磨,最近这几年他的身子已经跨了,再加上年事已高,不过就是吊了口气,他一直在折磨自己不愿离去,似乎多受一点罪,心里的罪孽就能减轻一分似的。幸好仙姑了了他的心事,让他脱离魔障,安安心心地去,梁某在此谢过仙姑……”

    “举手之劳而已,梁老爷不必介怀。”

    “梁某还要感谢仙姑一直以来对恒儿的照顾。”他望了眼从铜盆里抬起头的宫恒奕。

    恒儿……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们是朋友,照顾也是互相的,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梦璃回了礼。

    “恒儿,你卷宗查得如何了?”

    宫恒奕胡乱擦了把脸,“我拿了令牌已经能进西屋了,就是卷宗有点多,整整十万卷,我一上午才看了几百卷……”

    “你不会一本一本看的吧……没有查索引?”

    索引?

    梁琼一语惊醒梦中人。

    陆子令艰难挤过人群,他觉得宫恒奕有点不对劲所以就跟了过来,听见几人的谈话,脸色微微一变。

    “陆公子,陆公子——喝杯茶再走吧!”

    任凭泫珂在后面呼喊,陆子令头也不回没入人流中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