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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舅舅王鹏的帮助下,廖珏娘亲的嫁妆已经到手了,而国公府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廖珏回去拿的了。索性他连门都没回。直接在外面安置了新的府邸。
商玉蝉倒是也来送贺礼了,楚楚可怜的模样:“表哥,姑母还是关心你的。你得空还是回家去看看。”
廖珏道:“既是关心我,我这初立府邸,倒是让她给我送些像样的贺礼来呀。”
商玉蝉不说话了,她一个闺中女子,本就是身边手头不宽裕,每个月只得那少得可怜的月银。就这一些,就还是她从牙缝中抠出来的。得用的银子少,可不就买不了什么像样的贺礼。
廖珏看着,有些许不忍,毕竟这些年来,除了舅舅一家,也就这姑娘偶尔还能来给他嘘寒问暖一下。就这些东西,也是表妹自己花钱买的吧。要他从商氏手中再能抠出一两银子,算他赢。
“表妹,也不是表哥故意为难你。我和你姑母的关系,一直也就这样。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很清楚。这些年是委屈你了。”
“表哥,我不怕辛苦。你知道我对你一直都是……”
“表妹,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商玉蝉看着这她默默喜欢了许久的表哥,把手帕都快要拧断了,眼看泪珠就要从眼睛里蹦出来:
“表哥,我不介意。”
廖珏倒是有点于心不忍。他虽不是特别喜欢这表妹,但是也没有讨厌。终究没有说出太难听的话。再说这世上的男子,谁还不是个三妻四妾的。若是以后静娴不介意,纳个妾室,许是也行吧。只是现在关头,他自个还得先打拼事业。
最后不得不再好言把人劝回去了。
王鹏给他派了几个得用的人伺候。一个小厮,一个门房,一个粗使婆子,一个丫鬟,一个厨房,一个护院,一个管家,还有他新派的一个书童,这就够用了。两进的宅子,虽然不大,但却很让廖珏踏实。从此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看人脸色,也不用看着别人一团和气,他只是一个外人了。
廿九也是书院放假的这天。萧枫是直接和廖珏来的青居。青居是廖珏自己给新宅取的名字。萧枫还打趣他,到底是希望自己的宅运像青松能扶摇直上呢,还是惦记那个名字中带了个青的姑娘。
廖珏倒是笑而不语。那个姑娘有些日子没见着了。
他娘亲的嫁妆还是挺丰厚的。这次他托舅舅选的宅子,是选在长安街横街边上的一个二进宅子,也是进学和未来仕途都方便。这钱要是在城郊,都可以选一个大院子了。而他就一个人,不需要太大的宅子,二进的宅子以后就算娶个媳妇,也够用了。想是那个姑娘这么风风火火的性格,应也是个爱热闹的。
想到此处,廖珏觉得未来的日子有点盼头了。
那边静娴公主早知道了廖珏搬出来的事情,廿九这天也偷偷出宫来了。路上虽冷,马车里倒是装了碳炉,还是温暖如春。在廖珏家附近拐角处,静娴就让马车停下了。她带着阿芜走路前去。
廖珏正想着呢,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他本是住在后面的院子,现在在前院和萧枫说话呢,这不外头有动静了他也能听见。门房来通传来了两位姑娘,叫做静娴。廖珏起步出门去迎接。
“廖公子,恭喜您乔迁新居。这是我给府上送的贺礼。”说罢示意门房小厮去接。
阿芜的头都快被这些大大小小的礼盒给挡住了。也怪她家公主,觉得这也好,那也好,愣是给收拾出了不少东西,要给廖公子送过来。比如文房四宝,是能用得上的吧。比如那百年砚台,也是读书人该用的吧。再比如好的织锦缎料,做衣服被子合适吧。就这样在库房挑挑拣拣出来十来样东西给送过来。在公主眼里,这礼物已经是很轻简的了。她都没拿宝石珠宝呢。
廖珏觉得也是一份心意,就让管家收下了。
静娴进到里头,见到萧枫,喊了声表哥。
原来是萧枫帮忙通知她的。也好,关系亲近的两位都来了。刚好一起庆祝一下。就这样三个小大人一样,在青居吃了第一顿开伙饭。
等人都走了。也已经是天黑。萧枫说可以帮忙送静娴回去,廖珏也很是放心。刚日刚搬进来,府里还有很多要收拾的。
这会管家李老伯走了过来,跟廖珏说:“公子,今日的贺礼已经都收了下来。四皇子府也送了贺礼。这是礼单。只是老奴觉得今日静娴小姐送的礼品,怎么也和四皇子府送的东西上面雕的是一样的印记呢?”
“一样的印记?”
廖珏说着让管家带他去看看。
管家李老伯以前是王家老实本分的一个家奴,以前也没见过皇宫里的东西,但是一样的标记这事,他倒是觉得事有蹊跷,还是该和少爷说一声。
廖珏一看,果真是静娴送的文房四宝,砚台,发冠这些,都雕刻着皇家的印记。即便是萧府,家里用的东西,也就只得数件皇家御赐之物吧。虽看着这些都是寻常之物,但都是用的讲究的原料制作的,样样考究。
这静娴的家世他从来也没问起过,这城里也没见哪门哪户是姓静的大户人家,他也就只当是一个家境殷实的姑娘。平日里见她出门,还能带个丫鬟,这才猜测她必定是出自小富之家。而他国公府的背景,配个闺阁小姐,也是般配。
现在单独立府。接下来如若能把庚帖和户籍文书拿回手里,以后就可以随自己心意议亲了。否则他的婚事怕还是得捏在继母手里。虽说他能一直搪塞说是全力准备春闱考试,无暇分身。可若是春闱过去,怕是商氏就会有所动作。
思及于此,他还真得把自己独自立府的消息传扬开去。明眼人一看定能猜出他与商氏不和,那谈婚论嫁的事,自然就不会再去找商氏商量。即便庚帖在她手里,她能做得也有限了。
明儿就是年三十了,廖珏吩咐李老伯准备新年礼,给廖家族长还有几个叔伯家送过去,提及廖珏已经成年分开单住,若是有事,可去青居寻他。这样家族里就都会知道他廖珏搬出另过了。
其他的他暂时还没有精力多想。只想着这静娴不知是不是用的真名,是何出身。若是门户太高,他又脱离了国公府,以后就是一白丁,怕是也入不得高门大户的眼吧。只能是好好复习,若能在春闱中考取个功名,也能给自己加点分。
那边商氏知道廖珏不回府过年了,索性也没管。之前派去的书童,也被廖珏遣回来了,她也不恼。这样她就不需要花银子在廖珏身上了。国公府最值钱的是国公府的爵位,只要廖珏不回来抢这个,正合她意。
年节到了,商氏再给国公爷修家书一封,倒打一耙,讲了家里的情况,还重点讲了廖珏花费无度,惦记上了他娘留下的嫁妆,还伙同王鹏上门讨要,不知怎的还请了京兆尹出面,这嫁妆只能给了他。国公府给了廖珏这些钱财,府里已经捉襟见肘,生活艰难。但请国公爷放心,现在府里变卖一些家财,还能维持。只廖珏有了钱,甚至连家都不回了。怕他别都糟尽了那些钱财才好。
商氏的这一封书信,主要目的就是想一鼓作气,让国公爷把廖珏给赶出府去。若是让廖珏考了功名,以后可就难办了。之前的书童也和她说过廖珏的就学情况,廖珏是个能读书的。若是等到二月下场考试成绩,万一国公爷同意给请封世子,万事就难以转圜了。
临近春节,加上路远,商氏的这一封书信,在元宵节后才到的国公爷手里。
等到后来国公爷廖骞回京,已经是阳春三月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