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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迟为沈轻欢针灸了三天,三天过后她才悠然转醒,顾迟一直用营养液为她挂水,沈轻欢的身体并无大碍。
靳敬骁看见顾迟从楼上下来,他告靳敬骁沈轻欢醒了,靳敬骁立刻不停止脚步的往楼上走。
推开房门,沈轻欢双手抱膝窝在单人沙发上,如海藻般的黑丝轻轻的垂下来。她脸朝着窗户,面容苍白。一点珠唇却异常妖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她的手指上夹着一根烟,轻雾弥漫,面容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靳敬骁快步上前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将烟从她手中抽离。沈轻欢抬眸看着靳敬骁,她红唇如血,像个妖精。
“是我害死了靳姑姑,是我。”
她眼神空洞,一颗斗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像珍珠般沿着脸颊流下来。靳敬骁心疼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单漆跪在她面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以平视的目光深深的看清她如星晨般的眸子。
“沈轻欢,你给我听清楚了,姑姑的死跟你根本没毫无关系。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十天前练习马术,摔了下来扭断了脖子当场死亡。靳姑姑回岳城的头两天得到的消息。”
他伸手将沈轻欢落在前面的头发撩到耳际。
“姑姑听到他的消息之后早就不想活了,只是她不应该借用我们的手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来结束她自己的生命,她素来喜爱优雅美丽,这一次是真的万念俱灰,只想随着那个男人去了。跟你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听懂了吗?”
沈轻欢眉眼间的阴霾终于散去了一点点,但是她像是不相信靳敬骁的话。郑重的问了一遍。
“是这样的吗?还是你只是想安慰我?”
她无法停止的自责,让靳敬骁的心一阵阵揪着疼。
“沈轻欢,我不会用两条人命来安慰我心爱的女人,但是我有责任保护你。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云先生的恶劣行径,你想除了他也是想为民除害,这些都没有错。”
他深深地捧着她的脸,逼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救下来的那些少女,她们都回归到了自己的家庭,跟亲人团聚。那些原本支离破碎的家庭,因为你重新燃起了希望,你是他们的英雄。不是害死姑姑的凶手。”
他将从她手里夺过来的烟按灭了。
“烟酒是男人用来寻欢作乐和消遣寂寞的东西,它们不适合你,听话,以后别再碰了。”
靳敬骁的解释让她的心里稍微好过了些。她在他怀中抬头。
“爷爷呢?爷爷有没有怪我?”
她很担心靳老爷子。
“没有。他是老了,可是不糊涂。爷爷在得到那个人坠马死亡的消息之后,便在家中偷偷设下了灵堂。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姑姑的性格。姑姑嫁给云先生有一半也是在跟爷爷赌气,她宁可远嫁也不愿意再留在靳家。”
靳敬骁说这话的时候心情很沉重,这就是为什么靳爷爷死也要护着沈轻欢的原因,他希望他的子孙后代能够得到幸福,做自己想做的事。跟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前途将自认为的幸福毁于一旦。
靳姑姑注定是个悲剧,谁都改变不了。
老爷子是在用他的后半生所作所为在为自己赎罪。靳姑姑远嫁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后悔了,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靳姑姑最终香消玉陨。逼死她的是时代,是旧习,是根深蒂固的封建观念。不是沈轻欢,甚至不是她那死去的恋人。
沈轻欢搂住靳敬骁的腰,心上沉甸甸的感觉没有了。他、她浑身轻松都是因为有靳敬骁在身边的安慰,否则她不知道怎么从这个阴影里面走出来。
她想复仇却不想伤及无辜的生命。她想帮助他,想成为他的得力臂膀,从此成为可以配得上的人,可是自己却一次次变成他的负累,把事情搞砸。
有时候沈轻欢想,如果自己不是那么激进的话,或许这事情会有别的转机。靳敬骁用手揉着她柔软的秀发。
“不要想多了,如果姑姑的爱人注定要死,那么姑姑无论怎样都会随他而去的,这是我们改变不了的事实。”
靳敬骁说的如此斩钉截铁,沈轻欢还是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安慰。他从始至终都在照顾着她的心,为她开罪。前世的命是她自己作没的,而今生的生命是靳敬骁给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爷爷?”
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靳敬骁想起老宅大伯娘她们的那些嘴脸,眸光沉了一下。
“过一段时间吧。等爷爷给姑姑办完了丧事,他的情绪也平复了些,我再带你去看他。有你陪着他,对于他老人家来说是极大的欣慰。他让我回来好好照顾你,并且让我宽慰你,不要为这些事情而感到自责。”
因为对于靳姑姑的死,自责最深的人是靳老爷子。当年他如果不拆散他们两个,或许事情不会演变成这样。靳姑姑的恋人自从靳姑姑嫁人之后也从一个深情的男人变成了纨绔子弟,成天不是寻花问柳就是斗鸟玩乐。
娶的太太基本架空了,放在家里做摆设。一场婚姻毁掉三个人的幸福。老爷子没那么伟大的情怀关心别人的家事,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儿女。
沈轻欢吸着鼻子:“如果有一天我们也分开了,会不会就是靳姑姑和他恋人的下场?”
沈轻欢变得异常悲观。靳敬骁皱眉毫不客气的打了一下她的臀部。
“不许说这种丧气话,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成为靳姑姑的。”
何况他也不是靳姑姑那个草包恋人。死者为大,他本不应该这么评价别人,可是于他自己,对于心爱之人不择手段靳敬骁也会将她绑在身边,更不容许其他人的阻挠与破坏。
“我跟你之间我永远不会放弃你,除非你主动放弃我。”
靳敬骁的承诺反而使沈轻欢打了个寒颤,她想起了前世自己作天作地的要离开他,最终靳敬骁把所有的情绪都转嫁于战场上,为他赢得了名声,还连着取了七八位姨太太。
“不,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