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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过去，三个架子上的东西看得再怎么慢，也总有看完的时候。
看完最后一件瓷器后，黑衣人抬脚朝柜台这边走过来。
蓝桉拇指已经虚虚落在了手机屏幕上的绿色按键上。
下一秒，就听对方停在柜台前差不多半米的地方，开口道：“架子上没有我要的东西。”
声音低沉微微带着沙哑，感觉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蓝桉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神经病，架子上没有，难不成她们就有了？连要什么东西都不说，让她和小姐自己猜吗?
青鱼对上了黑衣人看过来的那一双感觉格外平静的眼睛，“那我很抱歉，客人可以到别处看看。”
男人眨了眨眼，似乎不习惯跟人对视，微微偏移了下视线，“我在十年前，跟贵店预定了一件东西，已经交了定金，现在是过来取的。”
蓝桉听到这里终于没忍住惊呼一声，“十年？什么东西需要预定这么长时间？”
不过对方并没有给她答疑的想法，只伸手从口袋里掏了掏，最后放到柜台上一张已经有些微微泛黄的纸，“这是当年店老板给我写的取货单。”
青鱼和蓝桉对视了一眼，伸手把那张取货单给拿过来看了眼。
字是用蓝色的钢笔墨水写的，措辞简单明了，蓝桉偏头去看，小声念出声：“今有凌先生预定瓷碗一件，定金十八万，凭本单据取货，另需支付尾款三十六万。”后面还有一个盖章，字是古篆体，蓝桉也认不出来了。
青鱼倒是能认出来，比划很多看似有好几个字，但其实这只是一个字，古篆体的繁。
不过就算认出来，也不顶什么用。
“尾款我也带来了。”
闻言，青鱼和蓝桉的眼神齐齐落在了对方背着的有些鼓囊囊的黑色背包上。
这里头，该不会就是三十六万的现金吧？
主要是这年头，这么大宗的交易额，谁还用现金啊！
一个手机转账或者银行卡刷卡，钱不就转眼到账了吗。
人古怪，凭据古怪，样样都古怪。
蓝桉悄悄晃了晃还没拨出去报警的手机，这到底是报警，还是再看看？
青鱼不着痕迹地摇摇头，对方一没偷东西，二没砸店，她们报警也站不住脚。
她把那张凭据递回去，“不好意思，我们并非是这家店真正的主人，只是短期租借一段时间，所以并不清楚您和店主人之间的交易。我建议，您不如跟店主联系一下，或者过一个星期再来。”
蓝桉跟着点点头，“对啊，您这十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星期了。”
“我没有联系方式……算了。”对方欲言又止，收回凭据又塞到口袋里，直接转身离开。
等人出了店门，蓝桉这才把手机拿出来松了口气。
“这人虽然古怪了点，但还算讲道理。小姐，这店还接着开吗？”
“关门吧，回后院休息！”
省地再碰上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
次日一早，蓝桉早早起来，洗漱好又进卧室叫了青鱼起来。
“小姐，我准备今天先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短租的院子，您说下要求。”
青鱼想了想，“院子大一点，屋子也宽敞一点，一层的就好，院子里最好有点花花草草，能做饭，距离可以购物的地方不要太远。有合适的就直接租下来，暂定先租两个月。租下来后再去买两辆电瓶车，我看瓷都这边的街道都挺窄的，电瓶车比汽车多。”
蓝桉把要求一一记下，拿了包就准备出发，“小姐您保重，我傍晚就回来。”
“注意安全。”
从院子里出去必须得经过前面的店铺，蓝桉开锁拉开店铺大门，一只脚刚迈出去，下一秒直接原地惊呼了一声。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坐在店门旁边台阶上的男人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等。”
蓝桉：“……”
她难得油然生出一种分外无语的感觉。
看这架势，这是打算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像现在这样跟个门神似的等下去？
她扭头又回了店铺后头的院子里。
这事必须得跟小姐提个醒，省地待会跟她似的也被吓一跳。
“你说，他就在店门口等着？”
蓝桉重重点点头，“我刚刚一出去就看他坐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就在外头等了一夜，还是今早上早早就来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
“您要是发现不对，就赶紧报警。”
“放心，白天直播，有那么多观众都看着呢，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啊！”青鱼觉得蓝桉有点紧张过了头，拍拍她肩膀，“不用担心。”
蓝桉一想也是，这才放心离开。
早饭青鱼没有在出去外面买着吃，吃的是小朱送过来的盒饭。
不过饶是盒饭，也是肉眼可见的丰盛，一看准备得就很是精心了。
“麻烦了。”
小朱忙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唐小姐，现在要开直播吗，还是等九点才开始？”
“还能提前开始？”
小朱：“……可以的，其他三个直播间从早上起来就已经打开直播间了。”
青鱼听她说的，顺手拿了放在手边的平板点开直播间，果然就她的直播间是一片黑，另外三个直播间里，沈南屏和周莹这会在对着镜子和镜头化妆，张晔在一家早食铺子里，正对着镜头吃早饭。
饶是做的都是跟节目主题没什么关系的事，但每个人直播间也已经有小十万的观众了。
弹幕更是刷新个不停。
“看来大家都挺闲的。”
小朱解释道：“早上的直播可以当闹钟呢，主播都早睡早起了，他们怎么还能赖床呢。”
“这倒也是！”
“对了唐小姐，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在店门口看到一个一身黑的怪人，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一会开直播的话，门口的镜头可能会拍到他。”
“我知道他，不用管。”
小朱乖乖点头，“哦！”
吃完早饭，青鱼去前面店里用昨天的那套茶具又泡了一壶茶，刚泡好就等来了第一天来上工的小店员。
“老板好！”
青鱼抬头看着她元气满满的笑容，递了杯茶过去，“先喝杯茶，九点开始直播，做好准备。”
“谢谢老板，好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