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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让她快乐,弥补自己以前对她的伤害和亏欠。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满足她的心愿。不过,他会尽力去办,相信再过不久便会有消息。
捧起她的脸,凤眸映着女孩悲伤的希冀,语气小心翼翼,深怕触及她的隐伤:“子姗,你有一对很疼爱你的爸爸妈妈,一个很幸福美好的家。你的父母很恩爱,他们视你如珍如宝……”
风中男人的声音异常柔和,有股特殊的魔力,低沉沙哑的声线勾勒出一幅幅美丽的画卷,仿佛亲眼目睹。
靠在他怀里,齐子姗乖巧而安静地听着,不言不动,仿佛沉浸于他所讲述的故事里,体会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
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握紧拳头,眸中绽出的奇光裹着浓浓的恨。是的,曾经她的生活就像他所描述的那样美好而幸福,她是被呵疼在掌心里的小公主。
然而,她所有的美好都被他摧毁了。他亲手推倒了她曾经的家,她的梦幻城堡,抓走她的爸爸,逼她成为他的新娘,日日夜夜以折磨她为乐。
在杀了她的孩子后,他还想要骗她什么呢?越来越想不明白,以她现在的处境,根本没有丝毫可以让他利用的地方。他为什么要费心欺骗自己?
始终弄不清他的动机,他的目的,他的阴谋。
“司徒赫哲,你真的爱我吗?”小鸟依人偎在他怀里,一同看山下的璀璨灯海。轻轻渺渺问着少女纯真的问题。
“爱。”毫不迟疑的回答,坚如磐石。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齐子姗冷笑连连。却只能装出很感动的样子,让虚假的爱飘浮于空中。
离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走至山边,眺望远处一盏盏璀璨的花火。回头,幽影闪动下的脸颊裹上虚幻:“都说一盏灯下便有一个动人的故事正在发生,你说,那盏灯下是什么呢?”纤手一指,几分戏谑与俏皮。
司徒赫哲笑着看她故意为难自己的开心样,唇微微往上翘:“我又没有千里眼怎么会知道呢?”配合着她的捉弄。
菱唇边甜甜的笑如蜜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引人采撷。但为了不吓到她,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与她保持着纯纯的关系,没有肢体上的**,纯粹精神上的交汇。
“你不是无所不能吗?怎么可以不知道?”像个小撒娇般拽着他的手臂撒娇,让自己退化到最无忧无虑时光,这样他才不会有所怀疑。
轻轻刮了下挺俏的鼻子,佯装恼羞成怒:“你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啊?我是个凡人,又不是神。”
“哦……”故意拖长尾音:“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烦人’啊。”
微微一愣,旋即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好啊,你敢捉弄我,看我的五爪神功。”装出凶狠的样子,欲上前挠她痒痒。
齐子姗吓得哇哇大叫,边跑,边喊救命,边笑,边闹……
与她一块打闹的司徒赫哲将她所有的笑靥一点一点收集,如雪莲盛开般美丽的笑震撼人心。阵阵银铃般的笑融入风间,丝丝缕缕缠上他的心。
一种鲜活的力道重新注入体内,如同一株即将枯萎的植物得到了雨露的滋养,又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十八年来,他过早懂事,过早长大,过早成熟。十岁以前的童话战战兢兢,十岁以后暮气沉沉。他在防备和算计下长大,拼命攫取养分,使自己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不被人欺负的条件。
渐渐的,他养成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的个性。脸上几乎只有一种表情,连笑都是表面功夫,从达心底。
而和齐子姗在一起时,他总是特别安心,不需要任何防备和伪装。他可以完全展现出自己的真性情,不管是暴躁或温和,都无须面具。
笑闹的时光飞逝如电,抛开工作上种种压力和烦恼,沉浸于她的无忧无虑里,只想留驻这一缕时光。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山风夜露,几分寒气袭来,齐子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下一秒温暖的外套包围着她,属于司徒赫哲的气息沁入鼻息。
如果不是太清楚他的真面目,她一定会被他的虚情假意迷惑。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作出疲惫状,她不能再和他这样伪装下去了。司徒赫哲迷惑力太强,好几次失神真的投入其中。
再这样下去她会万劫不复的。
“你看。”突然扬高的声线有几分兴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夜空中的星子飞落下来,流金的尾巴拖出长长的惊叹,转瞬间消失于空茫。
“是流星。”难得一见的流星令齐子姗一时忘了情,抓着司徒赫哲的手臂,被兴奋染红的脸熠熠生辉。
爱怜的目光不再掩藏,让她感觉清明。面对白纸一样的她,他不需要隐藏感情,可以全然释放出来,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爱与宠。
轻抚着她兴奋的脸颊:“我今晚就是特意带你来得流星雨的。”所幸,天公作美,没摆什么乌龙。
“真的是流星雨耶。”偶尔划过的星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成串成串往下落,看得齐子姗目不暇接。
“快许愿,快许愿。”催促着司徒赫哲,自己先双手合十,放在胸口,闭紧双眼,虔诚而认真。
看着身边开心的她,司徒赫哲刚硬的唇线一直上扬着。黑眸射出柔光,紧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最初没有防备的惊喜过后,身边男人灼灼如蜡的目光烧得她浑身不自在。缓缓张开眼,不意外他眼里有着令人晕眩的明灿。
片刻迷炫,匆匆垂下眼睫,遮去他的窥视。今晚的她泄露了太多情绪,一开始的伪装到了后来全是真情流露。
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幼稚,天真的一面呈现于他的面前。面对目的不明的他,她必须时时刻刻提高警惕才是。
“许什么愿?”霸道的男性气息侵袭着她所有感官,令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不告诉你!”骄傲地仰起头,如同不可一世的公主。“说出来就不灵了。”
“哈哈……真小气。说出来听听嘛,说不定我会魔法,帮你更快实现心愿呢。”诱哄着,使出骗小孩的手段。
别过身,佯装不悦,却是在收拾那份益发浓烈的疼痛与悲伤。此时此刻的气氛不适合悲伤,不适合眼泪。
即使再难,她也要收起所有情绪,不外露。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才不会被你骗。”笑得洋洋得意,黑暗帮她掩去眼底的晶莹与疼痛。
纷纷如雨的流星划亮了天空与山下的万家灯火相映成趣,如置梦中,美得如此不真。几度恍惚失神,以为所经历的种种不过南柯一场。
只是,夜风刺入骨髓,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过去的一切是烙印,不是噩梦。它永远存在,不会消失!
和司徒赫哲告别后,灿烂的小脸如同明灯熄灭,一片死寂中透着浓浓疲惫。心中的波澜始终没有止息,一波接一波激荡着心腔。
太多纷繁复杂的情绪占据着神经,她理不清,只觉疲累不堪。
“姗姗,司徒赫哲带你去哪里了?”一推开房门,齐蒙蒙的质问不差分毫响起。面对姐姐审讯般的姿势,齐子姗第一次觉得反感。
“姐,我好累啊,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拿好睡衣朝浴室走去。
齐子姗反常的态度令齐蒙蒙勃然大怒,等了一夜积压的怨念燃烧着升腾。各种想像和担忧令她十分烦躁,却除了无用的等待外,什么都做不了。
而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齐子姗居然面对她的询问表现得这么不耐,一切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朝意外的方向发展。
她又怒又惊,忍不住提高了声调:“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司徒赫哲,忘了他对你的孩子和爸爸所做的一切了?”她早该想到像司徒赫哲如此极品的男人,有哪个女人可以抵挡住他的魅力。
更何况他又对她异常温柔体贴,百般呵护。爱上他是情理之中的事,不爱才是怪事!
姐姐的厉声质问令齐子姗吃了一惊,从小到大姐姐一直对她呵护温柔,从不曾如此大声和她说话,而她现在却是饱含愤怒的斥责。
“姐……”不可思议地瞠大眼,此时此刻的齐蒙蒙好陌生,好可怕,她的目光凶狠仿佛要生生撕了自己。
齐子姗惊慌的呼唤令齐蒙蒙稍稍恢复些理智,强自按下心头的熊熊焰火。十分委曲和自责:“对不起,姗姗,我不该这样怀疑你。我只是太害怕了,你太年轻,太单纯,根本不懂人心险恶。你这样接近司徒赫哲太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看出破绽,到时候,他指不定要怎么对付你呢。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对你的态度转变太突然,好到不可思议。他一定是要得到你的心再狠狠将你抛弃,身体上的折磨已不能满足他的报复手段,要彻底毁了一个人,就是让她心痛至死。姗姗,我好害怕,好害怕你会落入他的陷阱里。”越说越激动,仿佛她的每一句都是事实,血淋淋存在着。
齐蒙蒙的想法震惊了齐子姗,她知道司徒赫哲如此待她必有阴谋,却一直想不出他可以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经由姐姐这么一提,她豁然开朗。
眼前的迷雾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刺入骨髓的寒气。这个司徒赫哲太可怕了,居然想到这么一招来报复折磨自己。
齐子姗的不言不语,齐蒙蒙以为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走近她,双手握着她纤细的肩:“姗姗,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不是司徒赫哲的对手,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知道你在故意伪装,他只是将计就计而已。姗姗,你离开这里吧。”她不能让齐子姗和司徒赫哲再在一起了,他们之间越来越强烈的火花任瞎子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