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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重贵听闻贝州失陷,急忙调兵遣将,命归德节度使高行周挂帅,率领大将符彦卿、王周、皇甫遇、潘环出征,景延广为御营使,随军而行,务必要将契丹先阻挡在贝州,以避免他们从贝州向东南方向穿插,与青州的杨光远接头。
紧接着,河东刘知远上报契丹军队已入寇雁门关,河朔地区也传来紧急军情,镇州、沧州、邢州陆续遭到契丹攻击。一时间,北方诸镇烽烟四起。
吹牛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打脸。石重贵决定御驾亲征,杀一杀耶律德光那老头儿的威风,顺便也让那帮“三心二意”的藩镇军阀们瞧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当年李从珂、石敬瑭都是“一生戎马刀上飘”的猛将,但在大军逼近首都的时候,第一想法却都是逃避,而不是积极应战。反倒是“大眼萌娃”石重贵,选择了第一时间御驾亲征,让人心生敬佩,好一个血性男儿!
契丹军队来势汹汹,攻下贝州后,继续快速向南推进,主力部队推进到了魏州城下。当石重贵来到澶州时,契丹军已经攻下了邺都,石重贵和耶律德光这“祖孙俩”距离很近,但石重贵并没有去看望“干爷爷”的心思。
想着毕竟“亲戚”一场,二话不说就大打出手,面子上也说不过去。石重贵派使节向耶律德光送信,希望重修旧好。
此时的耶律德光已经和石重贵彻底撕破脸了,轻哼一声:“不知天高地厚,横挑强邻,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如今关系破裂,求和已经不可能了,从哪来回哪去吧。”
耶律德光的战略目的,是要尽快东渡黄河,先与青州的杨光远接上头儿,然后再联合挥军南下,直逼汴梁。
“看你年纪大给你脸,你却不要脸。那就干他娘的吧!”眼看契丹部分人马接近河东,石重贵立刻任命刘知远挂帅担任幽州总司令,镇州杜重威任副总司令,定州马全节当任政委,率领部队从镇州、定州进攻幽州,截断契丹军队的后路。随后,又令张彦泽驻守黎阳,以防契丹突破,威胁汴梁。
这时候,山西战场传来捷报,刘知远与吐谷浑白承福合兵二万,在太原击败契丹,斩首3000余级,契丹的残兵败将从鸦鸣谷一带逃走了。此消息鼓舞了后晋部队的士气,也打破了契丹军队“不可战胜”的传奇神话。
另一面,博州刺史周儒向契丹投降,带着契丹军大将耶律麻达(耶律德光堂弟),准备从马家口渡过黄河。
石重贵很快调整战略布局,派石赟(石敬瑭堂弟)驻守马家口,何重健、白再荣、安彦威分兵防守沿河各重要渡口。
又派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守贞、禁军将领皇甫遇等大将,率领一万精锐,沿黄河水陆并进。
在戚城,契丹军队将晋军将领高行周、符彦卿和先锋官石公霸团团包围,形势岌岌可危。景延广却玩儿起了官僚主义,表示一切行动都要请示领导。于是,高行周派人突围到澶州,直接向石重贵求救。
俗话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见到太原大捷,石重贵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前去解救高行周。
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三位将领见到援军之后,忍不住放声痛哭:“皇上,您可算是来救俺来了。援军再不到,几乎就要全军覆没了,呜呜呜……”
李守贞率军抵达马家口时候,契丹军一万多人已经到了黄河东岸,还有几万人在黄河西岸。数千艘船正在河上,紧锣密鼓地运兵,准备全力攻打马家口。
趁着契丹部队还在渡河,李守贞果断下令进攻:“击贼于半渡”,负责巡逻的契丹骑兵调头就跑,后晋军紧追不舍,直接攻陷大营。
契丹大败,剩下的骑马奔向黄河,淹死数千人,被俘被杀也几千人。而黄河西岸的契丹军只能在河的对岸,眼睁睁看着东岸的战友全军覆没,却爱莫能助,无法救援。
此时,耶律德光还在贝州城内“演戏”,他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慈善家”,宽慰安抚城中百姓,还给有才华的人升官加爵,宣称要让他们沐浴在契丹的浩荡皇恩中。
戚城、马家口接连战败的消息传来,耶律德光决定不再装了。他摘下了虚伪的面具,凶相毕露,把怒气一股脑撒在这些百姓身上。
他下令见人就杀,对于那些被俘虏的后晋士兵,则是采取更残暴的手段,像烤肉一样被架在火上烧死。
然而,物极必反,契丹军这种疯狂愚蠢的行为并没有震慑到后晋军民,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强烈的愤怒和抗契丹的决心,深刻体会到“亡国奴”滋味的他们,开始奋起反抗,“既然投降也死得很惨,那就跟你们这群蛮夷拼了!”
石重贵命令刘知远穿越太行山,跟成德节度使杜重威、义武节度使马全节会师,联合进攻契丹军队。
但此时却出现了很有意思的局面:刘知远行军到了乐平,不再前进,就在那里看着,自始至终都不跨越太行山。
而杜重威和马全节看到刘知远这样,也不敢贸然离开本军管理辖区,害怕被刘知远吞并,毕竟“防火防盗防队友”嘛!
耶律德光打算玩一出“引蛇出洞”,实施伏击战,以套路后晋军。他下令假装从元城撤退,在古顿丘城埋伏精锐骑兵,如果后晋主力和成德兵团、义武兵团会师后,一道追击的时候,将他们引入埋伏,一举歼灭后晋大部队。
计划滴水不漏,堪称完美。刚开始,也确实成功骗过了后晋将士。邺都留守张从恩不停上疏朝廷,“契丹大军已经开始北撤,千万不能放虎归山,建议立即出兵追杀!”
张从恩觉得此时不追很吃亏,但是正巧碰到阴雨连绵,下了十几天都不见停。都说“春雨贵如油”,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晋军。可怜那契丹军在雨里待着,蹲守数日,人和马都又累又饿,却连个晋军的人影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