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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离心神巨震,如被滔天巨浪击中,但他表面上不露声色,而是平静道:“为什么?”
烟波钓叟眼中再次露出激赏的神色,赞道:“卒然临大喜而不惊,胸有山川之险,城府之深,果然是能行大事的人。”
魏离微微一笑道:“晚辈哪当得起前辈如此赞誉?”
烟波钓叟傲然道:“老夫从不行媚人之事,十几年间远离中枢,从未回过精武门,我说你当得你就当得。况且这也不是老夫一个人的判断,老夫只是验证别人的判断而已。”
魏离恭敬道:“晚辈听的一头雾水,请前辈解惑。”
烟波钓叟道:“这牵扯到本门的一项秘辛,非无相境以上者不得与闻,不过目前你已通过种种考验,成为后备门主,倒是有资格知道。咱们精武门能成为天下最顶尖的三大宗门之一,金庸大宗师在创建宗门之时,对于后任门主的选拔有一套严格的制度。从新弟子入门那一刻选拔已经开始,门前山路考验的是一个人的毅力,这一项入选者,才能被门派关注。然后要在同辈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精英弟子,再参加三宗论武,与三宗精英弟子争雄,若能脱颖而出,才有资格参与后备门主试炼,试炼合格者为后备门主。”
魏离不可思议道:“晚辈已经试炼合格了?可是从未有人通知我开始试炼啊!”
烟波钓叟笑道:“后备门主要有遇事随即应变的能力,岂会事先通知?三宗会武之时,你在寿春城一步登天,门内十六位无相境大宗师在看完你的资料之后,同时得出你已成“或跃在渊”的格局,只要放到江湖上,必能“飞龙在天”,所以门派对你开启后备门主试炼模式,乔峰将锦盒送入你手中。”
“你也不负众望,在江湖中屡屡创造奇迹,武功更是突飞猛进,远远超过各位宗师的预期。你能打开七窍锦盒,说明你的武功以臻先天境界,而且功力在先天之中必定出类拔萃,在与屈原相交之后,还能以门派为重,放弃各人恩怨,主张杀死屈原,说明你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足以担当门主重任。”
魏离细细消化烟波钓叟的话,问道:“是否还有其他后备门主?”
烟波钓叟摇摇头,失笑道:“你当成为后备门主容易吗?三丰门主以百岁高龄,为何还在位上,皆因这三十年来精武门天才高手如过江之鲫,却无一人能达到后备门主的标准。”
魏离愕然道:“乔护法武功绝顶,豪气盖天,难道他也不可以?”
听魏离提及乔峰,烟波钓叟叹了口气道:“乔峰原有机会,但他为情所困,耽误十几年,以至近期才突破无相境,早已失去资格。”说到此处,他心中叹息,他原本和乔峰关系极好,因为乔峰失去门主之事,令他郁郁寡欢,才申请坐镇此处,十余年未回过精武门,也正因乔峰看好魏离,他才对魏离说的如此详细。
魏离不禁回思己身,蓦然回首,他已经将大多数同辈远远抛在身后。这一年时间如同浮光掠影,自己的功夫更是经历三级跳,即使半年前同赴三宗会武的精武门精英弟子,也早被自己甩在千里开外。
烟波钓叟似乎在感叹道:“想成为门主,不但要功夫冠绝同门,而且要力压一代,年龄上更是越小越好,这样才能服众,断绝其他人的非分之想。其实能这么快确定你成为后备门主,跟三丰真人不无关系。”
今天所遇之事,真是奇中之奇,魏离不但要吸收烟波钓叟的话,还在开动脑筋思考其他事,一年内的各种事如浮光掠影,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他需要从新分析,从新思考,原来认为正确的事情,恐怕都要推翻重来。
烟波钓叟却不给魏离仔细思考的时间,打开话匣子继续说道:“当年三丰门主和你一样,也是十五六岁入门,其实已经过了最佳习武年龄,但是一入门即展现出非凡的悟性和卓绝的资质,仅用一年的时间就远远超过同辈,与上一届弟子争雄也不落下风。随后他在三宗会武中大放异彩,摘得桂冠,此后更是一发不可收,一骑绝尘,不到二十岁突破先天,不到三十岁突破无相,而且每一个境界中都是未逢敌手。你想想你们是不是很像?”
魏离闻言点点头,还真是有点像,烟波钓叟眼神飘渺,似在回思过往,“我还记得刚入门时,那时三丰门主还是后备门主,功夫已臻无相中期,在他继承门主的派内比试中,一人独战三十二位无相境高手,力压群雄,前来观战的各派高手无不震惊。创始人金庸先生赞他招式、内功、武道意志齐达绝顶,如三峰竞秀。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张三丰的名字才渐渐叫开,原先他叫张君宝。”
魏离遥想当年张三丰的风采,不禁油然神往,叹道:“大丈夫当如此也!”
烟波钓叟难得笑道:“你有如此雄心就好,你虽是唯一的后备门主人选,但能否成为门主却并不是板上钉钉之事,还要通过最后一关,战胜门内众多无相境长老才好。当然,武功只是众多考核中最重要的一项,你若能在其他方面表现出卓绝的天赋,武功方面也可放宽,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专门收集整理,评定功过,为你日后接任门主增减分数。”
魏离不禁哑然失笑,道:“这样事无巨细被收集起来,岂不是跟皇帝一样。”
烟波钓叟傲然道:“皇帝哪能跟咱们后备门主相比,皇帝只是有起居注罢了,你的日常所行,都有数十位大宗师在分析整理。现在说你是全天下最受关注的人物,也未尝不可。”
魏离笑道:“不知不觉成为珍惜动物了,还真不习惯。”
烟波钓手笑道:“你还能笑得出来,如此胸襟气度,老夫就挺你一票。”
魏离笑道:“那感情好,我得请您老喝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