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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手机铃声将秦路唤醒。
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秦路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直到他翻身坐起,看见不远处正襟危坐的罗婉瑜。
罗婉瑜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微笑着望着自己:“你醒了。”
“几点了?”秦路觉得自己仿佛睡过了几个世纪,“真是一个好觉。”
“四点四十。”罗婉瑜看看手表说道,“你只睡了一个半小时。”
秦路坐起在椅子边沿:“能给我杯水吗?”
罗婉瑜指指门口边的饮水机:“你自己倒吧。顺便把麦子琪叫进来。”
“怎么样,怎么样,你梦见什么了吗?”麦子琪一进门就急切地询问秦路。
罗婉瑜也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盯着秦路。
秦路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纯净水,看看二人,摇摇头:“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
“你没有做梦?”麦子琪问道,“怎么会?催眠没有成功吗?”麦子琪又扭过头看看罗婉瑜。
“ 催眠很成功。他睡得很好。”罗婉瑜扶扶镜框,“除了轻微的呼噜以外,没有任何反应。”
“那怎么没做梦呢?”麦子琪问。
“事实上在高质量的睡眠中一般都不会做梦的。”罗婉瑜解释道。
难到是罗婉瑜的催眠术水平太高,秦路睡得太甜反而无法产生梦境。
“事实上,我做梦了,”秦路放下水杯,说道,“只不过是一场和谋杀无关的梦。”
“那是什么梦?”麦子琪问道。
“一场美梦。”秦路回答。
“你梦到什么了?”麦子琪又问到。
秦路望了一眼麦子琪,没有讲话。
“你怎么不说呢?你梦见什么了?”麦子琪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什么。”秦路回答道。
这时候,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罗婉瑜忽然注意到秦路的脸上闪过一丝羞红。她心中有了答案:秦路是梦到麦子琪了。
“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不想破案了?”麦子琪依旧穷追不舍地问。
“行了,行了,子琪。”罗宛瑜忙帮秦路打个圆场,“他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想必是和谋杀案没有关系。”
秦路感激地看看这位心理医生:“不过我梦到手机铃声了。”
“那不是梦。”罗宛瑜说道,“你的手机真的响过。”
秦路掏出手机一看,是刘特的电话。
“是刘特来的电话。我出去回个电话,你们先聊。”秦路说完走了出去。
麦子琪问罗宛瑜:“他在梦里真的什么也没说?”
罗宛瑜摇摇头:“看来催眠帮不了你们。”
“刘特在电话里说什么了?”在回去的路上,麦子琪问秦路。
“没什么。我可能要去北京一趟。”秦路回答道。
“去北京,干什么?”麦子琪问。
秦路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的问题真多:“没什么。”
“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麦子琪从他眼中看出不耐烦来,“你不是说催眠能帮你看到凶手吗?这次怎么不灵了?”
“这次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秦路也感到不解,“或许是因为她们用的催眠方法不同,所以才产生了不一样的结果。”
“虽然方法不同,可最终的效果是一样的,不都让你睡着了吗?”麦子琪不同意秦路的说法。
“不过我确实梦到了手机铃声。”秦路补充道。
“那是你自己的手机铃声。”麦子琪说。
“不一样。我在梦里听到的不是自己的手机铃声。是另一个铃声,但是那个铃声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秦路使劲儿地想。
突然,他恍然大悟:“是李蔚然的手机铃声。对了,在案发现场,我们听到过那个铃声。”
秦路回忆起。那天破门而入之前。刘特拨打过李蔚然的手机。隔着门板,众人听到屋内手机铃声响起,不仅有铃声还有手机震动的声响。那铃声就是梦中听到的铃声。
而且秦路还记得,在铃声之后,紧接着,是红酒瓶摔碎的声音。
“手机铃声?”麦子琪也记起秦路讲述过的这个过程,“会是关键的因素吗?”
“铃声响过后,紧接着还有一声酒瓶摔碎的声音。”秦路思索着,“这说明什么?”
麦子琪一脸严肃地说,“这说明在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房间里有人。”
“房间里有人?那个时候凶手还在屋里吗?”秦路停下脚步。
“也许。”麦子琪也停下来,“可如果真是那样,凶手就不在你们这些人当中。”
是的,当时所有人都在门口。
即便是丁默和邓国荣也是紧接出现的。没有人有作案的时间。
“如果不是凶手在房间里呢?”秦路换一种思路思考。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李蔚然自己打破了酒瓶。”麦子琪说。
“那说明什么?”秦路若有所思地问。
“那说明,当时李蔚然并没有死。”麦子琪正色道,“他是在你们进入房间之后才死去的。那么我就要问谁是第一个到达尸体旁边的人?”
“是我呀。怎么了?”秦路抬头看看麦子琪警官。
“对。是你。”麦子琪的表情异常冷峻,“是你第一时间跑到李蔚然的身边。所以你很有可能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刀子往里一桶,杀死了他……”
“你说什么呀!”一听这话,秦路着急地蹦了起来。
麦子琪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跟你开玩笑的。瞧你急成那样!”
“这怎么能开玩笑呢?在分析案情呢!”秦路责怪道。
“就你还分析案情呢?”麦子琪仍旧“呵呵”地笑着,“你以为你是名侦探啊。”
“我不是侦探,可你不是侦探吗?”秦路反诘道。
“我是警察,不是侦探。”麦子琪说。
“那你是警察,你说这件案子是怎么回事?”秦路没好声色地问她。
“我考虑过上述的可能。”麦子琪正儿八经地说,“而且我还想到过,如果酒瓶确实是李蔚然自己打碎的。那么有可能,他是自杀的。”
“自杀?”秦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一个刚刚提升为教授的年轻主任、一个正在恋爱中的重大项目负责人,怎么可能自杀?“不可能。”
“是不可能。”麦子琪同意,“不仅在动机上不可能。在技术上也行不通。”
“技术上?怎么说?”秦路不解。
麦子琪解释道:“从尸检的结果看,导致李蔚然死亡的致命伤其实是第一刀。也就是说第一刀就已经要了他的命。李蔚然不可能有机会再插自己第二刀。所以他不可能是自杀。”
“排除了自杀,就只能是他杀了。”秦路发现,绕来绕去,他们又回到了问题的起点,“我们还是一无所获。”秦路沮丧地说。
“不。我们有进展,按照这个思路,我们排除了酒瓶被凶手和死者打碎的可能性。”麦子琪说。
“那又怎样?既不是被凶手打碎的,也不是被死者打碎的。那是谁打碎的?难不成是它自己碎的?……”秦路正说着,忽然停住了。
麦子琪明白秦路也想到了。
酒瓶确实是自己碎的。
怎么碎的?
“是手机!”秦路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足以震撼他自己,“是手机的震动把酒瓶碰到地上的!”
“不错。”麦子琪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在室内,手机却被调成响铃加震动的模式?”
“对啊。”秦路恍然大悟,“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是凶手的伎俩,”麦子琪说道,“凶手想用这种方法造成凶杀刚刚发生的假像,好为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明。”
“啊。那不就说明……”秦路想到。
“不错。那说明凶手就在你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