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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破晓,山谷雾气氤氲,空气中带着潮湿凉意。
山洞外,萧青岚握着洛忆阑的手,对煜雅和云千玦笑了笑,“能与两位彻夜长谈,实在荣幸。如今两位既然另有要事,我们便在这里分开吧。”
煜雅点头,“你说的事情,我们会尽力而为。希望下次见面时,一切问题都已解决。”
萧青岚放开洛忆阑的手,对煜雅和云千玦行了一礼,“在此先谢过两位。”
洛忆阑也欲行礼,却被煜雅托住双臂,只见她轻笑,“你就不必再谢了。”又看了萧青岚一眼,话里意味深长,“有青岚就够了。”
萧青岚心中明白,洛忆阑却以为煜雅说的是另外一个意思,她的耳根微微泛热,“她是她,我是我。”
煜雅笑着放开洛忆阑,“早晚要成为一家人的。”言罢,看向云千玦,“玦儿,我们走吧。”
云千玦微微颔首,对萧青岚和洛忆阑道:“后会有期。”
两人远去后,洛忆阑才看向萧青岚,微微咬唇,问道:“青岚,你们昨夜出去,到底说了什么?”
“她只是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忙而已,后来你不也是知道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洛忆阑逼近萧青岚,唇角紧抿。
“真的。”萧青岚点头,这番话本就半真半假,她也就不那么忐忑。
洛忆阑看了萧青岚半响,没有半点可疑,终是点头,“好,我先相信你。”
萧青岚暗松口气,轻握洛忆阑的手,弯了弯唇角,“那我们走吧。”
随着往山谷里走,雾气渐渐消散,日头开始炽热,萧青岚的额角淌下汗来,刚要抬手去擦,便见洛忆阑替她拭去汗水。冰凉感觉拂过,她叹了口气,拿下洛忆阑的手,“璃儿,我没事。”
抬眼打量,只见远处隐约出现几座草庐,隐有炊烟升起,她牵住洛忆阑的手,“璃儿,应该快到了,我们走吧。”
看似不远,走时却又是半个时辰已过,当草庐终于近在眼前时,只见眼前几座草庐,远处溪水潺潺,近处几亩药田,有一个人正在田中劳作,看到她们时,那人走了过来,到了近前,问道:“两位来此有何要事?”
萧青岚唇角微弯,拱手一礼,“我们是来此求医的,敢问令师可在谷中?”
“家师的确在,但老人家有话,说这几个月来客,一概不见。”
“为何?”
“家师性子向来难猜,这些日子,时有江湖中人来此,让他老人家有些不耐烦,干脆闭关不见。”
萧青岚蹙眉,忽想起一物,从袖中摸出,乃是一块黑色令牌,递给那人,“不知陆翊是否已经回来?”
“陆师弟?”那人接过,端详一番后道:“确实是他的东西,你等等,我去叫他。”
萧青岚闻言一喜,忙道:“那就多谢了。”
来人走后,洛忆阑眉心轻蹙,“青岚,陆翊真的会帮我们吗?”
“相信我。”
短短三字,让洛忆阑的心安定了下来,没有等待多久,远处一间草庐便走出一个男子,正是陆翊,他远远见到她们的打扮,先是一愣,而后了然,急步迎了过来,“先跟我来吧。”
萧青岚会意,与洛忆阑跟了上去。
陆翊没有带她们去草庐,而是往谷中更深处走去,一路而行,偶遇谷中弟子,向她们投去疑惑眼神,却在看到是陆翊领着,便释然而过。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再也看不见人烟,陆翊终于停了下来,只见眼前出现几座木屋,这些屋子离小溪不远,正是谷中上游之处。陆翊领她们到其中一间木屋中,推开房门,先行向屋里走去,“进来吧。”
进屋后,陆翊将屋门一关,看向萧青岚,摇头笑道:“萧青岚,你好大的胆子,在这风口浪尖之时,竟然还敢带她来此,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萧青岚无奈一笑,“自然是怕,但是璃儿的病,迫在眉睫,我不得不冒险。只是,想不到你会恰好在药王谷。”
“是吗?”陆翊打量洛忆阑的脸色,却因为人皮面具的原因无法看出,他沉吟半响,对萧青岚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不要出去,我去给你们沏壶茶来。”又看向洛忆阑道:“如果你信任我,就把面具摘了,等我回来,我先给你看看。”
洛忆阑闻言,躬身行礼,“那就多谢了。”
陆翊走后,萧青岚打量四周,屋子不大,干净有序,她拉着洛忆阑来到窗前,向外望去,只见小溪潺潺,欢快向远方奔去,再往远处,则是一片果树,树上已经结果,只是还没有成熟。
“璃儿,如果将来我们能在这样的地方住下,也算圆满了。”
“不知道何时才能有那样一天。”洛忆阑抬手,欲摘下面具,却被萧青岚拉住手,“我来。”
“好。”洛忆阑笑着闭上了眼,片刻,脸上传来温暖温度,轻浅呼吸洒在颈间,不知为何,这样的情景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心慌然一跳,睁开了眼,正与萧青岚的目光相遇。
“怎么了?”萧青岚愣了愣,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没事,我还是自己来吧。”洛忆阑摇头,随手轻轻一扯,便将面具摘下收了起来。
看着满腹心事明显写在脸上的洛忆阑,萧青岚犹豫片刻,终是问道:“璃儿,你是不是……”
洛忆阑抬头,只见萧青岚似是欲言又止,她沉默半响,握住萧青岚的手,“青岚,如果……”
这时,门外传来响声,两人忙松开手,循声望去,只见陆翊正端茶进来。
“来,坐这里。”陆翊将茶放在桌子上,打量走来的洛忆阑,笑道:“美人果然是要用来赏心悦目的。”话音落地,便见洛忆阑面色忽冷,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长成这样也是天赋。”
“……”萧青岚无语,她知道陆翊只是嘴巴略损,人并不坏,对洛忆阑解释道:“他没有恶意。”
“对,对。”陆翊忙接话,又递上一杯茶,嬉笑道:“喝茶。”
冷色倏然退去,洛忆阑接茶,星眸微垂,坐了下来。
萧青岚轻咳了声,对陆翊拱手一礼,“说起来,不知柳元双柳兄去了哪里?”
“他在外有些事情没有回来,我一人便先回来此地。”
“原来如此,那日一别,我还没有感谢你们的相救之恩,容我先行谢过。日后若有需要用我的地方,定万死不辞。”
“哪里。”陆翊摆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还是坐下说话吧。”
三人坐下后,陆翊对洛忆阑道:“伸手,我给你看看。”这一次,他不敢再胡乱开玩笑,而是正经的语气。
洛忆阑将手伸出,陆翊右手三指搭在手腕脉搏处,神情肃然,片刻,脸色微变,问道:“寒热交织,真气逆行,你是不是修炼了什么旁门左道功夫?”
“是。”洛忆阑星眸微垂,言简意赅,“江湖十大邪功之一,天元诀。”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邪功存在?”陆翊惊愕,半响,叹道:“只为复仇,便将自己的命视为草芥,实在不该。”
“事已至此,只需要告诉我,还有没有办法?”
短短十几个字,洛忆阑说得很平静,身体究竟如何,她早已看开,萧青岚却不能像她那样冷静,手抓杯子,紧盯陆翊,“一定会有办法,对吧?”
陆翊摇头,颇有遗憾,“这种情况我是第一次见到,只能请师父出山。但他最近不见外客,不知会不会给你们面子。”
萧青岚站了起来,对陆翊行了一礼,“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你们在这里等我。”陆翊站了起来,看了洛忆阑一眼,面有忧色,转身离去。
陆翊已经离开,萧青岚却还望着房门发怔,直到洛忆阑轻喊她一声,方才回神。
“没事的,青岚。”洛忆阑弯了弯唇角,“没有办法,我们就离开吧,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也许不知不觉就好了。你看,我不是很久都没有发作过了吗?”
萧青岚沉默,忽然用力将洛忆阑抱住,闭上了眼,“会有办法的。”
洛忆阑无言,终是无奈一笑,轻抚萧青岚的背心,轻声道:“我们坐下等着吧。”
当桌上的茶已经凉透,陆翊却还没有回来,萧青岚开始忐忑不安,她倏地站了起来,“我要出去看看。”
“青岚,再等等吧。”洛忆阑面色平静,她已心中有数,如今,真的是希望渺茫了……
萧青岚却不应洛忆阑的话,径直向大门那里走去,“璃儿,你在这里等我。”
正在这时,门倏然而开,陆翊正站在门前,见到萧青岚后,他愣了愣,随后无奈耸肩,摇头道:“师父不想见你们,我已经尽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祈福·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