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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这一幕全部落在偏殿内静坐的七人眼中,为首的四人正是秦昭德、赵慧、鲁渊和严博,剩下的是他们的三个徒弟。
秦昭德最先开口:“我还要谢谢这个穿白衣的修士呢,要不是他领我两个宝贝徒弟上山,我如何能有现在这份高兴!”
一旁的鲁渊拍了下桌子说:“既然决定修行,又何必贪恋凡俗之间的事物?这个司马高义,我看着不舒服。就算进入了冲体期,也难有建树!”
“万物有源,这种人在修真界比比皆是,总是有他的用处的。”严博老成地说。
赵慧点了点头。“严师兄平时管理秦务堂,一切物事都是有用的。”然后话锋一转笑着说:“几位师兄,这次,谁来呢?”
几乎所有的人立刻把眼光投向秦昭德,秦昭德立刻无奈地清了清嗓子,像是做好了开坛讲道的准备。
“师父又被拉壮丁了!”萧紫梦恶搞了一句。
秦昭德咳嗽两声,正色道:“好吧,谁让我有了这么好的俩徒弟!我讲道吧,或者我的大徒弟说两句也可以。”
说完笑笑站起身,径自先一步走出偏殿,后面带着冷汗直冒的江昊和挤眉弄眼的萧紫梦。
大殿里的人早已经站好,江昊这时才发现,大殿内站立的都是已经悟道的,外面站立的则是那种彻头彻尾的凡人。仔细分辨一下,很多都是老面孔,司马高义和白展都在大殿里面,红衣女子和胡徕却站在殿外,依然正在耳语着什么,看来胡徕是打算把还没来得及辨别真假的手抄本再贩卖一次。
司马高义开始时没认出江昊,等到他看清时,江昊已经站立到大殿中央的秦昭德后面,修长的身躯上依然是那摸样普通的面容。司马高义轻声自语:“混小子怎么突然长高那么多?难道是进阶了……”
胖胖地精心殿主持看到秦昭德后一阵皮肉分离的笑容,然后清清嗓子说:“众位弟子听好了,今天机会难得,竟然有四名神环境界的修士来收徒弟。”
大殿内的弟子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殿外的则兴高采烈,认为这次悟道的机会肯定又大了几分,尤其是那些刚刚进门的,因为短期内悟道就更有机会被内门的修士看中。
秦昭德向下面打了个噤声的动作,威严之下近千人鸦雀无声。清了清嗓子:“咳!各位门下弟子,秦某前日收的徒儿两名,资质甚高,竟然有一人五天就完成冲体期,并且一夜时间破开第一层禁环……”
秦昭德还没说完,底下的人就再也按捺不住互相惊呼询问,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秦昭德看着人群的反应感觉非常受用,尤其是旁边的孟凡更是张大嘴巴死盯着江昊,神态如见鬼魅。最后坚决地摇了摇头,神色才恢复正常。
心知肚明的江昊不由咧咧苦瓜嘴,心里知道自己这一次蒙混进阶的事情一旦败露,那就说不定会是一幅什么样的悲惨下场了。
“好了!闲话少说,这一次如果还有人短期内悟得大道,我们四个也不想空手而归!”
这几句话秦昭德运用了体内真气,只震得大厅内地面颤动,店内的修士都脸色苍白,拼命抵制,哪里还有精力去说话。
秦昭德从袖子里祭出那张玉床,示意江昊和萧紫梦站立在上面,自己则盘坐在两人中间,随后玉床缓缓向高空飞去,一直到距离地面一丈多高的地方方才停止。玉床中央的秦昭德神情肃穆,威严万分,就连两旁的江昊也像神仙身侧的金童一样,超凡脱俗,不容侵犯。
“芸芸众生,懵懂胡为,三千大道,始有破损,轮回做枷,俗世为囚,如此天地人间,才有修真试炼,逆天改命……”
秦昭德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大殿内弥漫开来,旁边的萧紫梦吃惊地‘咦’了一声,小声和旁边的江昊说:“不对啊,我记得和上次一点都不一样啊。”
江昊挠挠头发,把刚才积攒的高深形象破坏无遗,迷茫地说:“不知道啊,师父上次讲的内容,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一句话把萧紫梦气得大翻白眼,就连秦昭德也差点岔掉真气,玉床一阵摇晃,好悬从半空摔下来。
“以肉身做鼎,结天地为庐。历经千百磨难方能窥觊大道玄奥。世上成功之事难有简易得之,无不是心机福运集成者方能达到!”
秦昭德渐渐找到了些感觉,依然陈述着。
“啊!”
“我悟道了!”
殿外响起一声突兀的叫声,听声音尖细分明是名女子。秦昭德停住说法,拿眼睛看向身旁的几人,除了赵慧修士脸上喜悦一闪,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变化,鲁渊和严博一脸置身事外的表情。
孟凡身为殿主,皱着眉头说:“什么人在殿外喧哗,速速进殿告知。”
随后,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走进来,拜倒说:“谢谢师门前辈现身讲道,弟子于刚才悟道了!”
众人发现来人是刚才和白衣儒生拉扯的女子,想到她刚才轻俏的动作,几人脸上微微不悦。
孟凡袍袖一挥,冷眼说:“蒋夏衣!你说得是实话吗?精心殿可不是恣意胡为的场所!如果欺瞒师门长辈,将要处以极刑!”
蒋夏衣听到慌忙拜倒:“夏衣不敢撒谎。”
底下的众人像是也熟知她的平时所为,有些胆大的开始大嚷:“蒋夏衣出身青楼,不知道从哪个嫖客的口中得知七杰门的所在,跑来这里东拉西扯,怎么可能悟道?真是笑话,绝对是信口胡说!”
此言一出,殿内的场面更大混乱,一些好不容易悟道却没被内门修士看中的都对蒋夏衣咬牙切齿,恨不得拉出武器付诸武力。把这个门内的‘败类’杀死。
“我亲眼所见,她来山门第二天就和两名弟子胡搅在一起,只为了看看修真门派的草药模样,这等轻浮女子,希望众位师叔伯早些剪除为好!”
下面的人越说越乱。
“恐怕半年的时间里,和她不清不白的弟子有数十人吧!”
秦昭德看到确实没办法讲下去了,索性降了玉床,看这件事将要如何结局。接下来,孟凡又问了两遍,蒋夏衣却是一直答复同一句话:‘夏衣不敢撒谎,确实已经在丹田内看到禁环。’
秦昭德问:“蒋夏衣,我问你,你真是执意成为到七杰门的内门弟子?”
蒋夏衣咬着嘴唇,坚定了点了点头。
赵慧修士最后站出来结束纷争:“好吧,如果你敢去炼念堂验证神识壮大程度,并且顺利通过的话,我愿意收你做弟子。”
蒋夏衣倒头拜倒,躬在地上发抖地说:“弟子情愿去炼念堂一试,以证明夏衣清白。”
底下刚刚安静地修士又闹腾起来。“青楼女子哪里来得什么清白!笑话!”
被秦昭德一声挟带真气的喝声,才脸上苍白的止住声响。然后秦昭德慢声询问:“蒋夏衣,你可知炼念堂的厉害?”
蒋夏衣点点头。“弟子明白,凡人之躯绝对经受不住考验,神识受损,严重的会当场死亡。”
蒋夏衣一句话,吓得江昊出了一身冷汗,寻思着自己这个冒牌货幸好没去那吓人的地方,否则这条小命还不交代在里面了。
秦昭德转头对赵慧修士说:“赵师妹,我看她不像作伪,要不就别做那么刻薄的选择了!收归内门算了!”
赵慧修士神色如常,平淡地摇摇头说:“师兄,刚才你都说‘世上成功之事难有简易得之’,怎么,看对方是个女人,就心软了?嘻嘻,我的山头上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对个个都恩泽有加?”
一句话把秦昭德说得面红耳赤,众人一齐禁口,意味着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精心殿高大雄壮,随着七杰门这个修真门派已经在幽州东部屹立了近千年,几乎每隔几个月都会有那种想要收徒的修士前来领走几个徒弟,几经岁月就经历了多少场欣慰、喜庆、憧憬的盛事,也惯看了无数场失败、灰心、败亡的惨剧。当然,今天的草草结束,又让数百弟子伤心不已,其中许多年纪偏大的也早已麻木了,无奈地笑笑,回归到平日的辛苦摸索中。没有太把这次的事当真。
精心殿的众人走出大殿,以四修士为首向不远处的炼念堂走去,当然也有个别老成持重的人不愿意看这份热闹,留在了精心殿周围。
江昊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蒋夏衣,发现她也就二十一二岁,容貌也算得上中上之姿,就是穿着的衣物有些妖艳,让江昊觉得没什么兴致和她交谈了。萧紫梦也抱着同样一份心思,从始至终没把头向后观看一眼。
反倒是融雪,时不时地打量了几眼。朝冷着脸的师父窃笑了两次。
“报告孟殿主,炼念堂到了。”
一个侍从模样的人向孟凡禀告。
众人一齐停住脚步,一直没说什么话的严博说:“蒋道友,外门内门都是七杰门,同门一场,老朽还是想劝你一句,修真问道还需量力顺势而行,不要存着侥幸心理到头来白白送了性命!”
蒋夏衣施了一礼:“谢谢前辈教诲,夏衣此心已定,不管以后遇到什么,都要在修真路上走下去!就算这次命丧当场,我也在所不惜。”
孟凡把炼念堂的大门亲手推开,黑洞洞的大堂表明外面这些窗户都是装饰品,很可能都是用石头整个砌成的,孟殿主打出一个手印,殿内燃起七八盏碗口大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