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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看似劝慰的话语,却听得秋烟雨好似晴天霹雳,震得他僵在当场,一时竟无法反应过来。
他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是秋言若了?
那岂不是……
刹那间,脑海中无数个念头迅速划过,混沌的脑海,逐渐清晰,原本因这一路的游山玩水而彻底放松的心情逐渐收紧,最后,他僵直的身体软了,混乱的思绪,也平复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的身份是秋言若,是唯一一个知道沉沙玄晶下落的人。
这个念头,曾经也无数次的浮现在脑海中,其带来的危机也不是一次的思量过,但唯有这一次,乍然被岁饮道破身份,生与死的界限,一瞬间便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秋烟雨是个普通的秀坊弟子,还背着一把可有可无的卿吟,做个普普通通的江湖子弟。
但秋言若不是……
秋烟雨可以肆无忌惮的仗着戏谑的求艳遇三字,交朋友,交知己,游山玩水,无忧无虑。
但秋言若不能……
秋言若死了,他却活着,他是秋烟雨,却无法否认秋言若的存在。
这不是游戏!
他只有一条命!
再次抬头看岁饮,对方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仍是那一脸的淡然无忧,仍是那一副的温和笑意,但此刻看在秋烟雨眼中,却莫名的冷漠了许多,
这一刻,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个人的笑意,从来没有染上那双深邃的墨色瞳眸。
坐在椅子上,清清楚楚的看着秋烟雨脸上的表情变幻的如此精彩,岁饮唇角笑意不敛,片刻后,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看样子,你终于清醒了呢。”
不再是那个始终搞不清状况的小鬼了,一定要他人点破这可笑的身份,才能看清楚自己所处的形式吗?
秋烟雨静静地看着他,不吭声。
岁饮悠闲的摸了摸下巴,淡淡道:“你不必用这种表情盯着我,我对你手里的沉沙玄晶没有太大兴趣。”
秋烟雨听着,忽然咧嘴一笑,还是不说话,笑意中,意味莫名。
岁饮一挑眉:“你不信?”
秋烟雨顿了顿,收起了一身戒备,咧开嘴笑道:“我当然信。”
岁饮:“哦?你凭什么信呢?”
秋烟雨眨了眨眼睛,认真的看着岁饮:“玄晶这东西,就好比烫手的山芋,听着让人留口水,可一旦到了手里,嘿,那就是道催命符……”
真实的江湖中,没有官网,没有客服,没有人管你的玄晶是不是被黑了,没有人会费心为你追回被黑的宝贝,能者得之,弱肉强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才是这个江湖中真正的规则。
游戏中,拿到玄晶的人,可以攒着二百小铁做橙武,在人前好好风光一把。
但在这里,拿到玄晶的人,要面临的,却是家破人亡的悲惨下场。
秋言若一家,为此做了十足的诠释。
所以对于岁饮的话,他也不是全然不信,对方敢如此直接的戳破自己的身份,显然目的不同,或者,他只是觉得有趣吗?
对于秋烟雨的解释,岁饮听的笑了,有些意外的瞅着床上的秋烟雨,这个不久前还不怕死的伸手调戏恶人军爷的小鬼,眨眼间,却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果然,死亡对一个人来说,仍是致命的。
不过秋烟雨说的不错,他对沉沙玄晶这道催命符确实不感兴趣,当初一眼识破他之身份,却意外的发现这个小鬼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处境,又或者这是他的掩饰,好奇之下,他一路相随,可日渐深入,他怎么看,这小鬼都是一个摸不清现状的蠢货。
出乎意料的,是他戳破了秋烟雨的身份后,那人瞬间的变化。
也许用蠢货来形容他有些不妥,岁饮内心暗暗一笑,起了身,缓缓踱步到门前,开门前,微微侧首瞟了他一眼,而后推门离开。
房门在那人离开后被重新合上,秋烟雨静静地坐在床上,彻底将一切思绪理清以后,他整个人感觉周身亮堂多了,神清气爽的,脑海中,也不再被一大股麻烦扰的头疼。
最后,重新摆在面前的,是三个问题。
他是应该继续去寻找洛冰心和云裳的踪迹呢?还是按照自己的路来走。
神秘杀手鬼见愁已经动身,他不认为自己的生死能瞒得过这种惯战沙场的精英杀手。
他是该独行,还是与叶昭等人同行。
无解的问题,让秋烟雨将脸深深埋进被子里,一时不知如何取舍。
他应该与找洛冰心等人的下落,因为他自己无路可走,但他的身手实在堪忧,如此一来,路上有个伴会更好,但身边几人的心思,他却不得不多想了。
至于鬼见愁……
“天杀的这种PVP里的极品高手就是十个秋烟雨也不可能挡住一个,爱来就来吧,反正老子不知道玄晶在哪,杀了也不知道……”
客栈大堂内,吃饱喝足的墨瑶趴在桌子上数筷子,叶昭盯着她数筷子,见岁饮缓缓走了下来,连忙招呼道:“嘿,岁饮,要吃点东西吗?唔……大夫说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了呢。”
岁饮淡淡一笑,摇摇头,没说话,径直走出了客栈,也没说去哪里,叶昭看他出去,本想跟出去,但不知为何,他刚跟出客栈,眨眼间,岁饮就不见了,余下的只有川流不息的人群车马,热闹非凡。
墨瑶见他出了门又回来,疑惑道:“你去干嘛?”
叶昭挠挠头:“我去看岁饮去哪里啊,结果一出门人就不见了。”
墨瑶:“噗……是你眼花了吧,人怎么会忽然不见,岁饮的身手又不怎么样。”
叶昭干笑两声:“可能吧。”
然而,岁饮这一走,到了傍晚都没回来,叶昭和墨瑶在镇中逛了好久,回去时,秋烟雨还窝着被子在床上发呆,见他们进来,不咸不淡的打了声招呼,表情很呆滞,但眼神却出奇的亮。
那仿佛拨开了一切云雾后,清爽透彻的光芒。
不过,见他们进来,半晌却不见岁饮,秋烟雨有点奇怪:“咦?岁饮没和你们在一起?”
叶昭一听,原本兴高采烈的表情瞬间暗了下来,还有些疑惑:“额,没有啊,只有我们俩。”
秋烟雨不解:“那岁饮呢?”
叶昭顿了顿,不知如何说,只得求助于一旁仍在边吃糖葫芦边吧咂嘴的墨瑶,墨瑶见他看向自己,又瞧了瞧秋烟雨一脸疑惑,便停下嘴里的动作,点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
“他走了。”
说完,继续埋头去吃手里的糖葫芦。
一句经过思虑的肯定话语,听得秋烟雨微微一愣。
他,走了……
夜已深,路上行人已寥寥无几,小二打着哈欠走去关门,今天生意不是太好,掌柜的脸色有点小难看。
秋烟雨趴在栏杆上看着他关门,然后一脸讪讪的回了房,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坐在桌前发呆,愣愣的什么都想不了。
岁饮这个人不简单,他潜意识里是知道的。
所以……
“走了也好,小爷我就不喜欢和那些城府深的人打交道,谁晓得他是想干嘛呢。”
如此想着,他索性一头栽到被子里,不再想着让人头痛的问题,揉了揉白日被蔺潇扭痛了的手臂,闭上眼开始酝酿着睡意。
金水镇外,一个修长的墨衣人影,一言不发的倚在镇外的墙壁上,等待着月上中天。
寂静的夜,渐无人踪,唯冷风习习,拂过四周,引落叶纷飞,飘零坠地。
轻扬的发,悠悠轻拂面颊,带来一丝冰凉,重伤的身体,不耐寒夜侵袭,隐隐不适。那人一声轻咳,手抚上胸前伤口,不由微微苦笑。
好久没有受如此重的伤了,一时竟习惯不了。
抚上伤口,思绪不由又转向那个带了点莽撞,带了点小聪明,笑着看人的双眸仍是一片澄澈的秀坊小鬼,如此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以后,想必他无法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毫无顾虑了。
呵呵,如厮江湖,真不知会将你磨练成什么模样呢。
不过,不论是什么样子,他如今却是无暇顾及了。
抬头,望见那一轮皎洁明月,高挂中天,不由微微蹙眉,俊俏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忧色。
已过中天,最后时限已至,为何相约之人仍毫无踪影可寻,莫非半途出了差错?
他思虑着,缓步迈向面前那片幽暗的小树林,随即手中兜帽斗篷一扬,将略显单薄的身体裹住。
片刻后,林中终于传来了他久候的脚步,有些急促,似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再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逐渐现身。
岁饮冷冷的瞟了一眼来人,看着那已然略显疲惫的年迈脚步,似笑非笑的冷言道:“吴老,您可真是准时的让人发指啊。”
约在黄昏,人却在月中方至。
吴老跑的气喘吁吁,走到跟前,又听岁饮如此讽刺,一时有苦难言,只得摆摆手:“别了别了,不扯虚的,你先容我喘口气儿,哎呀,年纪大了不中用咯,呼……呼……。”
吴老弯着腰,扶着膝盖狠狠的喘了几口,平复了呼吸,方笑道:“嘿嘿,小子,两年不见了,死活不听你来个信儿,怎么,如今一听说鬼见愁现世,立马就坐不住了?”
岁饮淡淡瞥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是谁?”
轻轻拍了拍胸口,吴老直起腰,笑吟吟的瞅着那个被遮在黑色斗篷下的年轻人,反问道:“你觉得是谁,就是谁。”
“哈……”岁饮淡淡一笑,颇是不以为意,倒是吴老,回过气儿来以后,盯着岁饮瞅了半天,发觉他气息竟少有的略微紊乱,眉一挑,稀奇道:“哟,你这是,挂彩了?”
岁饮看他一眼:“恩……”
吴老登时喜笑颜开:“活该……”
岁饮:“……”
笑罢之后,岁饮又想开口,却见吴老摆摆手,左右瞟了一眼,轻声道:“你的事儿,我知道,先别说,我先给你说说我的事儿。”
岁饮有些疑惑:“恩?”
吴老略微踌躇了一下,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听清楚啊,我说的时候,不许打断,不许发火,更不许质疑。”
岁饮:“说……”
吴老瞄了一眼他的脸色,挺平静,想着应该无事,就道:“恩……一年半前,你那算是拜把子兄弟的那小子的儿子,五岁的时候,他带着你的小侄儿去你家拜访你,结果你不在家,然后你那小侄子就瞧见了你留在家里的那俩宝贝儿子,再然后……”
他说着,冷不丁瞟了岁饮一眼,登时发现,岁饮的脸色冷了不少,不由有些心虚,但对方的眼神又在示意他。
继续说……
“再然后,你的小侄儿就顺手牵羊的把你的俩儿子抱走了,打那以后,月月去找你,结果你每次都不在,然后他们就来找我,那小侄儿还常给你写信,不过我没来得及给你……”
岁饮:“……继续说啊。”
吴老:“咳……继续说,你那俩儿子在你那小侄儿那里相亲相爱的过了一年多,过得挺好,这不,前几天,给你生了四个孙子,为了弥补你没了儿子的损失,你那小侄儿很大方的把四个孙子全让我给你送来了,这不,就在箱子里,等我给你抱过来啊……”
说着,吴老就快步往马儿那里走去,去取马上的那个竹箱,只留下岁饮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愣了……
不多时,就见吴老抱着一个长形竹箱走过来,接着洒入林间的月色,吴老来到岁饮面前,拍拍怀中的竹箱:“你那四个孙子都在呢,现在睡得好好的,我给它们铺了三层小褥,绝对冻不着。”
岁饮瞟了他一眼,伸手就要去揭竹箱的盖子,吴老见状,忙一把拦下:“别,这夜里风大,小东西们现在受不得一点凉,你回去回了屋子里怎么看都行。”
说着,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喂,听说你跟着的那几个小鬼都挺年轻的,哎哟年轻人肯定很喜欢这东西,你抱回去指不定还能增进增进感情呢。”
一边听着吴老在这边絮叨,岁饮摸着做工精良的竹箱,缓缓眯起了眼睛,看向吴老,打断了他的话:“我再问一遍,这四个小东西哪来的?”
吴老一愣:“不是说了吗?你孙子啊?”
岁饮眯着眼睛瞪他,冷冷道:“一头熊猫,一次只产一胎,一胎中双胞概率极低。”
吴老:“呃……”
岁饮:“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那两只两岁大的公熊猫,一年以后,给我产了两对儿双胞崽儿?……你逗我呢?”
话语刚落,吴老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岁饮就冷冷的看着他,等着他如何自圆其说时,吴老自暴自弃的把竹箱往他怀里一推,岁饮下意识伸手接住,就听吴老怒道:“哎呀哎呀,我不管这四个小东西哪来的,反正都是你小侄儿给你的,这小东西太小,离不开人,你自个儿看着办吧,反正我是不管了。”
他说着,自肩膀上的包袱里掏出一沓厚厚的信封放在竹箱上:“这是你小侄儿给你写的信,我把我要给你的那封塞到其中一封里了,免得你看也不看的就扔了。那个啥,就这样啊,有事儿再联系啊。”
说着,好似岁饮下一刻就会拉着他把怀里的箱子还给他似的,边说边落荒而逃,岁饮无语的看他远去,半晌,扯下斗篷将竹箱顶部包住,然后轻轻将盖子揭开了一条缝,借着温柔的月色,看清了箱子里那四只犹在睡梦中的小家伙儿。
吴老心细,正个竹箱都被棉褥撑满,底子更是三层厚厚的干净褥子,捂得久了箱子里热乎乎的,四只仍是全身红扑扑的小东西,依稀能看到还未长成的五官和毛发,如今正缩成一团睡得正香。
合上盖子,岁饮抱着竹箱,无奈的轻叹一声,这么大点的小熊猫,身边又没有母熊猫在,只怕又要折腾他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