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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温暖的脸色抑制不住地发白,她揪紧心口的衣料,做出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然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叀頙殩晓
说实话,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事态忽然就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因为从陆加说出第一个理由的时候,夏温暖的思绪就已经被彻底打乱了,就像是忽然燃起一把可以将理智烧得一干二净的火,她从来没有这么毫无招架之力过。
——“宋、亦、霖。”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也不知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钻入夏温暖耳中的瞬间,竟让她的脊背忍不住战栗,心脏都跳停了猷!
那个时候,夏温暖连开口说话都忘记了,只知道睁着空洞的眼,任陆加一气呵成地继续往下说。
“你并不知道他这次回国的目的……”
“或者你猜了,但猜不透……湛”
“他离开的五年里,你从没有和他联系过……”
“你把他给忘了……”
陆加每拖着长音说完一句,便伸出一根指头,然后又迅捷地将酒杯摆上来,动作那叫一个游刃有余。
“第六……”男人忽然狡黠地顿了一顿,眉飞色舞,笑得幸灾乐祸地补充,“我心情好!”
夏温暖显然还没有从前五个理由中缓过神来,乍一听到他这样说,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诶,等等?这也算?!
而且,之后的理由越来越猎奇,已经完全超出正常人可以容忍的程度了。
他的最后一个罚酒理由,竟然是——夏小姐,你今天真是美极了,让我联想到希腊神话中的美神阿佛洛狄忒。来吧,为你的魅力而干!
等全部听完,夏温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死鱼的形状。
她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是存心整自己。
想到他很可能是听了谁的命令才会这么做,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陆加还是噙着笑,循循善诱得令人窒息,“夏小姐,你还在等什么呢?这一点酒,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十杯威士忌,夏温暖胃酸狂涌,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如果喝下去,非立地成佛不可!
其实,夏温暖的酒量不差,以前在名利场上应酬的时候也经常会迫不得已地去拼,练就了近乎“千杯不醉”的本事。
不服输且有点资本的女人便会这样,不想任何一点逊色于男人。陆加说得不错,“这一点酒”,换在平时她确实可以面不改色地饮尽,甚至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同他谈笑风生。
然而现在,情况不同了。
无论如何,她得顾忌到腹中的小生命。
夏温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刚想说句什么来应对,陆加却已经拿起了第一支杯子,笑着递到了她的面前——“请。”
夏温暖屏息,眸光已经没有半点温度了,在她眼里,那就是一杯掺了剧毒的酒!
这个时候,有一只手越过夏温暖的肩膀横了过来,以一种张狂的侵入姿态取走陆加手中的杯子。
下一秒,她的腰间一暖,随即被扯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头顶上方传来的男声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真不好意思,我妻子不碰酒,喝一滴她就会醉倒,陆先生就别强人所难了。”
这完全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夏温暖此刻根本没有闲心情去计较。
他来的,真的是太及时了……
被浓郁的男性荷尔蒙牢牢包裹着,夏温暖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莫名就松了一口气。
她抬起眼,可以看到项慕川迷人的下颌弧度,再往上是熟悉的的带着丝霸道的坏笑,挑起的眉眼就像是在说:别怕,一切有他!
项慕川挺身又往前走了一步,抚着夏温暖的头发,底气十足地加深笑意。
陆加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不由地微微眯起,笑容之中的僵硬一闪即逝。
他或许是有些忌惮项慕川的,但说出的话却还是有些玩世不恭,“项总裁,这就是在说玩笑话了。项太太可是女中豪杰,哪有不会喝酒的道理。传闻可是说她完全不输给……”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倏然冷下来的俊颜,和打断对方的那股恐怖的强势,不仅是陆加,连夏温暖都吓了一跳。
她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白的关节,觉得他再用力一些就能捏碎这支杯子,然而下一秒项慕川又没事人一般地笑了笑,玩味道,“不过她不喝,我全代了也就是了。”
说完,不等陆加做出任何反应,男人便一手环着夏温暖,一手悠悠然抬高,豪气地饮尽了杯中的威士忌。
紧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当项慕川不带喘气地喝完十杯烈酒,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偏偏男人还邪性地舔了舔唇,挑起眉梢戏谑地问,“或者陆先生还不满意?那我再自罚十杯吧,刚刚是我妻子的,这一次是项某本人的。”
饶是一直轻狂得不可一世的陆加也语塞了片刻,吞了口唾沫,干笑道,“……不用了。项先生真是好酒量!”
“陆先生过奖。”项慕川依旧很客气,“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失陪了。”
然而刚转过身,脚步还没有迈出去,项慕川又重新扭过头,说出的话就像是从头顶生生砸下一整个冰川,“哦,对了,陆先生……‘夏小姐’这个称谓让我很不舒服。请你下一次,称呼我妻子为项太太!”
陆加摇着手中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看看项慕川,又看了男人怀中的夏温暖一眼,也不动怒,薄唇轻启点头道,“好,我记住了。项先生,项太太,请慢走。”
直到淡出陆加那灼人的视线,项慕川才停下有些虚浮的脚步,沉着眉按住了胃部。
夏温暖撑着他半个身子,抬头看见男人额上的薄汗,有些歉疚地问:“你还好吧?”
“你说呢?”项慕川从咬紧的牙关中吐出三个字,声音都有些不稳定。
他早上什么都没吃过,空腹灌了十杯酒,还是一口气喝下去的,那种感觉,简直是把他的五脏六腑放在猛火上烤!
夏温暖小声道,“谁让你喝那么猛的……”项慕川直直地望着她,反问:“我是为了谁?”
这下轮到夏温暖说不出话来。
她脸上虽是冷冰冰的,右手却早已扶住了男人的脊背,轻轻地顺了好几下。
项慕川也由着她,他自认没有做错,所以也拉不下脸来说句稍微好听一点的话。
就在气氛可能会僵持到天荒地老的时候,夏温暖忽地轻轻吐出一句——“嗯,谢谢。”
如同一阵能消融冬雪的春风,轻轻地拂过面颊。
项慕川的心一下子就回暖了,连带胃都不一抽一抽地痛了。
那效果,可比醒酒汤要来得实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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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竞标开始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被邀到场的所有企业家步入会场二楼的拍卖厅,有序地落座。
然后,穿着高级燕尾服,带着白手套,头发抹得油光发亮的年轻侍者们入场,将号码牌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
项慕川和夏温暖肩并肩坐在倒数第二排,正悠闲地拨弄着手中的号码牌。
最后一排原本是给某些特约记者准备的,但由于某位大人物不愿意让人对着自己以及妻子的后脑勺猛拍照,硬是取消了他们的入场资格,所以便全部空了出来。
项氏夫妇没了后顾之忧,观望全局的时候就更加便利了。
当然,靠后的位置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管进场出场都很方便,就算中途消失,都没有人会发现。
但是,直到拍卖厅的正门缓缓合上,主持人宣布“入场结束”之后,夏温暖都没有在座位席上看到宋亦霖的影子。
她的眸光黯了黯——他是真的,不准备出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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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流程,接下来是李延盛上台述说盛世公司的辉煌史。
中年男人似是一下子老了许多岁,对准话筒的嘴唇都在微微发颤。
他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凝重,但在铺天盖地的骄傲之中,很快便寻不到踪迹了。
只是听了还不到一分钟,夏温暖就已经打了好几个呵欠,开始犯困了。
李延盛的声音绝对是专业催眠级别的,再加上他那沉重而缓慢的语速,就像是学生时代校长大人在国旗下讲话,又臭又长不说,还一直恬不知耻地重复着“我们再讲十分钟就结束啊”,结果左一遍右一遍重复地讲,简直能整得人精神崩溃!
项慕川有些无奈,看了看倦怠得提不起一丝精神来的夏温暖,献宝似的拍拍自己的肩膀,低声道,“他应该能说好久。要不,你躺在我肩上闭目养神一会吧?”
夏温暖听到他这么说,静默地转过视线看着他,好一会没眨眼,搞得项慕川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尴尬地摸着鼻尖,刚想再说句什么跳过这一段,却见她点点头,轻轻地说了个“好”字。
然后,夏温暖便迅速依偎进项慕川的怀中,温顺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心跳的速度快要爆表,项慕川就像是一个刚进入恋爱期的毛头小子,涨红了一张脸,紧紧地屏住了呼吸,才阻止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外溢。
唇角的笑意止不住地泛滥,男人斜过视线,尽量装得没事人那般淡定。
他想不到,项太太看似随意的靠近,连肌肤相亲的程度都算不上,竟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好像幸福得……快要死掉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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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夏温暖醒过来的时候,竞标已经开始了。
她揉了揉眼睛,从项慕川怀中撑起身子,盖至胸口的外套一下子滑落到大腿处,耳畔是不绝如缕的加价声,她曲起手肘顶了顶男人的腰腹,不满问道,“你干嘛不叫我?”
项慕川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看你睡得太熟,所以……”
夏温暖朝他摆摆手,似乎对此毫不关心,只问:“开场情况如何?”
“底价为三亿,举一次牌加价一百万。”
“那现在到多少了?”
“三亿七千五百万!”
主持人嘹亮的声音替项慕川回答了这一问题。
夏温暖舒了口气:还好,没有错过太多。
她想了想又问道,“你举过牌没有?”
项慕川摇摇头。
“陆加呢?他举过了么?”
“也没有。”
夏温暖的视线立刻朝右面第三排投去,陆加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宋亦霖依旧连片衣角都看不见。
而那个穿着粉红色西装的妖娆男人正插着耳机在讲电话,手指拨弄着耳机长长的线,时不时又绕上几圈,表情说不出的轻佻邪魅,脸上的笑意却是那么的好看,就像是在和恋人***那般温柔缱绻。
夏温暖的眉皱得越发的深了,他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明明在采访的时候说什么‘势在必得’,现在却如同没事人一般在聊天?宋亦霖的心腹怎么能这样不靠谱?
但她即刻转念一想,这会不会,是在掩人耳目呢?
正因为猜来猜去都猜不透,才弄得夏温暖心神不宁到了极点,然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四平八稳得像是在叫项慕川添件衣裳——“举牌,叫四亿。”
项慕川勾唇淡然一笑,根本不问缘由,立刻就照办了。
持续了二十分钟的“无聊”加价,终于在项大总裁毫不在意的信手推波之下,凶猛地冲破了四亿大关!
然后下一秒,陆加也似笑非笑地举起牌子,嗓音犹如大提琴般优美撩人,紧接着两个字从那片红润的薄唇中滑了出来——“五亿。”
就像是一滴水,忽然溅进了滚烫的油锅里,本该是全场沸腾的,但在场所有人无不嗔目结舌,一时间连惊讶地抽气都忘记了。
等等啊——这算是个什么叫法?一次性加一亿?中间是不是省略了太多了?
拜托,这是钱啊,钱!!又不是白纸!
就算是白纸,你们也得考虑一下生态环境吧!
项慕川冷哼一声,接受陆加那明目张胆的挑衅,正要举牌叫六亿,却被夏温暖伸出手制止了。
“怎么?”
她垂下眉眼,声音波澜不惊,“还没到时候。”
陆加是在针对项慕川,公然和项氏集团作对,这谁都看得出来。
但等不到宋亦霖,一切都是迷局。对方正主都还未出场,太早进入白热化,只会导致两败俱伤的结果。
看看李延盛那张兴奋不已的脸就知道了,他巴不得越早陷入疯狂越好!
原本众人还以为会冒出一颗“再加一亿”的炸弹出来,所幸项大总裁还是有些含蓄的,非常贴心地照顾到了大家脆弱的小心脏。
于是,刚刚炒热一些的气氛又急速冷却了下去,全场又开始新一轮的蜗牛爬一样地向上加码。
夏温暖又看了陆加一眼,发现他还在异常镇定地打着电话——应该说,从头至尾他就没有挂断过,聊得可欢畅了。
就好像,刚刚和项慕川叫板的人,不是他一样。
夏温暖的眉头越蹙越紧——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谁?
叫价到六亿三千万的时候,主办方做了一次暂停,美其名约为中场休息。
因为进程实在太慢,主持人的嗓子都已经喊哑了,不得不换上另一个。
在场的大多数人也有些坐不住了,纷纷想要出去抽支烟或者是喝杯小酒什么的。
长时间和那么多人呆在一个场所里,会把人憋疯,更何况是这群养尊处优的大老板们。
项慕川拿出手机听特助齐高汇报整个上午项氏的大小事宜,对于提交上来的问题快准狠地做出决策,余光瞥见夏温暖站起了身,男人却立刻对那头叫停,撇下蓝牙耳机有些紧张地问她:“去哪?”
“……洗手间。”夏温暖额头上挂下三道黑线,声音压得很低,因着解决生理需求还要向他汇报而感到不满。
“我陪你。”项慕川穿好外套,作势也要站起来。
夏温暖眼前顿时飞过一大群乌鸦,冷冷地拒绝了。
“可是,我怕你会……”项慕川欲言又止,眸光扫过拍卖厅的几处位置,脸已经沉了下来。
夏温暖这才明白他的意图,面上微红,手指虚握成拳抵在鼻尖上,咳嗽了两声才道,“你放心……如果见到陆加或者是李延盛,我会躲开的。”
项慕川嘟囔,语气依旧恶狠狠的,“还有其他别有居心的男人也一样!”
夏温暖被他弄得无语极了,根本懒得理他,只留下一句“好好听汇报吧,项总裁”,便施施然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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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夏温暖没料到项慕川那张乌鸦嘴会这么的准,竟然就一语成谶了!
当然她并没有遇到李延盛或者是陆加,但除却这两个狭路相逢会为难她的男人之外,这充满惊喜的会场里还是蛰伏着另外的、更加神秘,也会让项慕川更加的忌惮的人的。
夏温暖慢悠悠地从洗手间里往外走,她正低着头轻轻地擦拭着*的双手,因着思绪被放空,女子对四周的动静没有太过留意。
于是,等到另外一位埋头看手机,同样心不在焉的女士朝她正面而来的时候,两人便不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
“啊——”
“呀!”
两声短促的低叫,那位女士的手机应声落地,好巧不巧重重地砸在夏温暖的脚尖上。
她吃痛地皱紧眉头,下意识一个闪避,却忽略了自己曳地的裙摆,脚后跟紧紧地踩了上去。
濒临撕裂的拉扯感恐怖袭来,夏温暖的身子即刻失去了平衡,左右摇摆了起来,作势就要摔倒在地。
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头,那位女士压根不管夏温暖的危急情况,只知道急速蹲下身子去捡自己的宝贝手机。
她捂着被撞疼的眼角,龇牙咧嘴的,也不看前方,胡乱地就在地上摸索起来,碰到了碍事的裙摆,想也不想便狠狠推到了一旁!
这一下,夏温暖连调节方向都来不及,原本是后仰着倒地,因为忽然改变的作用力这会却直接正面下倾了。
她吓得脸都白了,无奈抵抗不了地心引力,坎肩随着她手臂胡乱的挥动滑到背部,露出了白皙圆润的肩头。
在致命的慌乱之下,夏温暖终于调出了一丝清醒死死捂住了小腹,闭上眼睛的时候,脑中疯狂叫喊着“救命”,声音却好似被剥夺了一般,怎么都传不到空气中。
下一秒,只见有两只手掌从天而降,宛如神兵一般,迅猛之中带着强烈的稳实,牢牢地覆住了夏温暖裸露在外的肌肤。
然后,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迎上来的一方胸膛便稳稳地接住了她往下坠的脸。
鼻尖狠狠贴上紧致的肌肉,有一点点麻木的疼扩散开来,却很快被那股又淡又好闻的宜人芬芳遮掩了过去,甚至让夏温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呼……被、被救了!
女子指尖颤抖得厉害,手心沁出层层薄汗,腿都有些软了。
她的心跳得太快了,快到整个头皮都在发麻,像是有一阵一阵的电流急速窜过。
到最后,夏温暖已经分辨不清,这狂跳的心,到底是因为劫后余生的惊险,不可自抑的感激之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此刻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就这样被一个陌生男人抱了个满怀,而且,她还是主动的那一方!
但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不论身高、肩膀的宽度、还是淡雅的男士香水味儿,就连心跳的频率,都让她异样的舒服。
夏温暖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小心地想要撑起身子去看男人的脸。
对方却像是预料到了一般,即刻伸出手掌稳稳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力道很轻,却是完全不容抗拒的架势,将她温柔而又霸道地压回了原处。
“你……你是谁?”
她听到自己问了这么一句,极短促,声音却抖得厉害。
但良久,都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
夏温暖的耐性不知怎的消耗得特别快,她懊恼地闷哼一声,再次不安分地挣了挣。
与此同时,脑袋上方却传来很轻很轻的一声笑,爽朗而清澈,如同海风那般柔和沁脾。
然后,夏温暖感觉到男人的手又动了动,这一次是为自己将下滑的坎肩扯回原处,她刚想说“谢”,身上的束缚却被瞬间撤离,忽然袭来的冷意让她抑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
夏温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猛然抬头,但男人消失的速度如此之快,一个闪身便没入了转角。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看不到他了。
“亦霖——!”
夏温暖低低地叫出两个字,紧跟着也迈出了脚步,但脚腕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尖锐得似是要绞断神经,害她脱力地跌撞在墙上,不得不咬紧牙关徒手撑住身体。
肯定是刚才——扭到了!
夏温暖俯下身摸了摸脚踝,那里好像已经肿起来了,就算是轻轻一碰,也会痛得她猛嘶气。
可是自己不能就这样停下来,亦霖他……已经走远了。
她必须得追上去才行!
她要见他!
夏温暖扶着墙,正想向前走,刚才那位冒失女士却冲了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一面将完好无损的手机收好,一面后知后觉地向她急道歉,“小姐,对不起啊!刚才我不小心撞到你,又推了你一下!真的对不起!”
“我没事……”夏温暖费力地挤出三个字,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让开。
“可是,你的脸色看上去好差呀。小姐,你还好吧?用不用我扶你?”冒失女士作势就要去搀她的手,却被夏温暖冷冷挡掉了。
“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
冒失女士惴惴地咽了口唾沫,忽然不敢再看夏温暖的脸。
被这样一耽搁,她又彻底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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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夏温暖拖着一条扭伤了的腿,强忍着痛意,慢吞吞地走回到拍卖厅。
抬眼却看到靠在大门旁边的圆柱上,还在有说有笑地讲着电话的陆加。
他的左腿站得笔直,右腿却微微曲着,鞋跟贴在光滑的瓷砖上,随性的姿态完全可以秒杀某些时尚男模!
大概是因为太热的缘故,领结被他拽下来握在了手心,纽扣也解开了两颗,露出颈间精致的锁骨。
他嬉闹的声音划开空气挤入夏温暖的耳中——“喂,哪有你这样的,我不就和她开了个玩笑么……”
接下来他又正色地狡辩,“而且,那些酒后来都被项慕川喝掉了啊,我还碰了一鼻子灰呢……你怎么不安慰安慰我!”
“Lynn,五个月的工资诶,你说扣就扣!我勤劳得跟只小蜜蜂一样给你做牛做马,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什么,你还减半了?!我b#&……”
然后陆加面色绯红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英语表示抗议,基本上都是脏话,还不带重样的,在此就不一一翻译了。
夏温暖抿住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电话那头的人真的是宋亦霖。
他就在这会场里,刚刚还救了自己,现在又在帮她向陆加讨回公道……可就是——不肯现身!
五年了,自己已经有整整五年没有见过他了。
怎么会不思念,怎么能忘记……
从起初见到香槟玫瑰时的心不在焉,到现在被围困在“想要见他”的疯狂煎熬之中,夏温暖从没有觉得等待是件如此疯狂的事情!
想要见他,想要问问他过得好不好,想要和他聊聊心事,想一起坐在栏杆上,安静地吹吹风……
蓦地想到之前陆加所说的那些罚酒理由,夏温暖心头一沉,只觉得脚腕处更加痛了——是因为他生气了,所以才要惩罚自己么?
心头发酸,夏温暖想哭得不得了,就算要判她死刑,也得先给她个机会解释一下吧!
但她终究还是硬生生仰起头,将那份涩意抹去了。
夏温暖低下头,默默地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往拍卖厅里走去。
转过身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陆加,似笑非笑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Lynn,你什么时候出场啊……还没到时候?你还真沉得住气啊,做人不用这么死板吧……不过,她受伤了,你知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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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温暖重新回到座位席上。
第二轮的竞标已经开始了,换上来的这个主持人的声音虽不是特别清亮,比之前一个却沉稳得多——“各位,现在的价位为六亿三千万。请注意,我们的叫价规则稍有改动,接下来举牌一次,加价一千万。”
主持人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举牌的人迅速放下了手,尴尬地相视一笑。
这个……可不像刚才那样随心所欲了啊!
项慕川觉察到身边有人坐下,转过头朝她微微一笑,低声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夏温暖睨他一眼,直接省略了洗手间那段遭遇,漫不经心地回答:“补妆。”
“哦。”男人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察到夏温暖的不对劲,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打趣道,“这样子一提升,速度应该会快很多。”
夏温暖越发冷淡了,悻悻地挑唇道,“有么?无非是考虑的时间又拖长了而已——遭殃的还是主持人。”
项慕川摸着鼻尖又看了一会,表示赞同,“……也对。”
“七亿两千万第一次!”
“七亿两千万第二次!”
主持人面带笑意地举起金色的小锤子,口中激动地念着“七亿两千万第……”,只可惜“三”字还没有出口,前排又有人再一次举起了牌子,主持人只好硬生生地转口为“七亿三千万”。
他的喉咙都快要烧起来了,还得死死地维持着脸上的专业表情不变,不可露出任何类似于不耐、焦躁的神色来。
如此的情况,开场还不到一刻钟就发生了十次有余,进展完全没有比上半场快到哪里去。
夏温暖抚着高高肿起来的脚踝,疼痛感已经有些麻木了,但她的眼神空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项慕川疑惑地轻蹙眉头,但又想到可能是现场这无休止的叫价让她觉得厌烦了,便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道,“你如果无聊的话,那我举牌了哦。”
“随便你……”夏温暖靠在椅背上,吐出三个字,仍是恹恹的没什么情绪。
这个时候,拍卖厅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夏温暖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却只当是慢她一步的陆加正走了进来,便也不甚在意地没有回过头去看上一眼。
站在台上的李延盛脸色微微一变,侧过头和主持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那主持人的表情也有些僵硬起来。
夏温暖的眉心忽地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就有一个慵懒之中带着极致华丽的声线慢悠悠地升腾而起,紧接着如同手榴弹一般飞速掷下,爆裂在空气中,引起一阵胡乱冲腾的热流。
“慢死了……”
只有三个字,却犹如平地三声惊雷,响彻云霄!
就在所有人猛然回头的那一瞬,夏温暖却坐在原处纹丝不动。
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她的上半身好似已经被冻结了一般,连骨头都是冰冷的,强制移位,便会喀蹦喀蹦地碎裂开来。
然后,她看到坐在第三排的陆加,也随着人群转过头来,恰巧对上眸光之后,朝着自己轻轻一笑,眼角的泪痣妖娆而刺目。
他竟然已经落座了!什么时候?是从侧门进来的么?
那么身后的人是——
是……
夏温暖的眼睛蓦地睁大,周围的所有声响被自己的心跳声覆盖。
在场众人皆静静地看着忽然出现在拍卖厅中,精致到近乎完美的男人,一时间竟是忘了思考和呼吸。
入目是耀眼的纯白,从头到脚,纤尘不染的洁净,就像是冰山上千年不化的雪。然而男人的发却是比墨还浓比夜还要黑,在一身白衣白裤的衬托之下,显得更为神秘高贵。
这个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天使,是神祗,是精灵,却统统不是在人世间可以觅得的物种。
那张脸,近乎在发光的肌肤,让人觉得稍稍靠近一些,都会将他弄脏。
“……是谁?”项慕川疑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宋、亦、霖。”夏温暖还是没有转过脑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那三个字来的,但她听到自己近乎虚浮的声音又清清楚楚地重复了一遍,“宋亦霖……”
陆加已经站起了身子,朝他扬了扬手中的号码牌,但宋亦霖却勾唇一笑,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再一次开口——“真的是太慢了……本少爷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和你们耗!”
他的手插在口袋里,倨傲地扬起下巴,左耳上两颗纯天然黄水晶耳钉熠熠生辉,然后男人刀片般的薄唇微微一动——“十亿。”
落针可闻的拍卖厅里,这两个字,如同弹性极佳的皮球,在四面墙壁上撞来撞去,最终,落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而宋亦霖脸上的笑意,狂傲得似是可以主宰整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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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呼呼,检查错别字浪费了好久,如果还有请大家自我理解一下吧==作者很困,明天要早起回校!台风天,亲们出门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