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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太后闻言大笑,“凉儿以为呢?”太后含笑问道,风凉秀目微颦说到:“凉儿一个人在这宫中都孤独寂寞惯了,要我说呢最好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生出来给凉儿带着玩儿。”
太后大喜,虽说是小孩子的无稽之谈,可是也算是讨了个好彩头,张清清在床上欠身说:“谢公主吉言。”
贺姬翎由羽心扶着混在嫔妃之中并没有上前,太后挥了挥手说:“你们都退下吧,我和天帝在这里陪清昭仪说会子话,你们在人多嘴杂反而扰了清静。”贺姬翎听了这话第一个扭身出了清裔宫。
“娘娘,清昭仪竟然怀上了龙裔,真是不可思议。”羽心悠然说到,贺姬翎怒瞪了一眼羽心说:“你何出此言,多蒙天帝宠幸,怀个孩子还不是寻常之事?”
羽心有些不明白了,可是张清清在鎏庆宫的时候明明被自己的主子赐了一碗掺了黄精汁液的参茶,怎么可能会怀上龙裔呢?
贺姬翎不动神色地说道:“本宫突然感到头晕乏力,你转道去太医院把孟太医请到咱们宫中来为本宫把把脉,开个方子。”
“是。”羽心应声而去,贺姬翎停下脚步,看着漫天月光心底悠悠叹出一口气来,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自己的计谋早已经被张清清识破,只是这小蹄子竟能如此隐忍,每日仍是面不改色地到自己宫中请安,可见她心思精巧,倒还真不是个寻常对手呢!
孟景升随着羽心进了鎏庆宫,躬身前行头也不敢稍抬,他进宫之后首先学的不是医术,而是规矩,是以楚楚小心谨慎,唯恐多言多行反而招灾致祸。
贺姬翎已经坐在了迎榻上,孟景升赶紧在身前跪了,“孟太医,本宫心气不顺,所以劳烦了你一趟。”
“不敢,为娘娘请脉本是小的分内之事,且小的资历尚浅,在太医院中也只有为昭仪娘娘们请脉的资格,尚未服侍过贵妃娘娘呢,今番是娘娘抬举小的了。”孟景升说的都是实情,论资排辈他能伺候上贵妃娘娘起码要在太医院熬上个三年五载的。
贺姬翎伸出右腕,孟景升用丝线缠了她的脉搏,贺姬翎倒愣住了,“本宫只是听说过悬丝诊脉,可是从未亲见,就算是你师父黄鹤好像也并不曾用过此法。”
“娘娘谬赞了,小的医术都是学自民间,入得太医院必须寄名以为老太医名下,因而才做了黄老太医的徒弟,只是小的医术却自成一脉,与黄老太医并不相同。”
这事贺姬翎也是早有耳闻的,如此看来这小子倒是真有两下子的,居然会着传闻中的悬丝诊脉,且看一下他是否故弄玄虚,而后再做道理。
“娘娘,你气血顺畅并无大碍,只是左脉迟滑,右脉沉滞,想必是胸中烦闷所致,倒也没有用药的必要。”
贺姬翎眼皮一跳,看来此子医术的确非同凡响,他不曾抬头,自然也看不见自己表情,却能断定自己是因为生气导致的气血混乱已属不易,只是说不必用药定然还有下文,贺姬翎冷笑说:“那本宫竟然要受着吗?”
“倒也不是,小的劝娘娘放宽心境,如能招些歌姬到宫中来为娘娘消愁解闷就是最好的良药了。”孟景升磕头退到了一边。
贺姬翎心中虽然拜服,但是口中自然是不能承认,“新鲜的很,本宫还是头一回听说呢,有病不用药,却要歌舞升平,你这太医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吧。”
“娘娘赎罪,小的只是据实而言,若娘娘信不过小的,自然可以另招其他太医为娘娘重新诊过脉象,开方调理却也未不可。”
他话说的倒是不卑不亢,似乎是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信,贺姬翎不觉中已经对这个孟景升有些另眼相看了。
“适才本宫在那清裔宫中听得清昭仪提及她的身体多得孟太医调理才怀了龙裔,原来这身体也是可以调理的吗?”贺姬翎茫然问道,身体自然是可以调理的,只是她的意思很是明显,自然是问孟景升,这调理身体却和怀胎也有关系的吗?
孟景升躬身回到:“这是自然,人人体质不同,因而各需不同的调理之法,若是娘娘这样的身体,小的仍是旧话,调理执法不在金石汤药,而在心境二字,娘娘若能宽心,自然也会怀上皇嗣。”
“口无遮拦,真是大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吗?”羽心从旁呵斥,贺姬翎摆手制止了羽心,不过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张清清体内的黄精之毒自然是孟景升替她排出来的,不过他的话却不无道理。
而且也提醒了贺姬翎,虽说防备张清清怀胎也是一种方法,可毕竟不如自己怀上龙裔来的保险,之前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过的,今日听闻孟景升说起,她的心中一亮,瞬间改变了主意。
她的本意是叫来孟景升,旁敲侧击一下,让他明白张青青体内之毒是自己所为,虽然冒险,但是也让这小子日后安分守己一点,不要坏人好事,可是眼下这事倒不急了,且不说事情已然是如此局面,多说无益,而他的医术又有如此神通,何不将此人拉拢为己用,从长计议呢。
“你说的甚是有理,本宫切记便是,羽心,赏孟太医,然后着人好生送了回去,孟太医,我这鎏庆宫自今日起你要常走动一下,我会照应太医院,以后本宫的平安脉就交由你来支应吧。”
孟景升没想到竟会是这种结果,赶紧跪下道:“谢娘娘,只是贵妃品级的平安脉都是师傅黄老太医的职责,微臣越俎代庖,只怕招人闲话……”
贺姬翎笑了笑说:“你这人太过谨慎,不过在宫中谨慎也是你这等人的本分,你且宽心,黄老太医年事已高,不日我便在天帝面前提及此事,且让黄老太医告老还乡便是。”
孟景升惊喜过望,也不是自己从此便可取代黄老太医了,而是黄老太医早已在宫中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尤其自宁昭仪小产之后每次唉声叹气,唯恐一日不当便找来灾祸,如若能全身而退,于他来说当然是最好的解脱。
孟景升辞了贺姬翎奔回太医院,黄鹤也是刚刚出诊回来,端坐在医案前品茶,孟景升赶紧将贺姬翎之言说了,黄鹤两眼放光,忙问当真?孟景升确定地点头,黄鹤竟然起身长揖到地,吓的孟景升赶紧跪下还礼。
“景升,你我名为师徒,实则同僚,此番老夫多谢了。”黄鹤说到后来惊叹以袍袖拭泪,动情地落下泪来。
“师傅何出此言,景升惶恐,还怕有不妥之处呢,师傅却行此大礼,真真是折煞小徒了。”
黄鹤悠然说到:“你我既然担了师徒知名,老夫就嘱咐你几句,凡我医者俗语有云,三年修得小医五年修得大医,十年再为小医,你可知其中含义?”
孟景升答道:“景升明白,初学医者谨小慎微,药量火候不敢逾矩,是以药效不显,医术不纯,则为小医,五年为大医,是诊视者中,手脚大开,药量猛增,视为大医,十年再为小医,是发觉用药之分量分毫之间可生人,可死人,因而又成了小医了。”
黄鹤捋着山羊胡须说:“不错,不错,既然你已知晓,为师的也就放心了,只求你从三年小医到十年小医,切不可做五年大医,这中间必须省略,此处是皇宫,万万不能有半点差池,你谨记了。”
孟景升拜谢了黄鹤,黄鹤赶紧从诊盒中拿出一个新的医案说:“此案为我刚刚从云杉宫中诊来,薄娘娘从边关而回,中了寒症,你且接手吧,老朽静等还乡了。”
贺姬翎本以为凤魅是夜必然到自己的鎏庆宫中来,边关大捷,他定会照拂哥哥的面子的,不料横生枝节,那贱人张清清竟然怀了龙种,无端坏了自己好事。
“也不知哥哥此时怎么样了,要是能见上一面也是好的。”贺姬翎悠然说到。
羽心从旁劝慰:“娘娘宽心,明日下朝之后天帝必然恩准大将军来鎏庆宫中晤面的,只是朝廷规矩,战将还朝,不得入宫,不得还家,只能暂宿驿馆,面见了天帝之后才能见其他人,娘娘且待明日吧。”
这规矩贺姬翎自然懂得,想当初每逢大战,父亲回来时也总是住在驿馆之中,家人都不得见,此番轮到哥哥,想来贺家也是为了天朝立过无数汗马功劳了。
“只是那贱人,哼,不说也罢。”贺姬翎再次想起张清清,心中烦闷,气的柳眉倒竖,羽心赶紧端来参茶说:“娘娘也是,管那些不相干的人作甚,娘娘可曾看到了,今春里奴婢从御花园中着人寻来的花种,明明是在咱们宫中发了芽了,却半途夭折,世事难料,真是可惜。”
贺姬翎喝了一口参茶,没想明白好端端地羽心怎么就提起了什么花种子的事情了,待将茶盏放回几案上后才恍然醒悟,“大胆,休得胡言乱语,你怎生说得出如此言语,叫人听了去,你要害本宫不是?”
只是看了外面夜黑如墨,这话根本传不出去,她才喘息方定,回过神来瞪着羽心道:“你的胆子未免越来也大了,这种想法竟然也有。”
“奴婢只是想那宁昭仪的孩子没了,本来是要赖在薄刺心身上的,可那薄刺心禁足了一些时日,而今又听说她到了军前着实抢了大将军风头,据说此次大捷都是她的功劳呢,天帝就算是不看在风凉公主的面子上,此次也不会严惩她了,说不定还有封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