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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组长老第二次来到长老殿,当初由精英弟子晋升为长老,前来长老殿接受册封时来过一次,之后便再也与之无缘。
至于首席大长老,那是可以在此自由出入的,来的次数要多得多。
长老殿,是青州宋家顶而尖儿的存在,或者说是仍属于世俗的存在。天组长老在走出空间通道时,整个人便矮了一截,微微佝起腰,仿佛再也站不直了。
在他的前方,是一幢不算十分高大,但气势极为威严凝重的灰色宫殿。他知道,那便是高高在上的长老殿,是能够轻易决定他生死荣辱的地方。
“殿尊在上,弟子宋修海求见!”天组长老远在宫殿的台阶之下,便虔诚跪拜,向里面说明来意,态度相当端正。
过了好大一会,从里面飘出一道白色身影,倏然飞临他的头顶,居高临下,气势俨然地厉声喝道:“尔不过是长老坛普通长老,为何不奉召见,便敢擅闯神殿?”
天组长老唬得身子一低,诺诺地解释道:“殿尊大人在上,因首席大长老闭关,在下临时执掌长老坛,今天坛内发生大事,特来向殿尊汇报。”
“哼!谁给你执掌长老坛的权力了,你可有执掌印符?”那白袍长老威严地喝道。
啊?!天组长老顿时愣住了,当初首席大长老闭关,确实并没有委托他暂管,更没有将执掌印符交给他。想到这里,他的老脸憋红,一时尴尬得难以自恃。
“没、没有。”天组长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在他心里,则涌起一股对首席大长老的无尽恨意,要不是那老不死的,他怎么可能丢人丢到长老殿。
“那就回去吧,让执印符者前来说话。”白袍长老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天组长老灰溜溜地回到坛内,一入坛便大发雷霆。对龙组长老等人吼道:“这事老夫是坚决不管了,你们要去,你们自己去好了!”
发了一通邪火,他也不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直接拍拍屁股跑掉了。
“怎么回事?”剩余的几名长老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
“恐怕,是老大没把执掌印符给他,他白跑了一趟,被人给赶回来了。”宋修宇到底是见闻广博,立刻便猜了个**不离十。
“应该是,不然这老小子不会发这么大的火,他丢了人,回来当然没好脸色。”地组长老嘿嘿笑道。
“奇怪啊,老大不会把执掌印符带去闭关了吧?这怎么可能!”火组长老摇摇头道。
几人闻言相互看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最终都否认自己拿到执掌印符。这时宋修宇猛地一拍脑袋:“还有一个人,如果不是在我们身上,那就一定在她身上。”
“沈君音?!”火组长老反应也是挺快。
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几位长老的脸上都感觉无光。他们都是堂堂的长老,可首席大长老如此不信任他们,不把执掌印符交给他们,反而交给一个外姓女弟子。无论怎么说,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不多时,宋修宇亲自找到沈君音。
“沈君音,大长老闭关之前,可曾给你留下什么话,或者东西?”宋修宇开门见山。
“有的。”沈君音哪里不知道他的来意,此前,宋彦羽在大殿内的所作所为,她基本上全都看在了眼里。她也没想到他那么胆大妄为,居然敢直接抢走神核。
此事肯定会惊动长老殿,她也在等,因为只有拥有执掌印符,也就是那枚碧玉指环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长老殿。这件事她是知道的,所以,一看到宋修宇便知道他的来意。大家都是聪明人,所以她也没有隐瞒。
沈君音说完,从怀里取出那枚碧玉指环。只是展示了一下,没有递给宋修宇。
“长老有何吩咐?”沈君音紧紧握着那枚指环,好像是预备被人抢走似的。她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既是警告对方不要轻举妄动,也是表明她不轻易妥协的态度。
她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考量过的。不至于逾雷池半步,又能达到她所要的效果。
宋修宇认真端详她,颇有些自嘲地道:“大长老将如此重任托付给你,可见对我们这些长老是何等不信任,你也不必担心,我不是来要印符的,你跟我去大殿一趟吧,去了你便明白怎么回事。”
沈君音当然不会说她早已经知道了,只是略迟疑了一下,便跟上宋修宇。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大殿。虽然已经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事,沈君音还是被大殿内的惨象惊呆。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沈君音没有浪费心中的惊讶,顺势脱口问道。
“是这样的……”宋修宇距离她最近,自然是责无旁贷地向她解释了一下,由此他们也走到了那六名长老面前。
没错,是六名。天组长老此刻已经跑掉了,他在长老殿丢了脸,一时不好意思见人。
两六名长老人人面沉似水,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们钱一样,冷冷地盯着沈君音。他们对她的感觉很是复杂,既有一丝羡慕,又有一丝戒备。而在此之外,对这个冷面美人,要说没有一点喜欢,那也是假的。
可她有首席大长老亲自维护,谁也不敢对她动什么歪念。否则的话,不要看首席大长老的脾气温吞水似的,真惹急了他的话,下场绝对很惨。
“各位长老,不知传唤小女来有何吩咐。”沈君音的神情貌似很是恭谨,实质并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她是软中带硬。
这个女子不可小觑,这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共识。他们也说不上为什么,对这个貌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很难生出轻视之心。
众长老用眼神交流片刻,最终还是由宋修宇出面,他轻咳一声,道:“君音,你也看出大殿内的巨变,此事必须要上报长老殿,但问题是,必须带着执掌印符才行。所以,我们想暂借你的执掌印符一用。”
沈君音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等他说完,淡淡地道:“君音没有意见,大长老只是让我替他保管,并没有说不能借出。”
她的表态让众长老大大松了一口气,说不上为什么,虽然她的神情恭谨,可她还是让他们感受到了压力。一种无形无质、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压力,很是奇特。
“好!”宋修宇抚掌大笑,随即眼珠子一转,大有深意地道,“在你来之前,我们也无法确定让谁去合适。你乃大长老的高徒,又深得大长老信任,就由你来指定吧,你觉得我们七人谁合适,便将执掌印符交给他。”
他边说边盯着她手中那枚碧玉指环,言下之意再也明显不过。他的意思无非是,他才是最合适的那个,由他带着印符去长老殿最合适。
沈君音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道:“君音何敢擅越,还是长老们商议好了再定吧。”
轻描淡写之间,便让宋修宇的心机白费,而且还不令人生厌。她的功力,当一名邦交使节也绰绰有余了。她脸上带着笑,手中紧紧握着碧玉指环,一直没有撒手的意思。
众长老虽然心急,却也不好直接上前抢吧。于是,只得开始商议出使人选。带着执掌印符去,和之前天组长老那般大大咧咧地去,完全是两回事。众长老虽然没有明言,但无不流露出自己最合适的意思。
“既然大家都那么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没人反对的话,那就我去吧。”宋修宇终于忍不住挺身而出,貌似他并不想去,只是看在没有去的份上才勉为其难。
龙组长老慢了一步,鼻子都差点气歪。本想讥讽几句,可是看了眼沈君音后,却莫名地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不想太出格。
美女的优势确实很大,即使是长老们这个层次的强者,在她们面前也是有所顾忌,不愿做出影响形象的言行。
最终,还是宋修宇脸皮够厚,为自己争到了出使长老殿的机会。
当着沈君音的面,他学着天组长老的样子打开空间通道,然后整理一番衣冠后,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
沈君音默默看着他消失在空间通道之中,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这个入口,她已经寻找了很久,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而且开启的方法也极其简单。
宋修宇直接将那枚碧玉指环套在手指上,白袍长老出现的时候,他扬了扬手指,但那白袍长老根本无视。它的气息,他早在大殿内便感应到了。
“跟我来吧。”白袍长老冷冰冰地丢下一句,然后率先向大殿飞去。
宋修宇一时吃不准能不能飞,他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人觉得他狂妄。但眼见那白袍长老越飞越远,于是咬咬牙,腾身而起向他飞去。
灰色的、不起眼的长老殿,只有在接近它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它的强大。看似并不很长的台阶,宋修宇飞了很久,才飞到其顶端。
白袍长老垂手站在大殿门口,用下巴朝他略一示意,让他自己走进去。
宋修宇快速仰望了一下高高的门楣,上面那三个金光闪烁气势逼人的大字,然后再次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神情恭谨地走了进去。
里面仙气缭绕,宛如另一片天地,和在外面看完全是两个样子。九名殿尊,悬坐在紫红色的仙气中,不怒自威,令人油然心生敬意。